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書此言一出,楊洪濤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如墨,雖然他總覺得其哪里有問題,可是錢書的話讓他無力辯駁,特種部隊,一般都有他特殊的套路,只要他們看一個人,為其大開綠燈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如果真讓錢書將段天涯帶走,楊洪濤又感覺有些難以接受,多少年來,還沒人敢這麼赤果果的踩在他們楊家的頭上,現在楊威躺在醫院里人事不知,楊洪濤狠心撇下自己的兒不管,為的就是要幫自家兒討個公道。
在來之前,楊洪濤在心里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可能,包括段天涯與韓雪雯之間的關系,在見到韓福的時候該這麼應對,甚至,為了保險起見,楊洪濤還特意聯系的沈若峰,希望他能從某種程度上牽制或者說抗衡韓福。
只是讓楊洪濤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錢書,瞬間將他所有的計劃打亂,事情擺在眼前,錢書明顯就是想要袒護段天涯,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讓楊洪濤不得不將求助的眼光轉向沈若峰,希望後者能幫他抵擋一二。
面對楊洪濤的求助眼神,沈若峰低頭沉思的片刻,然後便望著錢書低聲說道︰「錢團長,段天涯雖然是你們部隊的人,可是他現在還為正式服役,所以,他這次的事情,應該是交由我們警方來處理。」
「笑話,既然是我們部隊的人,那麼不管他犯了什麼事,就得由我們軍方來處理,即便是他犯下滔天大罪,那也只能是由軍事法庭來審判。」對于沈若峰的這個建議,錢書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揮手表示反對。
緊接著,朝身邊一名手下揮了揮手,錢書立即語氣果斷的說道︰「吳漢森,把段天涯的相關檔案給他們看看,然後跟濱海警方交接一下,馬上把段天涯那小帶回去,真是的,訓練任務那麼緊張,還得為這事磨蹭大半天。」
「是,團長。」接到錢書的命令,吳漢森立即拿起一個件夾,然後大步朝徐運來的面前走去。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韓福的心里頓時翻起了驚天駭浪,件的內容不用質疑,基本不會挑出任何毛病,但是韓福卻很清楚,這些所謂的檔案全都是假的,至少全都是臨時捏造的,這正是韓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幫段天涯如此用心良苦。
而徐運來則是望著吳漢森手的件夾發呆,和韓福的想法一樣,他也知道這件夾里的檔案絕對沒有問題,可是,當自己接過這件夾之後,看著段天涯的相關檔案,是將段天涯交給軍方,還是仍然將他留下呢?
面對兩難的徐運來,吳漢森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將手的件夾攤開,然後順手丟到徐運來的手,緊接著,沖著手下那些士兵揮了揮手,吳漢森當即大聲吼道︰「去幾個人,把段天涯給我帶回去。」
听到吳漢森的命令,立即從人群里沖出來四五名士兵,當即帶著騰騰殺氣,縱身就朝一樓的審訊室沖去。
「慢著……」就在這個緊要關頭,沈若峰立即擋在那些士兵的面前,然後沖著吳漢森怒聲吼道︰「關于段天涯的事情,我在這里重申一局,必須交由我們警方來處理,軍政互不干涉,我希望你們能尊重我們的工作。」
緊接著,轉頭望向一旁的韓福和徐運來,沈若峰又連忙大聲喊道︰「韓書記,徐運來同志,現在你們總得表個態吧,要是讓他們就這麼把人帶走,我們該怎麼向濱海市民交待?濱海市委市政府的尊嚴何在?」
听到沈若峰這麼一說,韓福和徐運來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雖然知道沈若峰的險惡用心,但是韓福和徐運來不得不承認,沈若峰這話也有他的一番道理,段天涯即便在獵鷹特種部隊掛名,但是卻為正式服役,所以,他目前所面臨的問題,就得由濱海警方來處理。
如果他們默不作聲的讓錢書將人帶走,那麼濱海市委的形象和威嚴將會一落千丈,從而成為濱海市民茶余飯後談笑的資本。
于是,抬頭望著面前的錢書,韓福當即表情凝重的開口說道︰「錢團長,沈市長言之有理,段天涯的事情請交給我們濱海警方來處理,我韓福在此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偏袒哪一方。」
「老韓,不是我不給你面,這是原則問題,段天涯是我們獵鷹特種偵察營的隊員,所有關于他的事情,就必須由我們來處理,所以,段天涯,我必須帶回去。」
「那就沒得談了,我只能說,人,你絕對不能帶走,如果你擔心我們執法不公,可以派人或者你自己親自過來,全程參與我們對整個事件的調查,其有什麼疑問和看法,你也可以隨時提出來,但是段天涯這個人,絕對不可能交給你們。」
眼見錢書寸步不讓,韓福的火氣也立即冒了上來,言談話語之間,措詞雖然還算比較客氣,但是句語氣,卻是明顯夾帶著幾分火藥味。
听出韓福話的怒氣,錢書暗暗皺了下眉頭,緊接著,撇頭朝林玉珍那邊看了一眼,後者卻是立即翻了翻白眼,然後抬頭望著無盡的夜空。
看著林玉珍的反應,錢書頓時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坦白來說,對于韓福的情況,錢書自認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對于韓福的悍妻林玉珍,錢書更是印象深刻,現在,只要林玉珍這個姑女乃女乃沒什麼異議,錢書的底氣就充足了許多。
不過,林玉珍這里雖然沒什麼意見,但是錢書還得征求下另外一個人的意見,是以,將視線掃向身邊不遠處的程瑩,錢書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古怪。
記得在一個多小時之前,正準備離開辦公室的錢書,突然接到師部的指令,讓他立即趕往濱海警局,將一個名叫段天涯的年輕帶回來,具體情況可以去找段天涯的班主任程瑩進行了解。
對于段天涯這個人,錢書自然不會陌生,濱海一前段時間的軍訓,就是在他們軍營進行的,而且獵鷹偵察營的營長吳漢森,不止一次向他提起過段天涯這個人,表示非常看好他的前途,希望團部能夠答應他的要求,特事特辦,將段天涯這個高生吸收進來。
然而,讓錢書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是,師部首長最後還刻意加了一句,在有關段天涯的問題上,務必多听听其班主任程瑩的意見,一個高生,一個學校的班主任,竟然能雙雙進入師部首長的視線,並且還讓自己多尊重一下她們的意見,這其的意味,讓錢書百思不得其解。
盡管想不通其關鍵,可是師部的命令他卻不敢不听,是以,現在面對頑固如牛的韓福,錢書在采取下一步的行動之前,還得先看看程瑩的意思。
面對錢書投射過來的眼神,程瑩只是輕輕的眨了眨眼,然後便立即轉過身去,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老韓,對不住了,錯過今天,錢某再向你賠罪。」得到程瑩的暗示,錢書頓時暗暗松了口氣,于是,朝韓福遞去一個歉意的眼神,錢書立即虎軀一震,當即沖著手下那些士兵高聲吼道︰「全體都有,馬上將段天涯帶回團部,其間誰敢阻攔,一律視為敵人。」
「 嚓……」隨著錢書的一聲怒吼,場那些士兵立即打開保險,同時將手指搭在扳機上,視為敵人?那就意味著隨時要投入戰斗,一旦有人膽敢阻撓他們的行動,那麼就得承受他們的怒火。
「錢書,你瘋了?」看著眼前這一幕,韓福頓時嚇得勃然色變,他是萬萬都沒有想到,錢書竟然瘋狂到了這種地步,如今彈已經上膛,錢書的命令已經下達,或許只要一個小小的契機,這里將會成為一片人間地獄。
是以,韓福只得將自己擋在錢書的面前,然後沖著他發出一陣怒吼,希望能讓錢書就此改變注意。
而沈若峰此刻也有些慌了,他實在低估了錢書的決心,是以,在眼下這個時候,沈若峰唯有和徐運來一起,命令場那些警員排成人牆,齊刷刷的擋在楊家那些婦孺的身上,畢竟,只要槍聲一響,他們誰都跑不了。
至于楊家那些婦孺,更是被眼前的陣仗嚇得四肢發軟,膽稍微大點的,立即扭頭就朝門外沖去,膽小點的,則是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韓福,我沒時間跟你嗦,實話告訴你,將段天涯平安帶回去,是集團軍區司令部的命令,如果你們對這命令有什麼質疑的話,可以直接向華南軍區提出抗議。」
面對暴怒的韓福,錢書同樣睜著一雙如同銅鈴般的大眼,抬手朝韓福亮出一紙電令,上面赫然蓋著華南軍區的鮮紅大印。
「這……」
電令上面那鮮紅的大印,刺得韓福眼球都有些脹痛,他是真心不曾想到,錢書竟然能夠做得這麼絕,連華南集團軍區司令部的批到弄到手了。
「砰……」
就在韓福難以決斷的時候,一聲清脆的槍響,頓時劃破眼前這短暫的沉寂,開槍的不是在場任何一個士兵,更不是與那些士兵怒目相對的警察,而是從警局二樓某個房間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