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往屋子里走,邊想,老張說讓她不要惹事,听起來是有點不入耳,細琢磨還是有幾分人情味兒的……但這是姥姥和她的容身之所,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保護好了。
姥姥年紀大了總不能讓她為這些事煩惱,她是責無旁貸的。
不過再一想,就今天的情形來看,姥姥的作用好像更大。老太太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誰也不敢真的上去踫她的……只是這很冒險的,以後絕不能讓老太太出來。
索鎖滿腦子都在想對策。
她進門就听姥姥叫她快點兒接電話,手機在響呢。
她跑過去一看,是松屋的老板八代木彥雅。
八代木每次找她,都是要給她工作做的。
她精神一震,拿了茶杯先喝一口熱茶,說︰「姥姥,有活兒 !喂喂,我是索鎖……」她拿著茶杯往沙發上一坐,姥姥故意把手攏在耳後做出听索鎖講電話的樣子來,笑眯眯的。索鎖就干脆拿著手機在姥姥耳邊說話,「嗯……嗯……是嗎……不過我今天有一桌酒席,要是臨時推了的話……哦……那好吧。我等下再給您回電話。」
她把手機放在一邊,抿了口茶。
茶溫剛剛好,喝下去胃里真熨帖。
索鎖滿足地唔了一聲,像小貓打呼嚕呢。
「哪兒有什麼酒席?你不是中午還抱怨說連著兩天沒有活兒干,沒錢收怪難受的?」姥姥問。
索鎖吐吐舌,說︰「要不這麼說,八代木可不會多給我錢。他不是萬不得已不會要我代工的……我回電話給他。」
姥姥輕聲說︰「我看你不去也好。整天這麼辛苦,受病怎麼辦?」
「姥姥您真是的,我就是想早點兒攢夠了錢,咱倆好貓冬。到了冬天,咱們就喝喝茶,曬曬太陽,翻翻書……吃烤白薯。哎呀,我想想都美的慌!」索鎖笑著說,給姥姥比了個手勢讓她別出聲。
然後她撥電話過去,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商定了。
索鎖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滿血復活了。
她喝完杯里的茶就跑上樓去了。
姥姥看索鎖很快換好衣服拿上工具準備出門,臨出門也她預備好了晚飯,還有點兒不放心,跟著索鎖來到門口。
姥姥站在門前看著索鎖。索鎖忙讓姥姥快點回去。
索鎖怕坐公交車堵路上遲到,這個時間打車肯定更耽誤事兒,于是從地下室推出她那輛小綿羊來,鎖好大門,騎上車趕路去了……
彭因坦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藏身在高檔小區里的日料店——松屋。
看門頭並不算是很地道日料店,除了松屋兩個字寫的粗獷圓潤,看不出有什麼地方特別。他還沒進門,就听見一陣嘰里呱啦的日語。他以為是自己聘的日本師傅和翻譯,不想挑門簾出來的,是三四個精瘦的日本人。看到他要進門,住了聲,給他讓了下路。
彭因坦也往旁邊一讓,彼此點點頭過去。他看他們上了一輛掛領館牌子的黑色皇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