一百一十三
「是……是……我的肚子好痛……」
真的!確實!絕對!不是我故意假裝,突然之間月復痛如絞的感覺是那麼真實,我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捏緊藥丸仍不肯松手!腦子還飛快地轉動著,怎麼回事?難道是我不察,有人已在不知不覺中對我下毒了?我曾經發誓,這輩子絕對不再讓人對我下毒,沒想到今天竟然毫無察覺,我真是太失敗了!
沒有時間讓我自怨自艾,月復痛來得突然,且愈痛愈烈,我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再疼得出聲,此時別說逃,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心里一片冰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我初出江湖,還沒來得及闖出名堂,還沒來得及揚名立萬,還沒來得及重振家聲,竟然……要將小命丟在這里了!
瑞王冷哼了一聲,「裝神弄鬼,欺上瞞下,不知天高地厚!來人,重打五十大板,看是你肚子痛,還是板子痛!」
五十大板?!都下毒了還要打板子?我瞠目結舌甚至來不及喊冤!
瑞王府的人身手十分利落,我癱軟的身子很快被人從地上拎起扔到刑凳之上……我緊緊抓住凳腿想借此緩解疼痛,可是那都沒有用!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挨板子就挨板子,就算被打死也絕不能將君默牽扯進來!
第一個板子落下之時,下月復一股濡熱在一陣陣猛烈的絞痛之中流竄,我的生命也好似已經開始隨之流走!
也許因為早已疼痛到麻木了,板子似乎並沒有意料之中那麼疼,但是心中突如其來的屈辱讓我充滿了對瑞王的怨恨,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狠心無情之人怎麼會是原牧野的親爹爹?他也是懷著這樣狠毒的心情將原牧野流放到千里之外的歸雲莊麼?牧野爹爹那時也不過十五六歲!
我堅決不屈服的抬起頭,瞪著憤恨的雙眼,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大不敬的話來︰「回稟王爺,我覺得……板子沒有肚子痛!」
圍繞在皇帝和瑞王周圍的一群人開始變得模糊,我听不見他們的聲音,瞧不見他們的表情!不過想來瑞王的臉色一定不會好看!
不知道挨了幾下,我想我那時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以至于後來君默說是六下,如意嬤嬤卻說是五下,而我只記得過了好久好久!
久到板子停下了,只听君默低沉的聲音有些止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麼,「是我要將她帶在身邊的,剩下的板子我替她挨!」
他在說什麼?我吃力的想抬起頭去看他,兩只手在空氣中胡亂揮舞。片刻之後,君默溫暖的雙手握住了我無助的手,他用手中的外袍裹住我,將我牢牢護在懷中。我終于看到了他的樣子,只見他只穿著白色中衣,顯得臉色有些發白,雙唇緊抿神色凝重。
我能感覺到他雙手顫抖著似乎比我抖得還厲害,不僅苦笑出聲,「君默……你個……笨蛋,我……這板子……不是白挨了?」話雖如此,此時有君默如此護我,我便甚為安心的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