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她說你是……？」秦思思目瞪口呆的指著我，縴縴玉指顫顫巍巍停在我鼻子前。
我索性大大方方承認︰「她說的沒錯，其實我是女扮男裝。」
秦思思眨了眨眼，迅速換上了一臉崇拜，「姐姐你好厲害……剛才一點也看不出來……你打架的時候跟表哥他們一樣……帥……」
這是夸我嗎？我打了個哈哈，「還好還好！」
秦思思抿著唇，悵然道︰「可惜表哥不讓我跟他們一起學，他說女孩子家學了也是花拳繡腿！」
這麼說連我都不服氣了！「怎麼會是花拳繡腿？我練功的時候可厲害了，簡直狂風暴雨地動山搖，特別是拆起房子來更厲害！對吧，小魚？」
小魚在一旁不說話，猛點頭。
秦思思撅了撅嘴，樣子甚為憂傷，「爺爺也總說女子不宜習武，練功練多了臉上會長胡子的，我求了他好久，他都不肯請師傅教我……」
「長胡子？」我險些從凳子上滑了下去。
秦思思認真地點了點頭，湊過來在我臉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姐姐臉上還沒有長胡子啊！難道因為姐姐的武功不如師傅？」
小魚噗呲一口茶噴了，茶水險險從耳邊擦過，在我臉上留下一陣濕意。小魚嚇得縮著腦袋趕緊過來幫我擦臉，一臉無辜道︰「還好！不燙！」
我哭笑不得。
「你師傅臉上有胡子？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問得很不確定，面對秦思思紛亂的思緒，我完全找不著重點。
秦思思道︰「我師傅當然是女子呀！她可厲害了，與人交手不過遙遙一指，舞劍時更是妙曼蹁躚美得好像仙女下凡……因為她總是蒙著面，所以我才想，她是不是因為練功練得太多已經長出胡子來了！」
我撐住欲倒的身子，勉強道︰「難道你沒見過你師傅的臉？」
秦思思搖搖頭，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拜師才幾天……還沒通過師傅的試煉，嚴格說來還不算師傅的弟子！」
「難怪你武功那麼不濟！」我嘆道，「那你還敢穿成這樣出來招搖惹事？」這孩子，何止武功不好啊……
「這是入門試煉！那些人每天都會跳出來劫我，從來也不動手，師傅一出現他們就跑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師傅沒來，你來了……所以他們才跟你打了起來……」
合著是我多事了？人家師徒二人鬧著玩呢！我正暗自憂郁了一回，秦思思突然啊一聲跳了起來，這一跳跳得很不小心，剛剛包好的傷口讓桌腿刮了一下，疼得她咧著嘴直吸氣，一邊喊疼一邊叫道︰「哎呀我要回去了，被爺爺發現就糟了！」
我看得心一疼，按住她安撫道︰「別急別急，離天黑還早著呢。」
菖蒲在一旁默了這麼半天，突然道︰「秦翁快下朝了，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秦思思抬起頭，雙眸亮晶晶的望望望我，又望望菖蒲，「姐姐，你們認識我爺爺？」
我本能的搖搖頭，轉頭問菖蒲，「你認識？」
菖蒲淡淡道︰「不認識！」
不認識你亂說什麼？我頓感無力……
听到我們不認識她的爺爺，秦思思顯得很開心，撫著傷口求我道︰「姐姐，要不你送送我吧。」
我一向以鋤強扶弱為己任，自然滿口答應。
我用小魚身上所剩無幾的銀子雇了輛馬車，惹得小魚一路上不肯理我。大概因為我們今天終于雇了馬車，裝的卻是秦思思，而不是她第一次逛街買東西的大堆戰利品。
到了秦府外，秦思思不肯走正門，躲躲閃閃帶我們繞到後門，悄悄告訴我們她其實是偷跑出來的！
我沒說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只當即表示了對她理解和支持，這種事，我以前也做過！
不料秦府後門緊閉，害得菖蒲還得帶著秦思思翻牆！菖蒲寒著一張臉，臨走不忘吩咐︰「你們在此等我！不要亂跑！」
我忍不住笑了，我們明著是主僕三人，卻不知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