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看著蕭遠之,似笑非笑,似哭未哭,喃喃道︰「怎麼辦,蕭遠之,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哥哥,我是不是也該將心挖出來還給你?我連命都是你給的,我還給你,你要不要?」
「別說。♀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蕭遠之一臉悔恨,心痛和疼惜在鳳眸中流轉。
「遠之,對不住,我辜負了你的心意。如果我能左右自己的心意,我一定選你。」她說著,眼中的淚再次滑落,「可是,我做不到,我寧願一個人養自己,不管有多艱難,我也不願意讓你空等。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包括我,上次,在山頂的房子,我是心甘情願的。可是,我唯獨不能給你心……」
「別說了,我明白。」蕭遠之沉聲道,狹長的眉擰成一團,回頭,醫生已經趕來,他的聲音好似叫人揉碎,視線集中在她滿是玻璃碎屑和鮮血的右手上,「乖,讓醫生看看你的手。」他邊說邊將她抱起來,快步向大廳的小包廂內跑去。
「不!我給的了,我什麼都可以給她!她是我的!」洛離川一把將唐風摔倒在地上,人直接奔下了樓。她從未做錯過什麼,他不能再放手,他不想余生都在無盡的悔恨中度過,她的手決絕地慣摔到高腳杯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有多痛,那種痛好像她慣摔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他的心。
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一種痛,名叫蝕骨!縱使知道蕭遠之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逼他現身,縱使知道蕭遠之不會拋下她不管,他亦是只能入計。♀
我們總是在面臨最直接的選擇的時候輕易找到答案,可是當面對自己連做夢都想要的人時,內心卻充斥著搖擺不定,或許你會問自己,我值得擁有嗎?我要怎麼做才能擁有?又要怎樣做的時候才能一直擁有?如果不能完全擁有,是不是該提前放手?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一直陪著你,牽手,終究有一天會放手,擁抱,終究會松開,刻骨銘心的吻,終究會離開。就算是同床共枕,其實我們亦是自己一個人入夢,沒有人能一直陪你到天荒地老。我們一直在欺騙自己,在漫長而遙遠的歲月的迷宮里,總會有一人會等著你,不離不棄。當洛煙閉眼安靜地等待醫生給她清理傷口之時,她這樣告訴自己,因為得不到,所以選擇讓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去過自己的生活,不去尋找,也不去依靠,只能自己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煙兒!」一記聲音從頭頂傳來,這個世界上唯一會這樣喊她的,只有一人,她的眸子倏地睜開,入眼的便是他的容顏,布滿血絲的瞳,還有毫不遮掩的哀慟,「我來了。」
身上一松,蕭遠之將她放到洛離川的懷中,然後擺手讓醫生出去,冰冷的聲音里帶著威脅,「她不能用麻醉藥,如果,你敢讓她受傷,我一定親手殺了你!」然後,孤寂的背影凌厲地消失在包間的門口,門「 當」一聲合上,她閉了閉眼,唇微啟,「麻煩你幫我把那塊表贖回來,謝謝。」
「唐風已經去辦了,」他將她沒有受傷的冰涼的左手裹入掌心,「對不起,煙兒。」
「洛離川,這次,你要給我幾天?」她吸了吸鼻子,她太了解他,足夠冷血,卻也足夠冷靜,可以隨時舍下她,可以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在生活的洪流里顛沛流離,渾身傷痛亦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可以冷酷地和蕭遠之對峙。他這個人,無血無淚,刀槍不入。
「我給你一輩子,你要不要?」他的聲音無比篤定,額抵上她的。
「洛離川,你知道你這樣說的後果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輕吻在她額上,眸光溫柔得化不開。
「我會纏著你一輩子都不放手,至死方休。」她喃喃道。
「好,至死方休!」他重復,溫柔地笑。
她不由得有點臉紅,低低喚他的名,「洛——離——川!」
「我在。」他沉了聲,將她抱緊。
「你會一直在嗎?」
「我會一直在,永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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