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白玉田被判刑,送往異地執行,孟亞萍就像得了一塊心病,她想不明白,在這麼充分的事實和理由面前,而且又有那麼強的辯護人組合,法院為什麼最終還是認定他有罪呢?她擔心白玉田能否面對這殘酷的現實,挺住這巨大的精神壓力?過去從來沒有休過假的她,決定利用休假機會去見一見白玉田。♀
孟亞萍乘火車來到m省,她在第b監獄附近找了一家賓館,洗漱完畢,換了一身漂亮得體的便裝,拎著白玉田平日愛吃的水果和糕點剛從電梯走出來,迎面踫見郝嘉祥大步往電梯方向走來,孟亞萍驚訝喊道︰「郝嘉祥!」
郝嘉祥听見有人喊他,先是一愣,見是孟亞萍,快走兩步來到她的面前,驚奇地問︰「孟亞萍,你怎麼會在這里?」
孟亞萍被他這麼一問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臉瞬間有些緋紅,她低下頭,盯著手里拎著的東西,有些不太自然地小聲說︰「哦,我出差,準備順便去看看白玉田。」孟亞萍不明白郝嘉祥為什麼會在這里,隨口反問道︰「你怎麼也在這里?」
「噢,這麼巧,我也是公出,也準備去看看白玉田。」看見孟亞萍的表情變化,郝嘉祥心里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他反應很快,隨口說出跟她一同去見白玉田。
盡管孟亞萍對郝嘉祥說到這里公出有些不大相信,但听他要同她一起去見白玉田,心里還是很高興,她興奮地說︰「好啊!」
郝嘉祥一邊幫她拎東西,一邊說︰「亞萍真是有情有義的好女子,看來我們當年在和尚廟、姑子庵沒有白呆那麼多年。♀」走出賓館,見孟亞萍跟在身後沒吭聲,他感嘆道︰「咳!當初白玉田要是娶了你,而不是孫潔,他就不會遭受這麼多磨難嘍!」
「我家既沒有錢的媽,又沒有權的爹,人長得又不漂亮,他怎麼會看得上我呢!」回想當年,孟亞萍仍顯得有些失落與無奈。
郝嘉祥見她這麼說,趕忙否認說︰「誰敢說我們孟大美女不漂亮,誰說我跟誰急。我了解白玉田,白玉田根本不是那樣的人,關鍵是,當初我們在一起實在是太熟了,彼此之間就像一家人一樣。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在我們面前如同聖女和鮮花一樣,對待聖女只能是崇拜,對待鮮花只可以遠觀,而不可以近玩焉。」
在孟亞萍印象里,郝嘉祥過去始終是少言寡語,一本正經的樣子,沒想到這些年也練得詼諧幽默,能言善談。盡管他說的有些言過其實,但听起來讓她感覺還是挺舒服的。于是,她也開起玩笑地說道︰「是啊!當時咱們七個人,那四個人來的時候就成雙成對,你倆一個娶政委家的千金為妻,一個找獄長家的公主做老婆,讓我成為剩女,看著我一天天枯萎,你們的心也實在太狠了吧!」孟亞萍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多少也帶點兒實情。
「哪里,哪里,你後來嫁給一個檢察官,早早進了城,不是比我們滋潤多了嘛。♀」郝嘉祥不想就這一話題繼續說下去,話鋒一轉,「你愛人袁岩現在還好吧,還在檢察院嗎?」
「還在檢察院,他現在是檢察院反貪局的副局長,工作比以前更忙了,最近剛剛接手韓成渠的案子,每天忙的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韓成渠,不就是原來h省的那個副省長嗎?他不是逃往國外去了嗎?」
「他雖然跑到國外去了,但跟他有瓜葛的卻沒有跑出去,听說各類經濟犯罪涉及的金額高達好幾億。」說到這,孟亞萍顯得更加氣憤,「現在的貪官也不知是怎麼了,一個比一個膽子大,一個比一個貪得無厭。」
倆人說著說著很快便來到了第b監獄接見室,孟亞萍上前向值班干警說明來意,得到的答復只有兩個字——「不行。」孟亞萍一再解釋自己也是監獄系統的干警,並且掏出工作證給他看。那位干警緊繃著臉,用更加嚴肅的口氣對她說,「既然你是監獄系統同行,你更應該知道監獄方面的規定,剛入監的集訓犯人是不能夠被探監的。」
郝嘉祥見這位干警原則性很強,再繼續解釋也無濟于事,他對孟亞萍說︰「既然不讓咱們見,咱先回去再想想別的辦法。」其實,郝嘉祥要想見白玉田,辦法還是很多的,他之所以沒有那麼做,他有他的想法,但卻不能對孟亞萍說。
孟亞萍掃興地跟在郝嘉祥身後往賓館走,一路上只听郝嘉祥不停的絮絮叨叨,她卻一言不發,快到賓館門口時,她突然快走兩步,拽了拽郝嘉祥的袖口,郝嘉祥愣了愣神,然後順著她的目光向她盯著的方向望去,看見賓館門口有一輛新型高配奧迪轎車,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華貴的女子,她在拎包司機殷勤服侍下,向賓館大廳走去。郝嘉祥有些納悶,月兌口說了句「她怎麼來了?」然後對孟亞萍說,「走,我們過去看看。」
孟亞萍停下腳步,低聲說道︰「我們還是別跟她見面了。」
「怕什麼?我們是公出,偶爾在這兒遇上的,又沒干什麼壞事?沒關系,我們過去跟她打個招呼,正好我還有點兒事情要問她。」說罷,快步走進賓館。
孫潔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待司機辦理入宿手續,看見郝家祥向她這里走來,急忙起身,顯得十分興奮的樣子,「郝家祥,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她上前熱情地握住郝家祥的手,當看到後面跟過來的孟亞平,她的臉色突然晴轉多雲,心存疑慮地問道︰「她怎麼也在這里?」
「我倆出差,恰巧在這里遇上,沒想到,今天又在同一個地方遇到你,真是太巧了。」郝家祥的善意謊言打破她倆尷尬的表情,他示意她倆坐下後,問孫潔,「你是來看玉田的嗎?」
孫潔听他這麼問,立即把頭低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低聲「嗯。」了一聲。她之所以沒有底氣回答這一問題,是因為她來見白玉田,內心十分忐忑,一來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里,事先沒有跟他進行聯系;二來不知道白玉田能否同意見她?心中是不是還在特別記恨她?事情發生後,盡管她做了很多努力,也未能換取白玉田和公公婆婆對她的原諒,但是為了孩子,為了她與白玉田以往多年感情,她決定不放棄,並且無論如何也不放棄他們之間的婚姻關系。
郝嘉祥說︰「恐怕你這次要白來一趟。」
「為什麼呀?」孫潔不解的問。
郝嘉祥把他倆剛才去見白玉田時被拒絕的理由對她敘述一遍,見她沒有吭聲,隨後問道︰「白玉田的父母現在怎樣,你們的兒子現在誰看管呢?」郝嘉祥想盡可能多問一些白玉田家中情況,一旦孫潔不能與其相見,白玉田問起他來,他好將其家中近況告知給他。
孫潔回答說︰「孩子在玉田父母那里,他們都挺好的,最近我準備把我們公司的員工肖雅蓮派過去幫幫他們。」
「那好啊!這樣玉田在里面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郝嘉祥對孫潔的這樣安排還是蠻高興的,所以,這也是他真實感言。
孫潔問︰「我想問一下,你們知道這個監獄的領導和主管玉田的領導都是誰嗎?」孫潔問這些人目的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見到白玉田。
郝嘉祥從兜里拿出一個小筆記本,查找一下對孫潔說︰「監獄長叫胡祿柏,玉田現在所在監區監區長叫王敬光。」郝嘉祥覺得她只問監獄和監區領導就想見到白玉田視乎有點兒不符合常規,但又不便于細問,所以,告訴完這兩個人的名字就不在言語了。
孫潔起身接過司機遞過來的房卡,對郝嘉祥說︰「我先去房間洗漱一下,晚上你等我的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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