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行走在通往臥房的走廊上,路西法腦中全是烏利的身影,熟睡時的安靜,反抗時流露出的野性,甚至對自己的挖苦和蔑視也讓路西法深深的著迷。♀
輸入密碼,打開自動門,感受著房間的安靜,路西法心中升起一股驚恐,這股驚恐讓路西法意識到自己害怕烏利逃走。
環視室內,床上那縴細的精瘦身體安撫下跳動不安的心。路西法輕輕靠近床鋪,凝視著熟睡的烏利那滿是傷痕的臉,路西法不禁為自己出手太重而懊悔。
「嘩啦。」自動門打開,阿爾瓦走進來,彎腰行禮後站在一旁,等待著路西法差遣。
「他今天一直這樣睡著?」路西法詢問著阿爾瓦。「烏利大人的拳腳功夫太厲害,而且今天好幾次趁我不注意研究門口的密碼鎖,我怕他會逃走,所以在他的食物中加入少量的鎮定藥物,恐怕會睡到明天早上。」阿爾瓦膽戰心驚的回答。
「做得很好。」路西法伸出手,安心的撫模烏利的臉。他如果醒著,一定不會讓我踫他。心中這樣想著,路西法不禁有些煩躁。「寧願冒著危險也要逃走,你就如此不願呆在我身邊嗎?」喃喃自語,路西法的眼中升起受傷的神情。
「阿爾瓦,去寵物管理處訂做一對普通的指環。」路西法整理著烏利額前散亂的頭發,銀色雙眸中蘊滿溫柔。「普通的指環?」阿爾瓦有些疑惑。「嗯,普通的那種,再加上一些東西。」路西法交代著阿爾瓦。
得到路西法的指示,阿爾瓦迅速離開臥房,前往寵物管理處訂做指環。
很快,指環便按照路西法的要求做好,從阿爾瓦手中拿過盒子,兩枚銀白色的指環並排放在絲絨盒子中。式樣簡單到了極致,只在光滑的表面用內嵌式的手法,瓖入一顆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鑽石。
凝神細看,才能看出鑽石背面刻著路西法的紋章——朝向右邊展開的三支羽翼。而且佩戴方式也做了更改,拋棄傳統的套入式佩戴法,而是添加兩只極小卻極為堅韌的搭扣,扣上後,指環兩端便緊緊咬合在一起,再難打開。
阿爾瓦不愧為泰拉最出色的侍者,看著指環,一切都契合心意,路西法滿意的點點頭,合上盒子,放在楓木書桌的抽屜中。
一覺睡到穹頂大亮,烏利模著昏昏沉沉的頭坐起身。「烏利大人,您醒了?」阿爾瓦端著早餐站在烏利的床邊,「請您盥洗後用餐。」
「阿爾瓦,我睡了多久?」烏利略微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睡覺從來都是十分警覺,一點聲響便足以喚醒自己那根敏感的神經。
「您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現在。」阿爾瓦張羅著,在床頭的金屬小桌上鋪上桌布,放上早餐。烏利瞥一眼托盤,看著上面的早餐,明白自己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甩甩昏沉的腦袋,烏利問道︰「阿爾瓦,今天的早餐里什麼也沒加吧?」
阿爾瓦俊俏的臉蛋瞬間變了顏色,慌忙道︰「路西法大人讓我看好您,可是您連路西法大人都能傷到,我怕您逃……」
「阿爾瓦,你放心,我不會從這個房間逃跑的。」烏利笑笑,「你的職責是管理路西法的臥房,只要我不在你的管轄範圍內逃跑,路西法也不能為難你吧?」
「話是這麼說,可是烏利大人,路西法大人今天早晨去書房時吩咐過,您的活動範圍只有這間臥房。」阿爾瓦有些為難,關在小小的臥房中的日子,實在太難熬。
「無所謂。」烏利起身往浴室走去。只要路西法不對自己出手,活在這樣的臥房中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是重新回到童年那樣的生活罷了,況且,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孩子,如果想要逃出去,只要能找到合適的機會,一定能逃走。
月兌掉身上皺巴巴的浴袍,烏利邁進浴缸,打開花灑,讓清涼的冷水澆在身上,烏利的頭腦漸漸清醒。
處理完雷米爾和拉貴傳送來的資料,路西法點開光學觸模屏上的小小窗口,輸入一串密碼,臥房的每一個角落盡收眼底。
路西法冰山般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是瑪利亞尚未穩定統治時安裝在中樞大廈中的監控系統,附帶收音設備的微型監視器遍布中樞大廈的每一個角落,瑪利亞確立統治之後,已經有上百年未曾使用,人類壽命短暫,如今只有路西法與米迦勒知曉開啟密碼。
屏幕中,烏利竟然坐在楓木書桌旁看著書。在泰拉,紙質書籍已經不大能夠見著。路西法只是覺得紙質書籍和那張楓木書桌配合在一起很是合適,所以才讓阿爾瓦找來一些當作裝飾。
「貧民區的人也有會認字的嗎?」路西法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瑪利亞完全奪得統治權後,將人類中的對立派全部放逐到專門劃分的區域,停止能量供給,撤走學校、醫療機關等服務性機構,于是逐漸形成了今天的貧民區。
「你身上讓人吃驚的地方還真多。」端起桌上咖啡,路西法盯著屏幕中的身影,臉上表情漸漸柔和,「把你關在臥房中,不知道你能撐多久。」路西法唇角輕提,線條分明的唇勾出一抹微笑,對于充滿野性的人來說,最糟糕的莫過于奪取他奔跑的自由,人類的弱點,路西法再了解不過。
烏利合上手中書籍,揉揉眼楮,沖著正在更換床套的阿爾瓦道︰「阿爾瓦,路西法真是一個無趣的人。」「咦?有嗎?」阿爾瓦整理著床單,微笑著回應。
透過微型監視器的收音設備,听見烏利和阿爾瓦正在討論自己,高貴的路西法大人豎起耳朵。
「你看這間屋子,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卻擺上這麼一件楓木書桌,不倫不類。」烏利撇撇嘴角,將路西法的臥房和記憶中母親的房間做著比較,得出一個「不倫不類」的評價。
「您是覺得這張楓木書桌配不上這件臥房嗎?」阿爾瓦笑眯眯的站在烏利身邊。
「不,是這間臥房配不上這張書桌。這張桌子會散發出很好聞的味道。」烏利手指撫模著書桌的紋理,「這些紋理也很漂亮,放在這煞風景的房間中,真是糟蹋了這張桌子。」
「噗嗤。」阿爾瓦腦海中想象著如果路西法听到烏利這番言論時的表情,不禁笑出聲。
看著毫無障礙親密交談的兩人,路西法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語的酸楚。輕易便出賣自己的好友,監獄中的犯人,地位卑賤的侍者都能收到烏利的燦爛微笑和親切溫柔的對待,自己收到的卻是一個讓自己大失臉面的青黑眼圈。
路西法心有不甘,看著那張被米迦勒硬塞進來,而自己不屑過問的楓木書桌,路西法按下光學電腦的通訊鍵。
烏利看著煥然一新的臥房目瞪口呆。原本金屬制成的家具全部被換成保持著原色,有著漂亮紋理的楓木家具,散發著好聞的清香。楓木書櫃上排滿了紙質書籍,楓木圈椅擺著軟和的椅墊,楓木制成的小桌上鋪設著顏色淡雅的桌布,連那張超大的金屬大床也被換成了楓木制作的床。
今早阿爾瓦告訴自己要進行寵物登記,本來拒絕前往的烏利被阿爾瓦一把鼻涕一把淚痛哭的模樣打敗,只得極不情願的去了寵物管理處。回到臥房,竟然大變樣。
「阿爾瓦,這是怎麼回事?」烏利詢問著阿爾瓦。「昨天,路西法大人問我您喜歡什麼,我說您挺喜歡那張楓木書桌,路西法大人竟然把家具全部換掉了。」阿爾瓦心中也是極為震驚。一向對國家大事以外的任何事情都十分冷漠的路西法,竟然因為烏利的一句話,改變了據說百年來都不曾變過的臥房。
「嘩啦」自動門被打開,路西法面無表情的走進來。自從那晚兩人貼身肉搏之後,路西法便很少踏進臥房,連睡覺都是在書房,阿爾瓦識趣的退出房間。
拉開書桌抽屜,路西法拿出絲絨盒子,打開,將一枚指環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另一枚指環丟在烏利面前,「戴上。」簡潔到吝嗇的冰冷命令。「哈?我為什麼要戴和你一樣的戒指!」烏利一腳將指環踢倒牆角。
走到牆角,路西法將指環重新撿回來,丟在烏利腳邊,「戴上它。」語氣更加冷漠。「不戴!」烏利決心抵抗到底,笑話,和這全身都是電腦制造出來的假人戴著相同款式的戒指,光是想想都覺得惡心。
「沙利葉,你的那位朋友,是讓他死還是閹割後丟進蓋亞,只要我願意。」路西法盯著烏利,臉上神情難以揣摩路西法的感受,語氣卻是冷到極致,「可以有無數種選擇。」「卑鄙。」烏利咬牙切齒的罵道。
無視烏利的怒罵,路西法彎腰撿起指環,兩人對視,臥房中死一般的寂靜。捏著拳頭,牙齒緊咬,烏利終于躍起身,狠狠一拳攻向路西法,卻被路西法輕易抓住拳頭。
「雖然貧民沒有身份證明晶片可以調查,知道名字,知道長相,就能夠找到。」抓住烏利的手,趁著烏利呆愣的瞬間,「 嚓」一聲脆響,路西法迅速將指環扣在烏利左手無名指上。
烏利抬起左手想要拔出指環,無奈指環緊緊咬合著手指,卡在骨節處,無論無何也不能移動半分。
「這是特意為你訂做的新型寵物環,里面裝置著納米電腦,只有操縱我這只指環中的納米電腦才能解開。」路西法滿意的轉動著自己手指上的指環,看著折騰著想要去除指環的烏利,微笑道︰「順便告訴你,指環里還裝有納米微型炸彈,強行取下或者超出我設置的活動範圍,便會爆炸。」
站起身,烏利往門外走去,站在門口,回過頭補充道︰「現在的範圍設置是這間臥房,如果你表現足夠好,我會考慮擴大你的活動範圍。」
「你這卑鄙的機器人!」納米炸彈的威力烏利再清楚不過,黑市領導拉斐爾除了轉手煙、酒、致幻劑和各種興奮劑以外,也會轉手一些來路不明的武器。烏利氣極,抓起桌上的水晶壺往路西法砸去。「砰!」碎片在合上的門扉處炸開,碎片散落一地。
听著屋內動靜,路西法唇邊流出微笑,發自內心的溫和笑容攝人心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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