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別墅外牆被涂成俗氣的磚紅色。不用實地查看就知道這是因為想省錢,沒有用最好的防水漆,也沒有調出更好看、更適合這別墅風格的顏色。而且這種漆還會腐蝕建築物表面,在惡劣天氣狀況下就更糟糕……與其涂了漆,還不如保持原貌。
他把照片丟在桌上,看了看資料中的地址。
地理位置在這城中倒是一等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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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睡到下午兩點才起床。
姥姥叫她起床的時候她還在做夢呢。
夢里陽光燦爛,退了好大的潮,她拿著網兜在沙灘上撿鮑魚……撿不完的鮑魚,恨不得一手抓五個,扔進網兜里來……笑的醒了。
她白天補眠總是睡的很淺。今天不知怎麼了,不但睡的特別沉,夢也做的很好。
哪怕醒來是一場空,她至少是翹著嘴角睜開眼的。
她擁著被子坐在床上還在微笑,全身都暖意融融的。
索鎖的臥室在閣樓上,只有屋頂上一個小窗子,常年不開,總是暗的。這也符合她晝伏夜出的習慣。
她一看時間已經兩點,打著滾兒從床上下來,先去洗了個澡,把自己從上到下弄了個干干淨淨,換上黑色的長褲、雪白的襯衫,戴上帽子將頭發都塞進去,並且用精細的發卡別住。等下去到她那整潔的廚房里,她將圍裙一圍,目光清點著操作台上那些食材——她要用這些食材,在晚上七點之前,準備好一桌價值不菲、品質一流的酒席。
這桌酒席是客人在一個月之前就預定的,听說是為慶祝父親六十六歲的生日。本地有「六十六,一刀肉」的說法。父親六十六的生日,做女兒的要割一刀肉孝敬老人,就是體之發膚、受之父母,當回饋養育之恩的意思。現在,不興只來一刀肉,還要來一桌席面。
索鎖看著操作台上的杏鮑菇發了會兒呆。
「鎖鎖?」姥姥在門口,見索鎖出神,叫她。
索鎖在廚房里開始工作的時候,不喜歡任何人進來打擾她。就算是姥姥,還有等下會來給她幫忙的小虎也是這樣。負責做侍應生工作的小虎,也只能在窗口端走食物。
索鎖看姥姥。
「圍裙沒系好。」姥姥提醒她。
索鎖系好圍裙。
今天有點神不守舍的。
「姥姥,我來了!」小虎跑進來。帥氣高大的一個小伙子,身體仿佛有干瘦枯萎的姥姥兩倍大,眉清目秀的,臉色極好,好像把白天的陽光都吸足了,專門在晚上釋放出來似的。他攀著姥姥的肩膀,對頭都沒抬的索鎖叫了聲「鎖鎖姐」!
索鎖瞅了他一眼,說︰「洗澡換衣服去。」
「好。」小虎笑著,從他隨身的大包里拿出一樣東西來,放在操作台上,「生日快樂。」
他說完就走了,姥姥也走了。
索鎖停下手來,看著那個淡綠色的小盒子。
不用打開也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