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靠在微涼的車身上,呆呆地眨巴兩下眼,「怎麼解決?」
傅景深抬起大掌揉揉她的發,嗓音溫柔,「這個你不需要擔心,交給我處理,我會解決好。」
蘇萌看著傅景深,眸光閃動著不安刀。
若真能那般輕松解決,他們之間還會變成如今這樣嗎恍?
看出蘇萌的憂慮,傅景深更緊地貼了上去,遒勁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身。
俯首,與蘇萌額頭相觸,沉沉開口,「相信我。」
蘇萌的心不由地一顫,包裹在其外的厚厚冰層正在漸漸融化著。
她卻忽地側過首,避開與傅景深的鼻息相觸,悶聲道,「傅景深,我沒有逼你這……」
蘇萌的話還未說完,唇已再度被俘獲。
沒有了方才那樣熾熱如火的濃烈情感,而是溫柔如水般將她輕柔地包裹住。
先是蜻蜓點水般地踫觸她的唇,之後再一寸寸地深入,纏綿而入。
輕含她粉女敕柔潤的唇,吸吮她唇腔里甘甜的津液,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世間最珍貴最易碎的珍寶,教蘇萌心神蕩漾,根本無法拒絕。
「傻丫頭,我寧願你早些‘逼’我……」
唇齒交纏著,傅景深呢喃囈語著,性感嗓音一字一句地撩撥著蘇萌的心,將她心門之外厚重的冰層極速消融著!
……
原本還在溫柔纏綿的兩人,蘇萌忽地一把用力將傅景深推開,力度之大,讓傅景深都為之一驚。
她緊靠在車門上,雙手下意識地呈現防御的姿勢,烏黑眼眸中也躍動著不安的光芒。
咬了咬先前被他吻得微微發紅的唇,道,「我不管你到底怎麼打算的,但是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她好不容易決定關上心門,下了狠心連孩子都想拿掉,他卻突然出現,只說一句「我會解決」,她怎能那般輕易重新卸下心房?
到頭來,會不會又是一場信任和傷害的輪回?
她不要!
傅景深站在蘇萌的防御範圍之外,濃眉微鎖,默然片刻,微微嘆了口氣道,「那我先送你回租的房子那兒?」
蘇萌抿著唇,點點頭。
那里對她來說,就像一個暫時藏身的安全屋。
在形勢明朗之前,是她最好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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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將蘇萌送到迎賓花苑,無視蘇萌的反對執意送她上樓。
大熱的天在外面呆了這麼久,蘇萌有些渴了。
進了門便直奔飲水機,用自己的卡通杯子倒了一杯涼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杯。
轉身,看到傅景深,下意識地問,「你要喝水嗎?」
傅景深頷首。
蘇萌正欲給他拿一個一次性的杯子幫他倒杯水,手里的瓷杯卻已被傅景深搶了過去,仰頭就將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蘇萌一怔,臉色微赧。
那是她的杯子!
傅景深卻不覺有異,手一伸,道,「不夠。」
蘇萌接過杯子,遲疑著,到底沒有重換杯子,直接又倒了一杯水遞給傅景深。
傅景深抿著唇,唇邊笑意點點。
「那我先走了?」
喝完水,傅景深片刻不做耽擱,開口道。
蘇萌看他一眼,沉默地點點頭。
傅景深習慣性地抬掌揉揉她的發,又問,「晚上想吃什麼?」
蘇萌抿了抿唇,「隨便。」
傅景深這般輕松的態度,是自信能把事情妥善解決好?
還是……
他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心,還是忍不住揪緊。
若是那邊只有藍溪需要處理,她不會有半分在意。
可晞晞到底只是個孩子,還是一個從小就不幸的孩子。
尤其現在她也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對孩子,總是心存善念。
不過,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相信不消她說,傅景深也會盡力避免對晞晞的傷害。
*******
輔仁醫院。
8樓。
將近下午5點,陽光依舊熾烈。
藍溪讓護士把窗簾只稍稍拉開一些,將那刺目的光芒抵擋在外。
在醫院這麼些天,她顱內的血塊配合著藥物治療已基本消除,視力也恢復了許多。
但用眼不能太久,也不能看太刺眼的東西,眼楮還是會疼。
身上其他的傷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原本白女敕無暇的肌膚上布上了零零散散的疤痕,看著讓人心情不佳。
但身體上再多再深的傷痕,也比不上心里的傷。
一個多星期了!
自從彥晞企圖自殺之後,傅景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明明每天都會到7樓的兒科病房去看晞晞,卻從不曾來看過她一眼!
7樓到8樓的距離,明明不過咫尺,可在藍溪看來,卻仿佛隔了整個天涯。
所以,當傅景深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時,藍溪只覺得自己不是眼花了,就是在做夢。
難道是思念成疾,出現幻覺了嗎?
藍溪慘然一笑,不敢用手揉眼,只好拼命地眨眼,看著門外那道頎長身影一步步地走近,嬌潤的唇不由得一點點地張大。
不是幻覺?!
真的是景深?!
他終于來看她了?
他多少還是記掛著她的吧?!
一層高過一層的驚喜像海浪一般撲打著藍溪沉寂的心湖,激起層層疊疊的浪花,經久不衰。
「景深……」
時隔這麼多天,再次叫出這個她心心念念的名字,藍溪倏時就哽咽了。
眼圈泛紅,模樣淒楚。
傅景深走得近了,藍溪才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神情。
淡漠的,像冰一樣冷的神色。
激蕩的心情倏然凝滯,不安和惶恐像是深海中的怪獸,正張牙舞爪地從黑暗中探出觸角來。
「跟我去樓下。」
傅景深開口,嗓音清冷得不帶半點溫度。
藍溪心髒一陣陣地緊縮,好不容易才能開口,「去樓下……做什麼?」
傅景深淡淡看她一眼,「把所有的真相告訴晞晞。」
藍溪的身體連同著思維一同僵住,訥訥反問,「所有的真相?」
傅景深以沉默回答她。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傅景深目光凌厲,看透她眼底的惶恐,沉聲道,「你明白的。」
藍溪搖著頭,眼底惶恐加劇,情緒激動起來,「不,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傅景深面色依舊淡然,似乎根本不打算和藍溪多說。
轉身,就往外走去。
藍溪心底的惶恐像是火山噴發一般爆裂開來,她近乎狼狽地從病床上爬了下來,沖到傅景深身後,一把攥住傅景深的手臂,倉皇地喊道,「景深,你要做什麼?!」
傅景深幽冷的目光落在她攥著自己手臂的手上,擰了擰眉。
藍溪手臂一顫,本能地想要縮手,最終卻還是咬著牙沒有放開。
若是放開他,他是不是就要去告訴晞晞真相了?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這樣?!
他明明答
應過她的!
「景深,為什麼……?」藍溪顫聲問著。
傅景深用力將手臂從她手中抽了出來,還下意識地在被藍溪攥過的地方拂了拂,沉默著,儼然不打算多做解釋。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不能這樣!」
傅景深清冷的眸子忽地劃過一抹厲色,掃在藍溪身上,帶起冰冷的寒意。
「藍溪,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藍溪心底一寒,卻不知他到底所指何事。
她背著他做過的事太多。
「我之所以會願意一直遵守承諾的原因里,從來沒有你。」
傅景深一字一句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割著藍溪的心。
他甚至連半點的婉轉都不肯給予她!
藍溪的臉色慘白不已,身體在顫抖著,心底的痛一點點燃燒起來,化作仇恨的火焰,將她的心全部吞噬。
一定是蘇萌那個女人跟景深說了什麼,才會讓他突然之間改變主意!
一定是這樣!
「景深,我知道你從來不是為了我。可是,難道你現在真的不打算再管晞晞了嗎?晞晞上次……」
听藍溪提到上次晞晞自殺的事,傅景深眸光愈發凌厲,「藍溪,你還敢提上次?你的心到底有多狠毒?竟然教唆自己的孩子自殺?」
藍溪幾近虛月兌。
他連這個都知道?!
傅景深不願再和她多說,邁步徑自離開。
藍溪雙腿無力地頹然跌坐在地,看著傅景深逐漸消失在門外的背影,無盡的倉皇幾乎將她湮滅。
不可以!
他不能把真相告訴晞晞!
她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晞晞,若他說了,就表明他連晞晞都要放棄。
那她還有什麼理由能留在他身邊?!
藍溪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出門外。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傅景深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倉皇地往樓梯方向跑去,隱隱听到下方有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是傅景深!
……
藍溪在傅景深正要推門進入彥晞的病房前,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傅景深的腰身,阻止了他。
傅景深眉頭倏然擰緊,眼眸中厭惡那般明顯。
「放手!」
藍溪哆嗦著,卻沒有松手,仰頭望著他,眼眸中淚光盈動,那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卻只讓傅景深更加厭惡。
「景深,我求求你,不要告訴晞晞真相!晞晞會死的!我真的不能沒有他!」
藍溪緊緊地抱著傅景深的腰身,雙手交叉在傅景深的胸前。
悲戚的哭聲在廊道內響起,頓時吸引了幾名護士的注意,紛紛疑惑地探出頭來張望著。
傅景深的臉色愈發沉郁,「藍溪,你沒必要在我面前偽裝。你做的每一樣事,我都清楚得很。」
「是!或許我是做了一些事,可卻都是因為你,因為我想給晞晞一個完整的家啊!這樣難道我有錯嗎?!」
傅景深冷冷睇她一眼,「不要再拿晞晞當借口!你沒有那個資格!」
「我沒有資格?那你呢?」藍溪忽然松開了手,後退兩步,眼神淒厲地看著傅景深,「你明明承諾過十年之約,可現在,還有三年時間,你就要撒手拋開晞晞。你明明知道晞晞那麼脆弱,你明明親眼看見過他要自殺,竟然還能這樣狠心!就算你不是晞晞的親生父親,但晞晞的父親是因你而死,難道你不應該對他負責嗎?!」
藍溪一句一句地發泄著,近乎歇斯底里,全然沒有注意到傅景深身後的病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那在微開的門縫中央,彥晞略顯蒼白的小臉此刻滿是震驚和迷惘。
「媽咪……」
細細弱弱的呼喚聲讓傅景深和藍溪都猛然一驚。
一個回首,一個定楮,都看到了門縫間,坐在輪椅上的彥晞。
彥晞在病房里隱隱听到了外面的爭吵聲,便自己推著輪椅到了門後。
一拉開門,就听到藍溪的那一句「就算你不是晞晞的親生父親……」
「晞晞……」
藍溪隔著朦朧淚眼,驚惶不已地瞪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彥晞,內心一片惶恐。
晞晞听到她剛才的話了?
彥晞的表情,很好地給了她回答。
這一刻,藍溪忽然覺得她的世界竟充滿著諷刺。
她明明愛的是傅景深,明明下藥的那個人也是傅景深,到頭來,睡到她床上的卻是別的男人;
她明明想要打掉那個孩子,卻發現,竟能依靠這個孩子而留在自己真正所愛的男人身邊;
她明明那樣努力地想要靠近傅景深,卻反倒離他越來越遠;
她明明那麼小心地抓住彥晞這最後一個籌碼,卻不想,最後的真相竟是從她嘴里說出,讓彥晞得知。
……
傅景深看著呆坐在輪椅上的彥晞,也是擰緊了眉宇。
他本想采取更溫和的方式和彥晞談談的,可卻不想,竟會以突兀的方式讓彥晞知曉真相。
「爹地,媽咪剛才說什麼?」
輪椅上的彥晞,抬起小手拽了拽傅景深的衣襟,仰頭望著他,迷惘的眼眸中漸漸涌起不安。
傅景深屈起單膝,半跪在彥晞身前,拉起他微涼的小手,沉沉開口,「你媽咪說,我不是你的親生爹地。」
他面前的彥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而身後的藍溪,亦是同樣震驚的神情。
他竟然真的就這樣說出來了!
甚至連半點婉轉半點緩沖都沒有,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彥晞的死活,他都不在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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