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她轉身溜之大吉,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內力定住了。
忽然,她被一股剛猛的力道扯住,往後退去,栽倒在寬大的浴桶里。
她全身濕透了,強烈的藥味鑽入鼻子,難聞死了。
一道黑影籠罩下來,風無極像一只巨鷹展翅俯沖下來,令人驚怕。
雲清曉往後退,脊背靠著浴桶邊,不知是不是因為藥水冷了,她顫抖起來。
「雲侍郎的ど女還真是不怕死。」他盯著她,眼眸清寒逼人。
「我不是有意闖入這里的……」
「擅闖致遠堂,有何目的?」他的聲音冷冽如冰。
「我去茅房,風沙吹入了眼,迷路了……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我不是故意的……」她也知道這個借口很難讓人信服,但一時之間她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你可知,擅闖此處,該當何罪?」風無極逼近她,清冽懾人的氣息襲向她。
雲清曉搖頭,覺得他俊美的五官變得凌厲駭人,「不知者不罪,這次大人饒了我吧。」
他拽她起來,輕而易舉地將她拖到榻上。
她一骨碌爬起身,卻被他掌心使出的一股力道按倒,緊接著,手腕、腳踝一緊,她被綁住了,而且是四仰八叉的姿勢。
「大人,放我下來!你不能綁著我!」她嬌聲怒斥。
「這只是你亂闖的小小懲戒。」
風無極亂發飛揚、冷邪微笑的模樣,當真詭魅駭人。
扔下這句話他就往外走,對于身後女子的叫喊,恍若未聞。
無論雲木榕交給這個女人在府里做什麼,風無極都有辦法讓她自動露出狐狸尾巴。
雲清曉瞪著那抹黑影融入夜色里,氣得咬牙切齒。
她用力地掙了掙,就是掙不月兌。
難道就這樣子在這里待到天亮嗎?不凍死才怪。
或許,風無極就是要她以這樣不堪的姿勢受凍、受罰。
過了半個時辰,她昏昏地睡過去,直至有人推門進來才驚醒。
兩個下人解開她手足上的繩子,她爬下來,四肢已經麻木了,不是她的了。
更慘的是,由于被綁的姿勢太過奇特,她雙股酸軟,根本合不攏腿。
雲清曉在晨曦中慢慢踱步,春日的凌晨空氣冷冽,沁入肺里,五髒六腑都冷透了。她頭暈目眩、頭重腳輕,堅持著回到自己的寢房,一頭栽倒在寢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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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躺了兩日,雲清曉的風寒才好了些,不燒了。
這日早晨,張管家來傳話,風無極要出門,雲清曉要跟著去。
她不情願地嘀咕︰病還沒好全呢,怎麼能出去吹風?
風無極要折磨死她嗎?
雲清曉登上馬車,坐在靠外面的位置,直接忽略車內那個斜倚著的人。
這馬車還真奇怪,從外面看,毫不起眼,連京中富商的豪華馬車都不如,不過車內用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木材用料,坐墊,簾帷,飲具,等等,暗藏乾坤。
如此看來,燕國左相風無極是懂得鋒芒內斂的人。
他用右手撐著額角,閉目假寐,眉宇冷峻,沉靜的俊臉籠在明暗交替的光暈里。
即使他靜靜的,她也覺得他周身上下縈繞著一股冷冽逼人的寒夜氣息,讓人無法忽視,也讓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