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行軼聞錄 第七十九章 分別前夜晚

作者 ︰ 沐池幽

面對此刻葉知凡話語中顯露的這份堅定,我有些不忍說出拒絕的話,也或許,我心底想要他陪著。舒愨鵡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見我一直沉默著,葉知凡倒是主動開口說了話。

「可是……」我本能地搖搖頭,總覺得少了什麼,于是目光不自覺地上下打量他,等看到靜靜躺在草地上的韜蓮劍時才反應過來︰「我先看看韜蓮,它的蓮紋如何了?」

葉知凡任我把劍拿過去,趁我在仔細檢查的時候說道︰「道長將畢生法術傳給我的同時也用法力淨化了它整整三天,但有些血紋卻始終沒有辦法去掉,上次我在豐門觀發作的原因就在于此。」

果然,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那朵蓮紋上面還有一些血色未退,像是頑固污漬死死黏在劍身上。

「清玄道長也不知道怎麼徹底去除它?」將韜蓮劍收回劍鞘,我一邊遞給他,一邊問道。

葉知凡接過將它放到身旁,卻是微微搖搖頭,帶著些許無奈︰「具體什麼辦法倒是沒有,只是在他走的時候隨口提了一下,說如果能夠遇到鑄造韜蓮劍的那個人,才會有希望。」

「鑄劍的人?那不就是川痕麼?」

「你說什麼?」葉知凡顯然沒听懂,我只好給他簡單解釋︰「川痕就是那個鑄造韜蓮劍的人,而且他和清玄道長是師徒關系。」

「哦。」葉知凡一副了然的樣子,完全沒有被這個勁爆的消息給震撼到。

「你怎麼淡定?」我忍不住問他。

「川痕是清玄道長的師父,這很合理啊。」葉知凡理所當然地說道,還怕我听不明白,又補充了幾句︰「道長在傳授我道法的時候多次提及一個凌駕于三界之上的高人,他說這些招式多是這個高人所創,當時我就在想他們兩個可能是師徒關系。現在听你這麼說,不就一目了然了麼?」

「那你起碼也要表現得驚奇一點,不過這麼算起來的話,川痕就成了你師公,嘖嘖嘖,你這回面子可大了去。」我難免有些感慨,客觀來講,如果知凡所學是來自川痕的話,對他只會是個好事。

「切,誰稀罕?」葉知凡倒是一副很臭屁的樣子,他不屑地將頭扭朝一邊,卻讓我不禁笑起來,心中自是有些感慨,一路上分分合合,我竟是很久沒有見到他這副自傲的樣子了。

「對了,有件事你現在必須老實交代。」這般說著,葉知凡的臉色忽然沉下來,儼然要好好審問我一番。

「干嘛?」我不解。

「你跟誰喝的酒?」葉知凡故意湊近我聞了聞,語氣不怎麼好。

我酒量不好,現在全身酒味也是難以避免的,他這麼一問,我倒是真沒想著要瞞他,于是很誠實地回答︰「你師公。」

「以後除非有我在身邊,否則不許喝酒。」我的回答依舊沒有使葉知凡有驚訝的表情,相反他給我下了這樣的命令。

「憑什麼?」我有些不服氣,反問。

「因為那麼情話只能我來听。」葉知凡理直氣壯,我卻是被弄得莫名其妙︰「什麼情話?」

「你又想耍賴。」葉知凡抬手用指頭輕彈我額頭,語氣卻又軟下來,聲音顯得有些飄渺︰「只有醉酒的時候,你才肯說出心里話……那晚,你向我表明了心意,你說你喜歡我。」

呃,雖然這是我已經不打算否認的事實,可是被葉知凡當面說出來,一種尷尬的感覺一下子就涌上來,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索性將頭扭朝一邊。

「害羞了?」葉知凡湊過身子,像個好奇的小孩,一定要將我臉上的表情探究個夠。

「哎呀,你好煩。」我胡亂地推了他一把,不料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再一個失神,整個人就落盡了他的懷抱。

「不逗你就是了,讓我好好抱一會兒。」葉知凡的話讓我停住了所有的動作,靜靜地躺在他懷里,這份寧靜真是難求。

此刻相擁,轉身就是離別。

「等等!」想著想著,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月兌離了原先的主題,那麼重要的話怎麼能忘了呢!

「怎麼了!」葉知凡不肯放手,擁著我的手臂又緊了些,我也就任他去,但是嘴上已經開始說著了︰「剛

剛我們說到川痕就是韜蓮的鑄造者。」

「嗯,然後呢?」

「我跟他交談過。」

「嗯,而且還喝了酒。」葉知凡似乎對于我喝酒的事情很介意,又提了一遍。

可我現在也沒有時間跟他閑扯這個,于是又努力把話題轉到正事上︰「川痕他跟我提過徹底淨化魔血的辦法。」

「嗯?」這回葉知凡好像有些觸動了。

「他說想要徹底的淨化,只需要找一個佛門得道高僧即可。」

「這麼說……我好像想起什麼了。」這回葉知凡主動松開了手,我從他懷中起來,卻見他似乎在把脖子上的什麼東西取下來。

「這個是……」我接過他遞給我的東西,仔細打量了一番,下了一個結論︰「一個佛珠。」

「嗯。」葉知凡點點頭,隨即向我解釋起來︰「听娘說,在我出生不久後,一個自稱是來自道法寺的和尚忽然來訪,他看了我一眼,便將這顆佛珠交給我娘。這個和尚說,他受菩薩的指點而來,目的是為了讓我渡劫。當時我爹娘就愣了,隨即問事情的緣由,那和尚便說我骨骼奇異,帶著仙氣,今後會與修道之人扯上關系,而且將遭遇大難。這顆佛珠算是信物,待我遇劫之時,拿著這個去道法寺找他即可。」

「西天的人?」听著葉知凡的說法,我不禁疑惑起來,西天的菩薩會是誰?又為什麼要出手相助呢?

「當時我爹娘對和尚的話也是半信半疑,想盡辦法從他口中套話。後來和尚被纏得沒有辦法,才勉強透露了兩句。」

「什麼話?」

「據和尚說,那位菩薩之所以願意來管我的事情,也是受一位姑娘所托,只可惜那姑娘已經不可能再出現了。」葉知凡說著,目光卻是落在我身上,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們自然會將此事與雲家聯系起來。

「是雲瑤?」雖然心底有些不願意承認,我還是說出了我的推測。

「但是這樣說不通。」葉知凡卻是否定,他的理由是︰「雲瑤墮入魔道已久,若真是她去求的菩薩,你認為菩薩不會勸她放下屠刀嗎?」

這的確是,如果是雲瑤去求,菩薩就算慈悲為懷答應了,也必然不會對她這個魔頭的身份坐視不管,而如果管了,雲瑤現在就不可能還是魔了。

「不是雲瑤,那會是誰?」我表示很疑惑,接著提出更大膽的猜想︰「難道當年眷戀你的還有其他人?一個還未出現在我們視野里的姑娘。」

「你不認為是你自己做的麼?」葉知凡問道。

「我?」我連忙搖頭,道︰「要真是我做的,我干嘛還要花時間在這里分析啊?」

「你不是已經失憶了麼?」葉知凡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的確,我失去了很多記憶,或許答案也只能在那段記憶里找了。

「鸞月,或許那個雲瑤在說謊。」葉知凡忽然轉了話題,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听他說道︰「那時候在沈大人府上,她就特別怪異。那天晚上,就是她發狂的那晚,其實誘因就是我對她說……」

「知凡。」我還是打斷了葉知凡的話,原因無他,雲瑤一直是我們之間比較尷尬的話題,我不想那麼早去面對這個問題。

「你在顧忌我們前世的身份?」葉知凡很快就看穿我的心事。

「或許吧。」此時我也只能無奈地承認,不過隨即又補充道︰「而且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魔血徹底淨化掉。」

葉知凡沉默了,他盯著我看了很久,才淡淡地開口︰「也好。」

在他的眼中,我讀到了一抹失望,或許是對我優柔寡斷的失望罷。

想著要去彌補一下,我取下了頭上的月盈簪,遞到他面前,語氣無比認真︰「知凡,我們就在這里分別,我回天庭的這段時間你就去一趟道法寺,也不用著急著出來,將魔血的事情徹底處理好。這根簪子……還是給你留著,那個……等我回來……」

葉知凡瞥了一眼簪子,沒有接,卻是問道︰「這算是什麼?臨別留念?」他的語氣不是很好,看來是被我氣到了。

我湊近他一些,與他對視,說話的時候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你听好,我

只說一遍,這簪子,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你要是敢丟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你說什麼?」葉知凡被我忽然提高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整個人便愣在那里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算了,我不要再說了!」那麼尷尬的話我哪還有勇氣再說第二次?于是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走。

「哎,別走!」葉知凡動作倒是很快,我才跨出一步,他的手已經抓住我手臂了。

「你干嘛?」我沒好氣地甩開他。

「好了好了,我錯了。」葉知凡笑著說道︰「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真生氣了。」

「……」

「這個簪子我就收下了,定情信物。」葉知凡說著,就將盈月簪揣進懷中,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

見他這樣,我氣也消了不少,語氣軟了下來︰「那……我先走了?」

「先等等,我也有樣東西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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