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海城,關氏集團
會議室里,氣氛陰沉的可以。這幾年來,封仁桀是越發的陰沉,但是,今天這樣的陰沉似乎達到了一個頂峰,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誰又戳到了關宸極的雷點。
而講台上,那個唾沫橫飛的投資部主管仍然講的興致高昂,絲毫沒受到關宸極的影響弛。
「鳳家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擁有自己一個獨立的王國。而鳳家這幾年的版圖擴張足可以和任何一個國家抗衡,就算是美國元首也要對鳳家敬畏三分。而如今,鳳家的版圖來到海城。若是我們集團和鳳家合作,那麼,對于封氏而言也是一個絕對的優勢!嗄」
這話,讓在場的人不免低聲交頭接耳。
鳳家的大名如雷貫耳,尤其是這七年的時間里,那發展的速度簡直讓人驚愕。而鳳家那個神秘的幕後領導人卻從來沒出現過。
她就仿佛一雙有力的大手,在鳳家的背後推動著全局,讓所有人不得不佩服。
講台上的人,繼續說著︰「而鳳家進軍海城,我堅定的相信,首選的合作方也是封氏集團。在海城,根本沒有人可以和封氏抗衡,乃至在這個國家……」
……
那激情四射的講解,那唾沫橫飛的激動心情,不由自主的感染了每一個人。唯獨在主位上坐著的封仁桀。
「啊……」突然,本還講的唾沫橫飛的人突然發出了驚呼聲。
一只鋼筆毫不猶豫的砸了過去,直接砸在那人的頭上。讓那人不免錯愕。而當他發現這是從封仁桀手中丟出來的鋼筆時,更是驚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說夠了嗎?」封仁桀陰冷的問著。
「封……封少……」
「這個方案駁回,無論鳳家的條件多好。封氏都不可能和鳳家合作。」封仁桀一錘定音,結束了這個方案,已經做了決定。
「什……什麼……」
「滾出去。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封仁桀情緒惡劣的結束了今天的高管會議,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封仁桀的身影才消失不見,大家立刻低頭議論了起來。但是,這引論足足持續了半小時,仍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封仁桀。
但是,封仁桀開了口,這個看起來再完美無瑕的合作案也只能擱淺,縱然,這對封氏而言,是一個絕對的損失。
所有的人,在你看我,我看你後,也魚貫而出的離開了會議室。
***
「桀,那個……」單子爵才開口,就被封仁桀瞪了回去。
他今天也得到了鳳家人要進軍海城的想法,立刻來找了封仁桀。這一消息,在海城的商界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鳳家,是多麼高不可攀的一個名詞,而如今卻鮮活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這讓所有人都顯得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你要是說的也是鳳家的事情,那麼,你可以閉嘴,然後從我這里滾出去。」封仁桀一點也不客氣。
單子爵有些氣惱的看著封仁桀。
他當然知道當年蘇暖的離去和鳳家有絕對的關系,但是之後鳳家並沒有任何和蘇暖有關的消息傳出。就連楚天瑞,也不再是繼承人。鳳家對外宣布的繼承人是鳳家另外的人。
這樣的話,是否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證明,也許蘇暖根本就不在鳳家呢?
「我說,桀,這些事情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在記著呢?」
「閉嘴。」封仁桀的話語里沒一絲商量的余地。
「ok,我不說了。」單子爵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就真停止了這個話題。
而封仁桀並沒理會單子爵,而是顯得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隨手走到了酒櫃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口飲盡。
是,這是封仁桀放不下的,鳳家,就如同一道梗,堵的封仁桀一肚子的不舒服。
當年,蘇暖隨著鳳家的專機離開後,封仁桀仍然找尋過蘇暖,但是鳳家的保護網就如同銅牆鐵壁,絲毫讓人模不到任何的頭緒,更別說有蘇暖的一絲消息。
無論封仁桀用了什麼辦法,都是徒然。
甚至,每一次,封仁桀只要有找尋蘇暖的舉動,那麼封家就會遭受一次打擊。或輕或重。也許是丟了合同,也許是合作的工廠出了問題。總會讓封仁桀忙的焦頭爛額。
封仁桀知道,這是鳳家在警告自己,不要干涉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這也就是說,蘇暖,已經徹徹底底的和自己沒了任何的關系。
這樣的感覺,讓封仁桀從失去蘇暖的那一天起,一直痛到了現在。不僅僅是蘇暖,甚至是鳳家,都是封仁桀絕不可以提及的雷點。
「出去喝一杯。」封仁桀突然開口說著。
「你這就上等的好酒,還出去干什麼?」單子爵一臉的莫名。
「去不去隨你。」封仁桀沒理會單子爵。
單子爵看著封仁桀走了出去,也連忙追了上去。他是真的有些害怕當年的封仁桀又重新出現。那種喝的爛醉,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封仁桀,至今讓單子爵想起來,還是有些不敢接受。
沒一會,夜幕還沒沉下,單子爵和封仁桀就已經出現在了酒吧里。
只是,七年後的封仁桀沒了當年的沖動和躁動,那酒只是握在手中,並不再是一口飲盡,在這樣的黑暗之中,他總是讓自己保持了絕對的清醒。
「桀,你這樣不好吧。都娶了老婆,結果在那做一個擺設,外面還養著情/婦,你家老太爺的命估計快給你氣沒了。」單子爵喝多了,自然說話也放肆了點。
在蘇暖離開的第三年,封仁桀結婚了。但是卻沒任何盛大的婚禮,只有最簡單的登記儀式。所以海城知道封仁桀結婚的人其實並不多。
但是,封仁桀是著著實實有了一個封太太。
「那是我媽要娶的。」封仁桀答的很無情無義。
封太太是海城響當當的豪門顧家的千金顧子若。但是,顧子若進了封家門,在新婚之夜就被封仁桀一人丟在新房再沒見過封仁桀。
封仁桀情願在外面找情/婦,也絕對不踫這個讓封家人滿意的媳婦。
自然,久了,顧家有意見,封家的人也有意見。但是卻又沒人敢拿封仁桀怎麼樣。顧子若對封仁桀的的感情更是顯得微妙的多,也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守在封家,守在封太太的位置上。
單子爵則對封仁桀這樣的話顯得無奈,但卻又不好多說什麼,干脆舉起杯子踫了踫封仁桀的酒杯。
封仁桀倒也干脆,一飲而盡。
就在兩人喝的興頭上時,突然,酒吧內傳來一陣異響,接著有人就尖叫了起來,頓時場面混亂了。
「發生了什麼事?」單子爵莫名的看著舞台附近的場面。
這酒吧是他和封仁桀常來的,酒吧的暗處有好幾個特殊的包廂,外人根本無法發現。但是包廂里的人卻可以仔仔細細的看見外面發生了什麼。
「暗殺。」封仁桀的神色也嚴峻了起來。
那雙色的玻璃里看出去的場景,是一片觸目驚心。酒吧的舞台正中間,有了槍響,有跳舞的人倒了下去,這才引起了混亂。
但是,顯然,這個殺手出了差錯,被槍打中的人絕對不是他要殺的人,而是誤殺。
「你說什麼?」單子爵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
封仁桀快速的閃開,二話不說的拉著單子爵就快速的朝著另外一個隱蔽的門走了出去。
「這邊出亂子了,快走。」封仁桀冷靜的說著。
單子爵這才激靈了過來,自然也看見了舞台中心的情況。那嘴巴張成了o字型,然後二話不說的跟著封仁桀從後面跑了出去。
有些說不清的事,不惹麻煩上身,才是上上之策。何況,在這個變化莫測的社會里,著實是什麼可能都會發生。
兩人才出酒吧門口,酒吧門前就傳來了警笛聲,似乎有警察抵達了現場,酒吧里更為的混亂。
「留那是沒什麼,明兒再上一個報紙頭條,恐怕我家那兩老頭肯定嚇的魂飛魄散的。」單子爵拍拍胸脯說著。
不是害怕這的局面,只是單純的不想牽扯進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就在單子爵話音落下的瞬間,突然一個小男孩飛快的朝著兩人的方向奔跑而來,單子爵楞了下,快速的閃了開。
封仁桀還沒來得及閃,就被小男孩抱了一個正著。
「爸爸,我好想你啊,我們快點回家吧,媽媽在等我們了。」小男孩飛快的對著封仁桀說著沒頭沒腦的話。
這讓封仁桀的眉頭皺了起來,而單子爵則是一臉錯愕。眼前這一幕演的是什麼和什麼。
當街認父嗎?
封仁桀的耐性被小男孩這麼一弄,更是消失殆盡。他才準備把身上的小男孩給一把抓下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小男孩黑色的羽絨服里竟然顯得有絲絲的溫熱,還帶了血腥味。
是血。
這讓封仁桀警惕了起來。
而小男孩則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精致的五官看著封仁桀,似乎絲絲的乞求。這一雙大眼,那熟悉的眼神,讓封仁桀莫名的心軟了下來。
似乎,封仁桀眼中的那種凌厲不見了蹤影後,小男孩也跟著松懈了下來。
「謝謝,就這樣抱著我就好。」小男孩有些虛弱的說著。
封仁桀沒開口,快速的月兌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包裹在小男孩的身上。這瞬間仿佛就變成一個抱著已經入睡的孩子的父親。
就在這時,不遠處跑來了幾個黑衣人,那是中東人的面孔,不斷的警惕的看著四周,當看見封仁桀和單子爵的時候,那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兩人身上,尤其是封仁桀懷中的那個孩子。
「乖,現在我們回去找媽媽了。恩,你先睡一會,下次別調皮了。」封仁桀淡淡的開了口,顯得異常的平靜。
似乎那個趴在他身上的小人也合作的點點頭,一旁的單子爵是看的目瞪口呆,只是他沒把這樣的驚訝給表現出來。
那幾個中東人看了會,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還不斷的用英文交談著。
「不可能是那個小男孩,我就說你剛才听錯了。那個小男孩明明說著找爸爸的。」
「衣服是一樣的!」
「一樣的衣服差不多。」
「快點追,他受傷了,肯定跑不遠的!」
……
這一陣的對話,很快的就從封仁桀的面前消失不見,而趴在封仁桀肩膀上的小男孩則在不斷的大口喘著氣。
封仁桀知道,他失血過多,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加上先前那麼激烈的奔跑,更是如此。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管閑事,但是卻不由自主的在意起了仍然在他懷中的小男孩。
「你出了什麼事情?我送你去找你父母,但是現在要先去醫院!」關宸極說的不容拒絕。
「不能去醫院。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離開這里。」小男孩很倔強,那語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反而像一個成年人。
「少廢話!」封仁桀也不是好說話的人,「既然你敢找我幫忙,現在就要听我安排。」
「你……」
「小屁孩就老實點。就你現在這樣,下去還不要兩步路就被那幾個中東人給抓回去了。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知道,我也沒空管。我現在帶你去包扎,但你放心,我不帶你去醫院。包扎完,你要去哪里,那隨便你。」
封仁桀快速的說著,他知道,自己懷中的小男孩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而小男孩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不是倔強和堅持的時候,干脆不再說話,就這麼趴在封仁桀的肩膀上,大口的喘著氣。
而封仁桀也不再廢話,快速的帶著小男孩朝著自己的車子走了去。
單子爵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是他了解的對著封仁桀點點頭,然後驅車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快速的給他們認識的一個私人醫生打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受傷的小男孩被帶到了私人醫生地方,這個時候,小男孩已經昏迷了過去,那鮮血浸染了衣服,顯得觸目驚心。
***
「你從哪里弄的這個小男孩?」楊聖安處理完小男孩的傷勢,確認他沒大恙後,才走了出來問著封仁桀。
「不知道,他找上我的。」封仁桀一聳肩,擺明自己也很無辜。
「桀,你沒這麼雞婆的。」楊聖安的言下之意就是封仁桀肯定有原因。
「有時候,做事情並沒理由。」封仁桀給了一個事實而非的答案。
楊聖安看了眼封仁桀才說著︰「那小鬼的傷並不重,只是出血多了,子彈沒傷到要害,真是命大。我想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最多七八歲的小孩,怎麼會惹上這麼大的仇家。」
「和我們無關。」封仁桀說的很無情無義。
楊聖安瞪了眼封仁桀,「和我們無關,那你帶來干什麼!現在呢?要怎麼辦?」
「不知道。」封仁桀答的很干脆。
楊聖安這下更不滿了,而單子爵在一旁則是聳聳肩,表示自己更是毫不知情。三人就這在外面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再說話。
唯獨封仁桀的視線,不時的會落在里面的手術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