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行軼聞錄 第四十八章 知凡的表白

作者 ︰ 沐池幽

「柳鸞月,你給我過來!」葉知凡陰沉沉的表情讓我心慌,被指名道姓卻也讓我不能再裝佯推月兌,咽了咽口水,我從清玄道長那里拿過藥膏,朝他站的地方走去。

「那個……」我走到他面前,露出虛偽的笑容︰「別生氣了,把你遺忘在房間是我不對。」

「你給我進來。」葉知凡抓緊我的手,轉身就把我往房間里帶。

房間里似乎不止我們兩個人,我看了看,除了躺在床上的葉知槿,在傾倒的圓桌旁有一站一坐兩個人。

坐著的是沈大人,而站在一旁的老者身形瘦長,一件赭色長裳,看他背著的木箱,想必就是沈大人請來的大夫了。

「知凡,你快過來坐好,剛才大夫都沒給你看你就跑出去,不要命了?」沈大人見我們進來,略帶責備地對葉知凡說道。

「我都被氣麻木了,醫什麼醫?」葉知凡語氣依舊不好,他抓我的手力度又重上了幾分,我嘴上不敢多說,心里卻是一頓臭罵,你說葉知凡他什麼臭脾氣啊?我就那麼能輕易把他惹怒?不就是臨時丟下他跑了麼,這都要計較,小氣鬼!

「知凡,這個時候你鬧什麼脾氣?」沈大人一臉莫名其妙,我只能默默表示同感。

「沈叔,你們先出去,我有點事情必須處理掉。」葉知凡冷冷地目光在我身上一掃,說道。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沈大人看了看葉知凡,又看了看我,搖頭直直嘆氣,最後卻是妥協︰「也罷也罷,李大夫,你先隨我出去吧。」

「是,大人。」那位大夫很有禮貌地答應,隨後兩人便出了屋子。

「葉知凡,你……」屋子一下子靜下來,我抬頭看見葉知凡後背**著的傷口,在那些焦黑的衣物下面,是被燒焦了的或是流著血的、模糊不清的皮肉。心中有些擔憂又很是佩服,他是怎麼撐到現在的?

「鸞月,幫我上藥吧。」葉知凡深深嘆了口氣,整個人松垮下來。他松開我的手,坐在了凳子上。

「你不生氣了?」听他語氣緩和下來,我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人什麼毛病啊?間歇性怒氣發作癥?

「先給我上藥。」葉知凡閉上眼楮,語氣有些無奈,見他隱忍著疼痛,我也不好再追問,只好伸手幫他把那件焦黑的衣服月兌下來。

「你衣服和血肉黏在一起了,可能有點痛。」我看著他慘目忍睹的後背,提醒道。

「你動手就是,這點痛我忍得住。」葉知凡依舊閉著眼,我狠下心將他衣服一扯,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雖然他最後都沒有喊出聲,但我知道那種感覺必是很**的。

「要是我現在還能使用法力,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我一邊將翠綠色的藥膏往他身上抹,一邊抱歉地說道。

葉知凡沉默了不說話,就當我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才听他忽然開口︰「鸞月,你真的要嫁給花成雪?」

手中的動作一頓,我愣在那里,不知怎麼回答。

若說是真的,那自然不是我的心聲,若說不是,我又會覺得對不起雲瑤。

「我明白了。」葉知凡淡淡地開口,額,好像他誤會什麼了,我正要開口解釋,卻被他一把往下拉。

「你干嘛?」失去平衡的我落入了葉知凡的懷抱,本能地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卻被他緊緊扣住。

他右手扣住我的後頸,一個俯身,竟吻上了我!

「葉知……」我驚慌的聲音與掙扎淹沒在這場沒有預兆的深吻中,葉知凡不肯放過我,他深入糾纏,讓我陷入一種缺氧的真空狀態。

如果說花成雪曾經是不舍的溫柔,那麼現在的葉知凡就是一種霸道的求取,被他弄得昏頭昏腦的我,實在不明白他在探求什麼。

「鸞月。」葉知凡終于放過我的唇,他低聲喊著我的名字,卻依舊抱著我不肯放手。

連續被兩個男人強吻的我實在是驚嚇過度,連反抗都忘記了,腦中一片空白,只听得到他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你心跳得好快,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

這什麼跟什麼,我睜開眼看見葉知凡眼中的迷離,以為時間幻化了空間,周遭的一切被虛化,我只听得見兩顆強有力的心髒在跳動,那整齊的節奏仿佛已將我和葉知凡連為一體。

這是……好奇怪的感覺。

「回答我,鸞月。」葉知凡撫上我的臉頰,用從未有過的魅惑的聲音對我說道︰「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這句話在我腦子不斷重復響起,最後竟化成了驚心動魄的旋律直直敲在我的心上。

為什麼,躺在他懷里的我不逃開?為什麼,看著他目光如炬,我嘴角竟微微翹起,為什麼……

「你們……」我與葉知凡之間微妙的氣氛被一個柔弱無力的聲音打破,幾乎同時,我們看向躺在床上的葉知槿。

「葉姑娘?」我很確定地看到葉知槿半睜半閉的眼楮,卻在一下秒意識到我和葉知凡的姿勢有多麼引人遐想,猛地跳起來,我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出去找大夫。」

說罷,我連忙轉身離開,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

鑒于一天內我被兩個男人給吻了而導致的嘴唇紅腫,我回到房間後便不曾出過門。我承認這是在躲,躲避眾人奇異的眼光,更躲避葉知凡。

葉知槿醒後我自然也沒有去探望過,只是在午後听端陽說,醒來的葉知槿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但她的精神似乎遭受到了很沉重的打擊,整個人變得沉默恍惚,基本不理會別人的存在。

她的心結在哪里我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很不明白,不就是一個男人背叛了自己麼?何必把自己弄得這樣痛苦呢。

端陽听完我的不解,表現出一種凝重,半響,他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人說‘情到深處,不能自已’,情這種東西,總是傷人的,昨天是美酒,今天就是毒藥,沾上了,就戒不掉。」

「嘖嘖嘖。」我搖搖頭,很鄙視地說道︰「說得有模有樣,你又沒愛過,怎麼知道?」

「誰說我沒……」端陽及時停住了話語,他躲避我疑惑的目光,望著窗外道︰「看來你麻煩來了。」

「嗯?什麼麻煩?」我正要往窗外看,端陽卻攔住我,很欠扁地說道︰「那只把你嘴唇咬腫的蚊子來了。」

「死端陽!」我想起自己曾對端陽說自己的嘴唇是被蚊子咬腫的,他現在這般戲弄我,我自然一掌拍到他腦袋上。

「住手!老打我頭做什麼?」端陽躲我遠一些,道︰「我說了你又覺得嗦,與這個凡人你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端陽的話音才落,叩門聲就響起了,依舊沒有等我應答,葉知凡推門而入。

「得,我先出去,你們倆慢慢聊。」端陽聳聳肩,正準備出去,葉知凡卻道︰「是清玄道長有事要說,你們跟我來。」

還好,還好,我心里稍稍安了一些,便和端陽一起隨葉知凡來到了清玄道長居住的院子。

屋子里已經有三個人了,沈大人、清玄道長,還有許久不見的杜衡。

「柳姑娘、柳公子,來來來,請坐。」沈大人見我們到來很是熱情地招呼,我笑笑道︰「原來是杜衡師兄來了,許久不見了。」

坐在我面前的杜衡還是那身白底藍邊的衣袍,他朝我笑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姑娘,真是緣分。咦,姑娘的嘴唇是怎麼了?」

我連忙捂住嘴唇,這杜衡真是,問什麼不好,感覺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我只好尷尬地笑道︰「沒事沒事,被蚊子咬的。」

「噗——」斜對面的葉知凡將剛剛喝進嘴里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于是大家的目光又落到了他身上……

「沒事,剛剛喝到了一只蚊子。」葉知凡表現得很淡定,他輕輕將嘴邊的茶水擦去,向我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光。

「奇怪了,老夫家里就那麼多蚊子?」沈大人被我們弄得莫名其妙,很是無辜地問,我和葉知凡都只能笑笑。

「沈老弟,蚊子不重要,還是听衡兒將事情說一下吧。」坐在一旁的清玄道長悠悠地喝著茶,適時說道。

「什麼事情?」我疑惑地問道。

「是這樣,今年秋初的時候西南地區爆發了瘟疫,可是事情變得越來越嚴重,不到兩個月,病情不僅沒有得到遏制,大量難民又向中原涌入,弄得四處民心不定。前幾日我奉師父的命令去查探情況,卻發現這種病源來自西南地區一種巫毒,仔細打探才知道原來是當地的巫師在設壇施法時失誤,造成巫毒外流,導致了瘟疫肆掠人間。」

「嗯,是很嚴重。」端陽這時插進話來,轉而問道︰「可是和我們什麼關系?」

「端陽,你听杜師兄把話說完。」我扯了扯端陽的衣服,示意他太過失禮了。

杜衡倒是沒怎麼在意端陽的話,繼續說道︰「是西南的天氣很詭異,這個時節,早該是寒風凌冽了,可是今年西南諸地還跟夏天一樣熱,而且我也是修道之人,能隱約感受到空氣中夾雜著異樣的氣息。」

「是日神珠!」我開口說道,端陽也同意地點點頭。

原來道長早就算出日神珠在哪里了,他要我們等,等的是杜衡的確切消息。

很好,這樣很好,我顯出笑意,看來明天又是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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