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桶般的蛇軀卻是在聖女頭頂三寸開完堪堪停住了攻勢,確切的說,此刻聖女手中那根尺許長短的骨笛,在聖女神秘巫力的催持之下,散發出越來越濃郁的白色光芒。
**蛇突然暴怒了起來,那充滿欲火的瞳孔,泛著血紅,吞吐著蛇信,向著聖女撕咬而去。
「師父,快救救她吧!」我不由扯著老道的手臂喊道。
「先看會,我去恐怕不僅幫不了忙,而且徒增累贅,聖女巫力強橫,應該沒問題,何況他手中骨笛絕非凡物。」老道沉吟道。
聖女仰首對著那張嬌艷的麗人容顏,嘴中艱澀的字符一個個奔出。
白光暴漲,向**蛇而起,迎著那些修長的蛇信,形成一道白色屏障,籠罩住了她整個身軀。
只見那蛇信吞吐的櫻唇之中滴落一滴滴的粘液。
「龍炎!」老道盯著那滴落的粘液不由皺著眉頭嘀咕道。
「什麼是龍炎?」
「龍炎乃是龍之本命真火,就如同道家三昧真火一般,可灼燒世界萬物。」老道凝重的說道。
「那不是?」我滿心忐忑。
聖女雙手執掌的骨笛此刻業已舉過頭頂,盡管沒有聖女的氣息催動,此刻也發出「嗚嗚~~~」的笛音。只是隨著時間流逝,似乎那龍炎帶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大。
聖女長發迎風飄揚,似那神仙人物,只看的我不由一愣。
與此同時,聖女仰天清嘯一聲。
天地附和,那四周的黑暗似乎都為之一窒。
那修長的蛇軀此刻也是一震。
一步踏出。
聖女披風如霞帔,在那巨大壓力之下,骨笛豁然擲出,卻是生生的插入了那美女頭顱之中。
血光乍起,迎面而來,卻是噴了聖女一身。
血光中,聖女緩緩踏出九步,卻是退出數丈開外。♀
玉女蛇忍受不住巨大的疼痛,直立的蛇身翻倒在地,血紅的雙眼泛著令人生寒的凶光。一道狂風平地而起,巨大的蛇尾橫空劈向聖女,只是聖女業已踏出九步,跨出數丈開外,怎麼可能擊殺的。
在轟隆隆大響聲中,亂石激射,沙塵蔽天,巨蛇這記在山上留下一條巨大的鴻溝。
「塵歸塵,土歸土。」
幽幽的聲音,在激昂的飛塵中,低低傳來。她咬破了唇,流下了淚。
淚水混和了血水,輕輕從發梢滴落,悄悄,滑落,落地的時候,已成了血水。
先輩的孽,後輩的罪,依然很痛。
那是情。
待到煙塵散盡,**蛇再次,巨大蛇身再次直立而起,扭曲的面孔,猙獰的巨口向聖女吞咬而去。
聖女此時卻是不避不閃,雙手結印,緩緩向著那張淒厲的面孔印了上去。
「呀!」
一聲清脆的聲音卻是在我們耳邊響起。
與此同時,我卻是清晰地看到,聖女手印之間風雷雲涌,乍然化作一道電芒向著那印堂所在劈去。
「這是神雷之術!這是禁術之中的身禁之法!」老道激動之情**luo無疑,盡管我听過禁術,但是這神禁我卻是第一次听到。
「轟」
一聲震天大響。
巨大的蛇軀從空中翻落在地,撞的山石四處激射。聖女也被那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從原地的一側撞飛到了另一側,狼狽的跌倒在地。
躲在遠處我和老頭看的眼前一幕,不由心中大驚,這九黎巫術果然非同尋常。
不過這**蛇似乎也很是難纏。
跌落的**蛇很是憤怒,搖晃著軀體,水桶腰軀每揮動一下,便摧壞大片的山林,四周的林木不時發出 嚓嚓的斷裂之聲,這迫使我和老道不停地往更遠處躲開。♀
「師父,你說咱倆個大老爺們躲著這麼遠,讓一個弱女子在咱們前面生死搏命,說的過去嗎?」我不由踟躕的說道。
「你覺得那女的是弱女子嗎?」老道沒好氣的說道,「咱倆上去恐怕還沒到那**蛇身邊,就已經面目全非了。」
「說的也是,不過咱倆這樣子,我很慚愧。」我遮臉嘆道。
「」
老道無語。
「不過我看那**蛇也是垂死掙扎了。」老道注視著戰場輕聲道。
不過與此同時,踉蹌站起身的聖女,嘴中嘀咕念叨著什麼,但是那**蛇的尾巴突然快如閃電一般纏上了聖女的腰,一下子將她卷到了高空,即使是巨蛇最細的尾部也只繞了一匝就將聖女胸月復以下全部纏住了。
「師父,快,快救人!」我不由搖著老道吼道。
「我突然想起一個法門,但是從未使用過,卻是不知道有用沒?」老道沉聲言道。
「那你還不快點,等下就來不及了。」
「好,那我便試一下這禁蛇法!」」蠕神祇,八節九枝,兄字大節,弟字蠍兒,公字腐屋草,母字爛蒿枝,但自攝斂汝毒,不出去何為,急急如律令。」
「蹀蹀移移,八節九枝,公字腐草,母字篙枝。緣他離落,螫他婦孺,何不收毒,欲住何為,山雉、戴勝,食汝四肢,頭破尾折,伏地莫移,急急如律令。」
「蠍蟲毒止,速收你尾,河伯將軍,鐵鉗銅指,押你腰斷,不得動尾,急急如律令。」
老道沿著三才位腳踏罡,手結印,伴隨著三道咒語卻是遙遙一指指向那**蛇所在。
聖女拼力掙扎,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光芒越來越強盛,纏繞在她身上的蛇尾漸漸松動,眼看就要掙開了**蛇的糾纏,可是就在這時,猙獰的頭顱突然張開血紅巨口向她咬來。
不過就在此時,老道咒語卻是突然降臨,**蛇猩紅的大口卻是宛如突然懸空在了半空之中一般,卻是靜止不動了。
仿佛風雲皆在這一刻凝滯。
借此機會,聖女霞帔飄飄,巫力震蕩,卻是飄開數尺,擺月兌了**蛇的束縛,她的身影,在風中翩然而行,與此同時,雙手輕舞,剎那間風雲齊集,盡數在她周圍。
那秀發飄動,撫過白皙臉畔。黑暗中,那皎潔的巫術散發出的光芒,照的她宛如一輪皎月。
深深呼吸。
她連行七步,在雲端如仙子飄舞,還不待她開口念咒,周圍慢慢化作旋渦,劇烈的顫抖。
「呀呀呀呀啦吽」
聖女掙月兌**蛇的束縛,卻是移開數丈,嘴中吟唱著。
古老的咒語,神秘地回響在天際,那個如同皎月的身影,狂舞與黑暗之中,宛如癲狂的痴女,揮灑無盡淚痕!
九年了,有一個九年,再一輪的獻祭已經開始,這邊是始,也會是末,一切皆歿。
瘋狂的巫力,讓天地變色,風雲凝聚向了她。
皎潔的圓月,宛如突然出現在黑暗之中,無盡的黑暗漩渦,在瘋狂的旋轉,而在那皎月四周,紫電攢動,風聲呼嘯。
聖女蓮步清逸,快如閃電,霞帔飄飄,勝似仙人。
而隨著吟唱,隨著蓮步,那**蛇整個身軀開始瘋狂扭動,巨大的尾巴橫抽豎掃,大地都為之震動起來。
「無量壽尊,沒想到第一次施展此法,竟然會起作用。」老道沾沾自喜道。
「我的個道祖親爺爺,師父,你這次可是長臉子了呀!」我不由輕哼著。
「他娘的,你這小崽子,會說句人話不!老道真是養了只白眼狼。」老道很憤恨,所以說的很義憤填膺。
就在這時,看到聖女所造成的奇景,我倆都目瞪口呆了。
「師父,這是什麼法術,這麼厲害!」過了半響理順了呼吸的我,不由戰戰兢兢的問道。
「巫術,也許這便是遠古巫術的威力!盡管現存巫蠱之術,道門咒術,依然難以企及最原始古巫術。」老道深吸了口緩緩說道。
「古巫術!」我盯著那輪皎月,喃喃自語。
激烈的風聲越來越急,只見插入**蛇頭顱的骨笛卻是赫然竄出老高,發出皎潔的光芒,將其籠罩其下。
聖女明眸如霜,一聲長嘯,只見那骨笛之上的晶瑩之光似乎更加大盛,而再看聖女所在,皎潔的光芒卻是逐漸淡去。
忽然**蛇停了下來,直立在空中的蛇身開始發出淡淡的金光,**蛇身上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蛇身上的美人腦袋卻是突然轟然散落,半截身軀卻是宛如生生從中間軋斷一般,此刻眼前的一幕卻是異常詭異。
一輪皎潔的圓月之下,一節蛇軀,一段美女的上半身,周圍更是鋪滿了盈盈血光。
我和老頭,都屏住了呼吸。
那個身影,也許是用力過度,竟然一個踉蹌,再也無力保持平衡,緩緩倒了下來。
可是,可是,是哪里突如其來的笑聲?
這般淒涼卻不可一世!
白色骨笛之下,只見那半截美人身卻是陡然站立了起來,滿臉皆是血污,仰天狂笑。
「誰道有情勝無情,多情多是痴情苦。哈哈哈」
披散的紅發在骨笛皎潔的光芒下,尖利的嘶嘯,更加淒厲,噴灑的鮮血如霧氣一般彌漫。
皎月嗜血,殷紅至斯。
散盡。
夜色漸黯。
風聲凜冽,血腥陣陣,我們上前攙扶起一連慘白的聖女,回身忘了一眼。
黑暗再次吞噬了我們的身影。
鬼哭聲聲,漫天呼嘯。
緣盡!
她靜靜地佇立少許,收回骨笛,在我們的攙扶下繼續向前走去。
黑暗之中,一束巨大的幽光宛如排擠著這無盡的黑暗,在濃稠的黑暗之中,宛如黑夜之中的火把一般。
「神淵,到了!」
聖女長嘆了一口氣,似有解月兌的輕笑了一聲。卻是撇開我們的手,率先向著前方走去。
我和老道互相對望了一眼,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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