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農家,大漢事先打過招呼,這家戶主收了銀子外出避會。陸承風等人就暫且在此處稍作休整。
莫野將隨辛拉了下來,在莫野粗魯的動作中,隨辛的胳膊狠狠撞到門框上,疼的她小臉都揪在一起了。
陸承風在後面微微皺眉,莫野看他的神色,模了模鼻子,伸手將隨辛拉了進去。
好在四處無人,若有人看見這一群人,中間還有兩個被綁了手腳的人,一定會驚嚇過度吧。
「你們去四處看看。「莫野將幾位大漢都叫了出去。自己倒了茶水,坐在桌前悠閑的品嘗。還愜意的眯了眯眼楮郎。
隨辛與陸承風站在一旁,看莫野的樣子,隨辛悄悄在陸承風耳邊嘀咕︰「你看他的樣子,像不像老鼠在偷食!」
當然不像,隨辛只不過看不慣他的樣子,故意編排他罷了。陸承風倒是配合的笑出聲鉲。
莫野一看就知道隨辛在說他的壞話,若不是知曉隨辛的身份,他都要懷疑,這晏清的一國之君真的是他?一副地痞混混的氣質,絲毫沒有君主該有的大將之風!純粹就是個叛逆期的頑固少年嘛!
沒一會,那幾位大漢就走了回來。對著莫野回稟︰「大哥,這里並無不妥!」
莫野稍一點頭,只要在這稍作休息,明日便可到達南臨,那時,就該是要與秦楚談判的時候!
「你們輪流守崗!別讓這兩人跑了!」
「是!」
莫野起身,卻又似想起什麼,問道︰「這里有水供洗澡嗎?」
隨辛一听,小腳默默的朝著陸承風身後挪了幾步。
這深秋時節,幾日不洗澡也未有不可,只不過這幾日趕路趕得緊了,難免有些風塵僕僕,而他們又都是享受慣的人,自然有些在意。
「廚房有熱水可供梳洗。」
莫野點點頭,眼楮一掃還是掃到隨辛身上,見他小臉髒兮兮的,一身衣物也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手一指向他︰「等會帶他們下去也洗個澡,看著都惡心死了!」
隨辛一驚,下一秒就本能的叫了出來︰「老子才不要洗澡!」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給震到了,莫野反應過來,指著他就罵不知好歹!
隨辛努力讓自己顯得很鎮定︰「這大冷天的,洗完澡就得感冒,老子身體從小就不好,要是感冒了你們肯定也不會給老子請大夫!」
「你以為我們想給你洗澡?真是笑話!愛洗不洗!」——
見莫野大步走了出去,隨辛在心底才稍稍松口氣。
晚些的時候,陸承風被人帶了下去。隨辛站在空蕩的客廳里,心里有些恐慌。
後悔出手幫助陸承風以致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似乎是不後悔的,就是有些害怕。沒有秦楚在身邊,總會覺得充滿不安。若是他們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一定會更危險的吧!
另一屋內,陸承風一進去,莫野就上前為他解去繩索︰「主子,今日我們休息下,明日便可到達南臨,陛下已安排了人前來接應。」
陸承風活動著手臂︰「今晚警覺些,今日路上我見馬車上空一直盤旋著飛鷹,恐怕是有人已經追來了。」
「是!主子——」莫野擰著眉,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
「剛才我看那小皇帝似乎有些不對勁?」
陸承風看向他︰「有何不對勁?」
「我提到要給他洗澡的時候,他明顯有些抗拒,而且,似乎有些害怕?」
陸承風細想,隨辛一路上,似乎也一直避開與他們的踫觸,他們也沒想過要去搜他的身,畢竟這寶藏鑰匙並非一般,沒人認為他會攜帶在身邊吧!難道其中真有什麼隱情?
「主子,你說小皇帝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東西?也許寶藏鑰匙他就一直帶在身上?」若真是那樣的話,他只想說,上天,謝謝你的抬愛!
「找個機會,搜一搜他的身!」——
莫野一行因為有了顧忌,夜色漆黑時,反而一個個精神異常。隨辛卻早就支撐不住,靠在椅子上淚眼迷蒙。
「帶他們下去休息。」莫野指著隨辛與陸承風,朝著大漢吩咐。
隨辛看著那房間里唯一的床鋪,在看看身邊的陸承風。
「隨兄,你先睡。我在一旁看著。」
隨辛覺得這樣不好︰「要不,咱兩擠擠?」反正外面有大漢看著,兩人又都被綁住,不能動的話,睡在一起也不要緊吧?
陸承風想想,點了點頭︰「那隨兄你睡里側。」
隨辛爬了上去,見陸承風躺在身邊。陌生的氣息縈繞左右,有些不舒服,不過實在困極,混亂想著,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隨辛淡淡的呼吸傳來,陸承風屏息听了一會,才轉頭看他。
近在咫尺的睡顏毫無防備,那細膩的皮膚在若隱的光亮中透著微光,五官都很小巧,真像個女孩子!
想到莫野的話,陸承風隨意一動,綁著的繩子就掉了下來。目光落在隨辛的腰間,那里束著的腰帶只要輕輕一拉,便可看到隨辛身上有無攜帶東西!
白淨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向隨辛腰間,陸承風心底竟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太過陌生,他從未有過!
抓住腰帶的一端緩緩一拉,那小巧的蝴蝶結便散了開來……里面隱隱透著白色的里衣。
「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是莫野!
莫野一看屋內情形,看著隨辛還未睜眼的樣子,對著陸承風做口型!
陸承風迅速將隨辛衣物系好,將繩索套上,然後莫野一聲大吼,隨辛被震醒了!
原來,他們在屋外發現了情況,趁著敵人未趕來之前,他們要先借著月色撤離。
隨辛不明緣由,被大漢拖著一路疾行。拽著的衣領弄得脖子生疼,隨辛想叫,看著前面莫野的臉色又不敢叫!
哎,若真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話,那她的這趟經歷是不是要崛起的前兆?莫名其妙的遭此一罪,看情形,甚至前路未卜,隨辛後知後覺的感到若是秦楚他們沒能及時找到她,那……
莫野一行從屋舍的後面繞出,撿著叢林小路疾行。不一會,就將那屋舍遠遠甩在後面。
隨辛的雙腳被荊棘刺得生疼,衣擺上隱隱有血滴冒出。隨辛哪里受過這種罪,小臉煞白,之前覺得這些綁匪雖奇怪,可到底也是為了生計,從頭到底也未刁難他們,所以還想著自己得救了,稍懲治下他們便罷,現在看來,又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她一直認為這群綁匪是為了財,因為他們去了陸承風家中行竊,可一路看來,他們並不缺錢,而且個個出手闊綽。再說,自從陸承風家中出來,這群人就再也未開口詢問,一般的綁匪不是應該想盡辦法得到錢財?為何他們卻從始至終保持沉默,不但不問,而且一路還不讓隨辛問。
他們行程匆匆,似乎一開始就要趕往某個地方?
秦威趕到那處農舍時,里面漆黑一片。熬鷹一直盤旋在此處不走,也就是說陛下一定在這里過!
「四處搜!不要放過任何角落!」秦威率先走了進去,若是還沒能找到陛下,就主子那邊,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
一間間搜過去,直到那間隨辛住過的房間。
慕佩琳一眼就看見床榻上那個落下的香囊,急忙上前撿過︰「是我送給陛下的那枚!」
秦威臉色如鐵,香囊落下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要找到陛下就更難了!
「秦統領,我們現下該怎麼辦?」手下看秦威的臉色,一個個面面相覷,難道就此打住了?
秦威想了想,還是決定給秦楚報個信。剛寫好紙條,外面就一陣嘈雜!
「外面怎麼了?去,出去看看!」秦威話未完,就看見秦楚一襲黑衣,信步走來。迎風而起的衣擺,氣勢頓顯!
秦楚四周一看,眼楮定在慕佩琳手中握著的香囊,眼神凌厲的掃向秦威︰「陛下呢?」
秦威完全未料到主子會來的這樣快!明明上午還收到他的字條!悄悄往他身後一看,果然,主子是孤身一人縱馬而來!
「主子,我們來晚了,那群人已經轉移。而且,在此處發現陛上的香囊,現在線索——也斷了!」
慕佩琳看著秦楚冷硬的眉眼,心底一蕩。她就知道她主動前來是對的,這下便有機會,與師兄並肩而行了!
「師兄,我們現在怎麼辦?」慕佩琳朝著秦楚走近幾步,將手中的香囊遞過去,秦楚伸手接過。指尖相踫間,慕佩琳一怔,收回時,臉頰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