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何妍恩來到離機場不遠的醫院,在三樓右邊的走廊里見到幾抹深藍色身影。她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望著,從那幾人與醫生對話的表情中,猜測著父親的病情。
「原來你在這!」
沒想到巧克力男追了過來,她嚇了一跳。正要逃跑,風衣後的腰帶便被身手敏捷的他抓住,不得已轉過身去︰「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們公司的人,只不過是順道幫個忙而已,你一個人去解釋就行了,干嘛還要拉上我?」
「你這是做好事不留名?」他松了松衣領,眼里有著疑惑︰「你又不是長得見不得人,也沒做什麼壞事,跑什麼跑?」
何妍恩將視線轉移到別處,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能對他說正在里面做檢查的是她多年未見的親生父親?所以才沒有心思見什麼方sir,從機場逃跑……
「林孝波!」
巧克力男馬上做出回應,喊他的人是個長相威嚴的中年大叔,來到他們身邊時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眼里有著先前乘務長那般的懷疑之色︰「她就是頂替蔣一峰的那個外籍小姑娘?」
「是!」
林孝波回答的很干脆,還不忘向她介紹著眼前人,何妍恩這才知他就是先前要去見的方sir。見她出現在醫院里,他也覺著很奇怪,幸好短時間里已組織好了語言,就當是在他們面前多了溫柔善良的一面。
哪想林孝波投來異樣眼神,她只好裝作視而不見,隨方sir來到病房內,奇怪的是沒有一個父親現在的家人。
何妍恩看著病床上對著她微笑著的父親,心里很不是滋味。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唯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無法直視的畫面,不由得慢慢地向後退直至病房外。
林孝波跟了出來,她這會已沒有逃跑的意思,見他在身旁坐下,以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問他︰「蔣sir的家人怎麼沒來?」
「據我所知蔣sir家人在國外,這些年他是一個人過的。」
何妍恩睜大了眼楮,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身旁人,說實話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答案,看來父親在郵箱里給母親說自己過得很好的信都是假的,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她欣慰,至少他和母親不是因別的女人而分開。
或許是被她看得不自然了,林孝波從椅子上起身,再次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像是看著一個才來到地球上的外星人,質問︰「你到底是誰?」
她能理解他這樣的反應,換做是她也會受不了的,起身對著他尷尬地笑笑︰「為事業奮斗了幾十年,結果生病額一個家人也沒有在身邊,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可憐?」
林孝波怔了怔,不客氣地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人生的權利,他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干涉得了的。你以為都像你這個半假洋鬼子,沒有一點組織紀律觀念想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