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她說定不負君心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只見銅鏡前,一美人兮。端的是明媚嬌艷,身著了件靈銀色繡金鳳凰的上衣,外批錦繡琳瑯衫,寬邊的領繡著蘇金色的牡丹擇皇家拖地玄紫色尊貴紗裙,裙邊角繡了灼目耀眼的珍珠,裙擺更是繡了暗地鳳凰圖案,更襯托出那股子凌然不可侵犯的莊重奢華之氣。
她顧盼生輝,明眸善睞,盈盈一笑,站起身子,只見她頭上梳理了一個高貴的美人髻,發間別著一支貴妃簪,簪上嵌著朵朵金鑽。戴上御賜的南海明珠,插著一支七尾側鳳簪釵,斜斜插著朝陽五鳳掛珠簪,鬢的一側綴了至肩的那銀色流蘇。額頭上更是綴著那鳳喙垂下來一顆小巧精致的紅寶石,兩只玉玲瓏耳墜掛在臉頰邊燦爛耀目,那簪在髻邊的正紫海棠,透露出無盡的妖嬈嫵媚。
她神情慵懶,秋眸掃過一侍女,笑意微漾。
「娘娘,您今日真美!」
她嘴角微翹,並沒說話。
不多時,屋外有一聲音傳來。
「煩請容稟,陛下宣黎貴妃娘娘覲見
聞言,她對著身旁的侍女言道,「走
出了門。
「奴才給黎貴妃娘娘請安
「免了她懶懶道,那聲音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低下了頭。
「娘娘,請上御攆
她輕嗯一聲,隨即走到御攆旁,同時正有一位太監跪在地上,她微微蹙眉,而後言道,「拿凳子
那跪在地上的太監立即起身,此刻另一位太監已經將矮凳放在御攆前。
她在侍女的攙扶下,輕輕踩上矮凳,款款而落座于御攆中。
宮人皆是不敢看向她,御攆乃是皇帝所乘之物,可見她的身份地位在帝王心中的分量。
金鑾殿前。
帝王高坐,君臣共處,她只是淡淡一笑。
黎之初听聞殿內宣自己入殿,逐理妝容,隨即步入殿內。
而後,她蓮花移步來到殿前,柔柔俯身,甩帕,「黎之初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見伊人,淡笑抬手,輕言道,「貴妃免禮。賜坐
隨後,一把龍椅被宮人抬到殿內。
百官騷動,議論之聲不絕。
她淡漠一笑,款款而坐。
「皇上,龍椅乃帝王之位的象征,臣等以為貴妃落座,實難為,且不說自我朝開朝以來,國法明文規定,凡女子者,皆不可入朝為官,踏入金鑾殿。今日,貴妃依然無視國法于不顧,請皇上裁奪
帝王微微揚起唇角看向殿下的她。
黎之初站起身子,越過龍椅,正站在適才反對她之人面前,微微頷首,實質卻在暗暗思忖,但,面上無異。忽地,抬眸,眼彎成月,好似縴塵不染,淡淡一笑,言道,「適才是你說龍椅乃帝王之位的象征,本宮不可坐,是麼?」
「是!」那男子不明她意,但心中暗嘲,即便是貴妃之餃,亦不過是區區女子,豈可因她三言兩語嚇到。
「恕本宮無禮,不知這位大人今年貴庚?」黎之初並沒有因為他眸子的不屑而怒,反倒依然淡淡笑著。
那男子更是微微愣住,就連殿內的眾位朝臣皆是暗暗交流,年亦軒並沒有覺得驚訝,反倒是輕咳一聲,殿內霎時安靜下來。
黎之初淡淡的笑著,那男子站起了頸背,嚴色道,「下官不敢,下官今年四十又二
黎之初略略頷首,宛然一笑,言道,「原來內閣大學士正當壯年而後,亦不管他人眼光,向前兩步,對著高坐的帝王言道,「皇上,是今年的收成不好嗎?為何內閣大學士竟會在壯年之時有些眼花了呢?竟沒有看清初兒所坐之椅上雕刻的是凰,而不是龍
此話一出,安靜的金鑾殿內更是靜的連呼吸聲都能听到。
率先出聲的自然是帝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貴妃為何所言?據朕所知,今年的收成非常好,且朕前些日子更是下旨免去賦稅三年。朕怎會讓內閣大學士餓著呢?」
聞言,眾位大臣皆是哈哈大笑,內閣大學士更是臉一陣青一陣白。這位貴妃听著是用了一個小玩笑,實則將他擺了一道,一句話不僅道出了她的貴妃身份,更是將皇上搬出來。
黎之初睨了他一眼,年亦軒立刻輕咳一聲,殿內又慢慢安靜下來。
「抱歉李大人,是本宮的錯,本宮近日身子有些不適,皇上有心賜坐,無奈竟引起了諸位大臣們的猜測。是本宮的不是。皇上,請您恩準撤了這椅子吧,初兒不過意小小女子,不值得的黎之初轉過身子,眸子里滿是歉意的對著李秀。
黎之初的那微微頷首,更是讓李秀站立不安,他雖是內閣大學士,不過就是給皇家修書編書的一個小文官,根本沒有能力去受貴妃的禮。
「是小官眼拙,請皇上,請娘娘治罪李秀再也不想出言不諱了,至少他心里很清楚當今皇上的處事風格,更是知道皇上對這位貴妃的寵愛。他只是一時氣不過,就連百姓口中都在傳言著帝王與貴妃情深意重,他當時覺得不過是妖妃禍君罷了,自古紅顏多禍水。今日她得以見到這位貴妃娘娘,一時氣急就出言。
李秀俯子對著年亦軒,黎之初沒想到到了現在,他李秀也未曾跪下求饒。今日,他不僅是得罪了一個貴妃而已,更是得罪了帝王的寵妃。他竟然沒有絲毫悔意,這話不過是黎之初看到李秀即便是嘴里說著治罪,但心里實則早就在暗罵著她了。
她其實沒有想著跟朝中任何一位大臣有過節,她不過是後宮妃嬪,小小女子並沒有武皇之心,更沒有呂後之謀。
「李大人快快請起,是本宮的不是,本宮自然不會推月兌。李大人是覺得本宮會用貴妃的身份或者是找皇上來說事麼?」黎之初站在李秀跟前。
李秀垂著眸子,目及的正是黎之初那雙金絲繡花鞋,他沒有站起身子,而是不卑不亢的言道,「小官有錯,自然是要得到懲罰的
「皇上,你看啊,還是你來說一句吧」黎之初嘟著嘴,跺著腳看著高坐的帝王。
年亦軒寵溺的笑著,緩緩道,「李愛卿,你本無錯,是朕沒有言明。你若是再不起來,是想要朕親自下去跟你道歉嗎?」
李秀身子微顫,站起身子,緩緩道,」小官惶恐,謝皇上娘娘的不怪罪之恩。「
黎之初挑了挑眉,嘴里說著惶恐,但身子站的比誰都直,哪里有絲毫的惶恐?不過,這樣直言不諱的臣子她自然是欣賞的,難得的文才。這樣的一個小小李秀,不僅讓她想起一個人,紀曉嵐,黎之初抬眸看向年亦軒,那麼的耀眼,他會是乾隆那麼的君王嗎?
黎之初搖了搖頭,不,他不能是乾隆那樣的帝王,因為她不是有著古代腐朽思想的女子,她做不到他的丈夫風流,她才不管她的丈夫是不是天子。況且,哪個偉大的帝王身上不是背著滿身的血腥。
年亦軒適才明明看到她搖著頭看著他,她雙眸里滿是淒涼。他多想沖洗去,捂著她的雙眸,多想擁她在懷,告訴她,他這他一生都不會l離開她,不管發生何事,他都會用命護她周全。
年亦軒看了一眼立在身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立刻上前一步。
而當眾人看到李公公手里攤開一道聖旨後,立刻跪子,黎之初心中隱隱作痛,她亦是跪子黎氏攸德,溫婉淑德、嫻雅端莊,今著一品貴妃,冊封為後,為天下之母儀。內馭後宮諸嬪,以興宗室;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使四海同遵王化,萬方共仰皇朝。欽此。「
黎之初聞言身子一頓,又是那道聖旨……為何,他為何非要把她送上那高高雲端?那樣的高處,她真的做不到……
黎之初緊緊的捂著雙膝,支撐著身子,不讓自己再次跟他沖突,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不去計較一切,只為走完今生欽此。「李公公又言道。
諸位朝臣雖敢怒不敢言,這是皇上第二次下旨冊封皇後,且兩次都是同一人,大家腦子里突然想起第一次黎貴妃被冊封的場景……
黎之初在李公公一次又一次的‘欽此’中緩緩抬起眸,她看見他眸子里的神色,有憤怒,有淒涼,有怨恨,有不解,他再問為什麼,黎之初失笑的看著他。為什麼,她也想問問他。
最後,她看到他的雙手無力的垂下,那一幕,黎之初心里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不知道為何,這幾日她的心總是隱隱作痛,似乎有事情要發生,似乎她會離開他。
黎之初緩緩站起身子,淡淡一笑,言道,「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
年亦軒的眸子一亮,快步走下龍椅,站在黎之初的跟前,一把將黎之初擁在懷里。
黎之初起初有些掙扎,無奈他抱得實在太緊,只好輕輕的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語,「下朝好不好?」
而後,便只听聞帝王一聲,「退朝!」
再後來,眾位朝臣皆是在年亦軒的那一掃視中紛紛低著頭往殿外跑出。
接下來,李公公則是識相的將一個個宮人遣散。
最後,年亦軒一挑眉,直接將黎之初緊抱在懷。
「謝謝你,初兒
「為何謝我?」
「因為你的信任
黎之初淺淺一笑,言道,」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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