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回港城,竟會兩度經歷這樣強烈的震撼。
之前見到「死而復生」的顧錦臣,她的心情是震驚而喜悅的;
而此刻,看著那個已然停在了距離她大約一米開外,手捧著一大束白菊花的中年男人,她的心情是驚詫而憤恨的糌。
「萌……楮」
「你來這里做什麼?!」
那中年男人看到蘇萌,眼底似滑過濃濃的驚喜,邁步靠近,但驚喜的喚聲卻被蘇萌冷冷打斷。
蘇萌眼底似有凜冽的風卷雲涌,柔女敕的小臉緊繃著,透出絲絲蒼白,望著那中年男人的眼神恨意滔天!
沉浸于自己心中思緒的蘇萌,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傅景深在看到那中年男人時,同樣幽冷凜冽的眸光。
「媽媽……」
綿綿還是第一次看到蘇萌這副樣子,有些嚇到。
但小丫頭也感覺到媽媽在生氣,便怯怯地伸出小手,拉住蘇萌緊握成拳的手,希望能讓蘇萌不要那麼生氣。
感受到綿綿小手那柔軟的觸感,蘇萌緊繃的身軀微微緩和了些許。
彎身,直接將綿綿抱起,然後看看念念,對傅景深道,「我們走吧!」
傅景深還未回應,那中年男人已然快步上前,來到蘇萌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了蘇萌的手臂。
蘇萌只覺被他抓著的那處骯髒得刺痛,可懷里抱著綿綿,讓她不敢隨意掙扎。
臉色冷得幾乎要結出冰來,瞪著中年男人斥道,「放手!」
那中年男人抓著她的手似松了松,卻並未完全松開。
目光懇切地看著蘇萌,嗓音也有了哽咽,道,「萌萌,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放、手!」
蘇萌顯然根本不想听他說什麼,咬牙切齒著重復道。
寧志偉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傅景深已然跨步上前,一把將寧志偉抓著蘇萌的手拿開,所用力道捏得寧志偉很是疼。
蘇萌又暗暗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復。
目光清冷地看著寧志偉手中捧著的白菊花,冷冷道,「我媽不需要你的花,這花你還是留給自己用吧!」
蘇萌的話讓寧志偉驀地白了臉色,但片刻後還是堆起笑顏。
輕言細語地說道,「萌萌,其實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回來看看你媽媽。我從來不敢求你和你媽媽的原諒,只是……」
「只是什麼?給我媽送幾朵花,就想求得自己心安,晚上好入眠?」
寧志偉被蘇萌犀利的話語反駁得根本無法回應。
「想要我和我媽的原諒?」
蘇萌忽然挑眉疑問。
寧志偉眼眸倏亮,期盼地看著蘇萌。
蘇萌冷笑一聲,「只要你能當面跟我媽說,就算我媽不原諒你,我都會原諒你。」
蘇萌的話,讓寧志偉再度凝噎。
她這是要他去死啊!
「做不到?那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和我媽面前!」
話落,蘇萌再不多說,抱著綿綿往階梯下走去。
傅景深也抱起念念跟了上去。
……
綿綿伏在蘇萌懷里,都呼吸都不敢大聲。
她從來沒有見過媽媽這個樣子。
好凶,好可怕。
可是,小小的她卻能感受得到那份「凶悍」之下的媽媽的心,似乎很難過很難過。
鼓起勇氣,用小小肉肉的手模模蘇萌緊繃的臉,開口,軟軟糯糯道,「媽媽,你不要生氣,生氣會變成老妖婆的哦!」
一聲「老妖婆」,讓蘇萌忍不住笑了出來。
難道她現在是「小妖婆」嗎?!
看到媽媽終于笑了,綿綿也開心地咧嘴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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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的午餐就在盛景豪城附近的餐廳隨便解決了。
哄了兩個小家伙睡午覺,蘇萌卻怎麼也睡不著。
用椅子擋出床側以免綿綿摔下來,然後走了出去,想到外面透透氣。
……
正午陽光正明媚,金色輝芒將整個世界籠罩著,可看在蘇萌眼里,卻依舊一片晦暗。
坐在前院的藤椅上,閉上眼,饒是有陽光在前,也只能看到滿滿的幽暗和血腥。
肩膀上忽有一只寬厚手掌覆蓋而來,綿綿暖意穿透她的肌膚,流入心中。
睜開眼,仰頭,看到站在她身後的傅景深。
傅景深拉過椅子在她身旁坐下,靜靜地看著她,並未多問,多言。
可蘇萌卻忽然有了訴說的欲.望。
這麼多年來,她不只是從不談論那個人那些往事,是真正地從心底遺忘了。
而如今,寧志偉這般突兀的出現,幼年時那些悲痛過往如決堤的海水,洶涌而至。
「你應該猜到了吧?那個人是我爸爸,只不過,只管生,不管養。」
蘇萌目視著前方,淡淡開口。
也就沒有看到身旁的傅景深倏然緊握的拳頭。
「你不是說你爸爸已經……」
傅景深的話說到一半,倏然而止。
蘇萌疑惑回頭,「我跟你說過?」
傅景深神色淡淡地回應道,「4年前的時候我問過你家庭情況,你說自己父母雙亡。」
蘇萌微微皺眉,對這一情節毫無印象。
不過想來都是那麼多年前的事了,不記得也是正常。
「父母雙亡」也的確是自從媽媽去世後,別人問到她家庭狀況時,她對外宣稱的說法。
「在我心里,我就是‘父母雙亡’。」
蘇萌幽幽地講述開來,「5歲那年,他拋棄了我和媽媽,娶了富家小姐,直接從當初一個小小的信貸科科員變成了銀行副行長,一年後,再升任行長。」
「他們的女兒,也是在他升任副行長那半年之內出生的,據說對那個女兒是呵護有加,寵愛倍至。」
「從此,我和媽媽便成了他眼中的陌生人。」
「那個時候,媽媽不管多忙,都會抽空督促我的學習。家長會也從來只有她去參加,次數多了,學校的小朋友就知道我沒有爸爸,嘲笑我,說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然後在學期末的家長會之前,我逼著媽媽一定要把爸爸找來,讓他去參加我的家長會。」
「結果……」
說到這里,蘇萌的嗓音陡然哽咽。
低下頭,雙手掩面,卻止不住淚水從指縫中流出。
傅景深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輕拍著無聲安撫著她。
蘇萌用手背拭了拭淚水,繼續說道,「結果……媽媽為了求他參加我的家長會,在他家門口足足跪了兩個小時!」
「可最後……只換來他讓家里的佣人出來趕媽媽走!」
「他甚至連臉都不曾露過,生怕別人知道他和媽媽的過去。」
「結果……媽媽因為難過,在回來的路上……」
絕望的嗚咽替代了最後的話語,蘇萌伏在傅景深懷中,泣不成聲。
「如果……如果不是我逼著媽媽去……媽媽就不會……」
**********
灼熱的淚水穿透傅景深薄薄的衣衫浸染了他的胸口,仿佛一直滲透到他的心里去。
那濃厚的絕望和酸楚,如同帶了真實的重量壓在他心頭。
她的痛,他懂。
一直都懂。
那年,她8歲,他18。
剛剛听到母親去世消息的她匆匆從學校趕到醫院,看著那躺在白布之下毫無生機的母親,甚至連哭都忘記了。
只是一遍遍抓著母親那已經冰冷的手呼喚著,卻再也叫不醒那個曾日日夜夜守候在她身邊的母親。
那樣一幕,熟悉得教他心疼。
曾經的他,也曾站在那個位置,看著同樣再不會醒來的至親,感受著那深入骨髓的絕望和悲痛。
情不自禁的,他上前,將那個漸漸顫抖的小小的身軀抱進懷里。
就像此刻一般,她伏在他懷中,毫無顧忌地肆意大哭。
傅景深就如同許多年前那般,輕輕撫模著她的後背,用低沉的嗓音安慰著她。
「傻瓜,這不是你的錯。」
「別難過,有我在。」
(作者獨白︰現在還有迷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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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萌撲在傅景深懷里哭了許久,似乎要將積蓄在心中多年的郁結和難過全都發泄出來一般。
也不知到底哭了多久,蘇萌的哭聲總算漸漸?*呂矗?皇5偷偷某櫧? br />
從傅景深懷里抬起頭,整張臉已經哭成花貓狀。
傅景深垂眸看一眼自己的襯衫,整個胸前都被蘇萌的眼淚給弄濕了,好看劍眉頓時擰了起來。
蘇萌看到他的表情,小嘴一鼓,又一把撲進他懷里,把臉上的眼淚啊鼻涕之類的全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再抬頭,目光狡黠地看向傅景深,就看到他黑成鍋底的俊顏,頓時覺得無比好笑,裂開嘴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傅景深看她那副傻樣,心中「火氣」頓消,卻還是橫眉怒目著佯裝生氣,瞪著她沉聲道,「看來你還是欠收拾!」
故意拖長的聲音,很明顯的意有所指,再加上他不知何時按在她柔軟上的手,讓蘇萌登時紅了臉。
這是赤果果的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趁虛而入吧?!!
……
蘇萌剛要推開他,傅景深握住她豐盈的手卻驀地收緊,又疼又酥的感覺登時傳遍全身。
蘇萌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在這絕對的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老男人,低聲嗔怪道,「你干嘛?」
傅景深眸色微深,另一只手摟緊她的腰身,不讓她離開。
俯身湊到她耳畔,曖昧吐氣,「晚上不能做,不如現在……」
蘇萌感覺自己的身體從被傅景深隱隱觸踫到的耳根處開始變得滾燙綿軟,後仰身體拉開兩人的距離,瞪他,「傅景深,你一天不做會死嗎?!」
現在就開始為晚上的孤枕難眠而憂慮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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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看著蘇萌,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會。」
蘇萌︰「……」
挑釁某欲求不滿的男人的結果就是,被他抓到一樓的客房里好好欺負了一番!
一個多小時下來,蘇萌原本就還沒完全康復的腰和腿愈發難受了,索性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沒好氣地吩咐某個吃飽喝足的男人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來補償她。
某老男人一邊整理衣衫,一邊笑吟吟地說道,「嗯,吃飽一點晚上好繼續。」
一個枕頭直接朝他扔過去!
繼續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