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著散布在中樞大廈每一個角落的機器警察,北落曜靈巧的奔跑在中樞大廈的走廊上,手槍里的子彈早已打光,身上連一塊鐵都沒有,不,即使拿著烏利的刀沖上前去,自己也會死吧,不擅長近身戰,只能像現在這樣狼狽逃竄。♀
幸好多年佣兵生涯鍛煉出感知危險的神經,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
只是,這中樞大廈的構造自己不是很清楚,光是躲開機器警察就已十分吃力,沒有余暇再去打開腕上電腦查看地圖,如今北落曜連自己身處何處都不知道了。
靠著牆壁,北落曜大口大口喘氣,身為佣兵時,自己最看不上的便是劍士,即使為那女人的身手折服,也覺得在這個時代還靠著刀劍一類的冷兵器戰斗實在愚蠢。不過,現在恐怕要拋棄這個觀念了。
略作休息,北落曜用手掌撐著牆壁,準備繼續前進,不料手掌壓住的地方卻凹陷下去。
「嘩啦」身邊一扇小門打開,北落曜愣愣的看著烏黑的門內,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遠處卻傳來機器警察靠近的聲響,打消心中猶豫,北落曜彎下腰迅速鑽進門內。
雖然前方未知通往何方,但比起重重追兵的後路,還是賭一把比較好。
身後的小門瞬間合上,狹窄的通道內漆黑一片,北落曜靠著牆壁坐下,揉著酸痛的腿。
不知道剎那怎樣了,有沒有順利逃月兌?北落曜不禁擔心起剎那,沒有料到中樞大廈內部竟然有數量如此龐大的機器警察,兩人分開,讓沒有自保能力的剎那獨自一人確實是一個錯誤的決策,如果剎那不能順利逃月兌,自己即使能順利逃離泰拉,那個女人也一定會一直追殺自己,哪怕逃到荒無人煙的廢棄星球。♀
想到這里,北落曜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那個女人的實力,自己早已見識過,頭向後仰靠著牆壁,放松的同時北落曜回憶著往事。
八年前,正是自己最輝煌的時期,帶領著接近百人的佣兵團,卻在一夜之間覆滅。
以利益為目的聚集在一起的伙伴,本就沒有友情可言,卻可笑的培養出合作的默契,名聲漸漸傳遍星際,時常接受一些報酬極高的任務,自然死傷的可能性也越大。
星球之間為了爭奪資源,局勢緊張,戰爭一觸即發,為了能在戰爭中佔據有利地位,各個星球開始了科技競爭,自然網羅人才成為目標。
沒有姓名,沒有照片,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任務目標讓北落曜有些頭疼,本打算拒絕任務,同伴們卻被高額報酬吸引,無奈之下只好接受任務,帶著伙伴,前往遙遠偏僻的星球尋找任務目標。抵達星球卻發現那顆荒無人煙的星球氣氛微妙,許多星球派遣各種勢力尋找那位傳說中的天才。
一番打探,總算模清任務目標所處位置,佣兵團卻在一夜之間被人砍殺殆盡。外出歸來,那抹窈窕的身影,揮舞著長刀,黑色長卷發在月光下跳動著,如舞蹈般美麗的身姿帶起的是如雨的血霧。
因任務目標相同而相互殘殺,敗者走向死亡是佣兵團的歸屬,北落曜也從未有替死去的同伴報仇的覺悟,轉身離開,背後是同伴的慘叫和月光下女人手中反射著月光的長刀。
騎士這種金光閃閃的頭餃自己毫無興趣,但是那張照片上的臉,卻是幾年來自己無論何時都無法忘記的。
被束縛的日子不是自己的理想,雖然抗拒束縛卻無法抗拒八年前那個月夜,手持長刀的女子對自己的吸引,最終選擇成為騎士。
還未來得及抱得美人歸就要葬身此處了。搖搖頭,北落曜閉著眼楮靠著牆壁休息,此時最要緊的是恢復體力,自亂陣腳可不是自己的習慣。
在傷口處忙碌的機械手臂弄得皮膚絲絲麻麻酥癢,傷口迅速愈合,體力也漸漸恢復,不過此時烏利卻開心不起來。
隔著玻璃,那對銀色雙眸散發的威壓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深邃的冷冽眼神,讓烏利無法看清對方的內心。
系統發出治療結束的提示音,烏利從水槽中站起身,不顧*的身體邁出水槽,站在金發貴族面前,灰藍色雙眸寫滿不羈。
「穿上衣服,迅速離開。」高大身影丟下冰冷的話語後離開。
一旁,衣服整齊疊放,自己的刀橫放其上,沒有時間猶豫,烏利快速穿上衣服,拿起長刀,大步往港口行去,行過之處,機器警察殘骸堆積滿地。
為什麼要救自己?那對冰冷銀眸在腦中盤旋不去,烏利越來越不明白這個男人,五年前不懂他的想法,五年後自己依然不懂。
「刺啦」刺眼的光柱打在頭邊牆壁之上,留下燒焦的痕跡,豎起長刀,烏利躲在轉角處。
轉角處,腳步聲慢慢傳來,計算著距離,待對方現身的一瞬間,烏利手中長刀高高揮起,刀下閃現的卻是熟悉的臉。
急急收刀,烏利皺起眉頭。
「好險!差點被你劈成兩半。」男人嬉笑著,臉上絲毫看不出方才幾乎喪命刀下的痕跡。
「剎那呢?」看著獨自一人的北落曜,烏利面上依然一片冷寂。「走散了。」轉動手上從警衛處奪過來的激光槍,北落曜倒是一臉輕松。
烏利不再言語,大步往前急速前進,在這樣的情況下走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烏利的冷靜讓北落曜一時不知道怎樣應對,搔搔頭,只好跟在烏利身後。
如果剎那平安無事應該會想辦法前往港口,心中如此期待著,兩人一路清除著機器警察往港口靠近。
「為什麼要救我?」剎那抬頭仰視眼前的貴族。那對金色細長雙眸中仍是一如既往的慵懶隨意。
「听聞將東日逼到戰敗的邊緣,迫使東日向星際聯盟求助,結束長達五年的戰爭的是玖樓第一皇子,實在讓我佩服,我還想著能與殿下在戰場相見一決高下,怎麼能夠讓殿下您在這里死掉呢?」米迦勒微笑著觀察著剎那臉上神情。
「如果有機會一定如你所願。」剎那還以一貫的高貴笑容。
盯著眼前這張陷入困境仍然毫無變化的臉,米迦勒心中升起一絲不耐,想要撕下這完美面具的想法如同急速生長的荊棘般纏繞著心髒,帶來百年來未曾體驗過的感覺。
伸手捏住剎那小巧的下巴,米迦勒對上那雙沒有一絲感情流瀉在外的黑色眸子︰「突然有點不想讓您回到艦隊呢。第三騎士曾是路西法的寵物,不知殿下作何感想呢?」
剎那身體一陣僵硬,雖然知道烏利是從泰拉逃離而出,卻不曾追問過烏利與泰拉有關的一切往事,此時突然提起這件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剎那在心中揣摩著米迦勒的想法。
「五年前,相愛的那兩人,如今相互為敵,真是件悲慘的事。」米迦勒滿意的享受著剎那臉上一瞬間閃過的動搖。
「高高在上的貴族,竟然愛上出身于貧民區的下等賤民,真是不可思議。看到殿下,我才真正了解了路西法的想法,吸引路西法的是我們生命中殘缺的東西。」固定住剎那的頭顱,米迦勒彎腰慢慢靠近那兩片柔軟的唇。
「路西法的愛上的是烏利身上的野性,而我只想看看這幅面具般完美表情下的喜怒哀樂。」緩緩覆上剎那的唇,米迦勒吮吸著豐滿的唇瓣。
剎那一聲不吭,黑眸中怒意卻一點點滋生。放開剎那,米迦勒滿意的看著那漸漸生出一絲裂縫的高貴微笑。
「我倒真有讓殿下成為寵物的想法,可惜穹頂外無數炮口正正對著泰拉,真是有些可惜呢。」嘴上說著戲謔的話,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米迦勒的目光牢牢鎖住面前的縴細人影。
努力收起心中怒意,剎那語氣冰冷︰「米迦勒大人打算怎樣處置我呢?」
「當然是放您回艦隊了。」斜倚著暗道的牆壁,米迦勒恢復慵懶。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剎那的吃驚顯露于外。
滿意的看著那面具般微笑著的臉上露出的吃驚,米迦勒心中竟然有一絲小小的興奮。
「不過,我希望殿下能與我合作。」收起小小的興奮,米迦勒拿出談判的氣勢。
暗道中一片烏黑,剎那打開手腕上便攜電腦的燈,看著手中地圖,順著地圖上的指示往港口方向前進,那個討厭的貴族在丟給自己這張手繪地圖時,竟然笑眯眯的說作為那個吻的報酬,想到那個貓一般慵懶的男人,剎那忍不住咬緊牙齒。
順著指示走到盡頭,剎那推開牆壁上的窄門,果然是港口,環顧四周,沒有警察,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沒有騙自己。
「咦,殿下?」懶散隨意的聲音響起,走出窄門的剎那正好遇上從走廊奔跑而來的北落曜與烏利,看著衣衫整齊一身無傷的烏利和略顯狼狽的北落曜,剎那唇角掛上微笑。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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