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簡霧秋兩只手上的石膏給拆掉了以後,她就尋思著要去醫院看望一下安麗珠。
不管怎麼說,只要這層薄紗還沒被捅破,那她就得繼續維系著這份面子情。
她的手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仍然還纏著厚厚的紗布,而且也確實不甚靈活;所以這一次她並沒有拒絕芳嫂的好意,讓芳嫂陪著自己一起去了醫院。
當簡霧秋和芳嫂去到安麗珠病房門口的時候,正好一個男人閃身從安麗珠的病房里出來!要不是芳嫂眼明手快的把簡霧秋往後一拽,恐怕她就撞上了這個男人……
簡霧秋被嚇了一跳,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而那個男人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等他看清楚了簡霧秋的長相和打扮以後,滿臉滿眼的盡是厭惡之色。
還能有誰?于剛唄!
簡霧秋老老實實的叫了一聲于經理。
于剛卻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簡霧秋也不以為意,輕輕敲了幾下門,然後就走進了病房。
安麗珠的頭上包扎著一圈白紗布;除此之外倒看不出有別的傷處。只不過她兩眼紅腫,神情憔悴,正半坐在床上,好像在哭泣。
她一見簡霧秋就露出了驚悚的表情,兩只眼楮都瞪得溜圓溜圓的……然後就張大了嘴,開始了劇烈的喘氣。
簡霧秋是為了今天的探病而特意裝扮了一番的!
她穿著黑色裙子,白色上衣,還專門讓芳嫂幫自己綁了個高高的馬尾。
當初于玲玲在鷗島年會上的那一身還只是形似而已;簡霧秋卻長得更像媽媽簡潔,又穿著當年媽媽在離世之前最喜歡的打扮……此刻她站在安麗珠的病床前,卻又不開口說話,只是用冷冷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安麗珠。
安麗珠慘叫了一聲,隨手抽起一個枕頭就朝簡霧秋砸了過去!
芳嫂趕緊上前擋了一擋,簡霧秋卻趁著混亂低下了頭;她趕緊的活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將之前的那副表情撤掉,又努力扮出一副無辜而又受了委屈的樣子,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嬸嬸,你怎麼了?我是霧秋啊!」
安麗珠喘了大半天的粗氣,這才把呼吸給調勻了。♀
她定楮看了看簡霧秋,這才罵道,「我還沒死哪,你就穿成這個樣子?啊?吊唁麼……」
簡霧秋心道,可不就是故意穿著這個樣子來嚇你的麼?嘴里卻委委屈屈的說道,「我媽媽死得早,也沒人來教我……難道來探望病人,不應該穿得素淨一點嘛?」
倘若她是對著張駿這樣說,張駿肯定會皺起眉頭教訓她,你媽媽只是失蹤你不要亂講……
可安麗珠並沒有否認,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厭惡而已。
簡霧秋的一顆心又沉到了谷底。
她心里堵得慌,表情也就不是很好,她讓芳嫂把帶來的一些補品放下,也懶得去問安麗珠的病情如何,就說了句,「嬸嬸你好好養病……」說著她就準備離開了。
她還沒邁開步子呢,門就被推開了,張駿走了進來。
看到這副打扮的簡霧秋,張駿有瞬間的恍然。
但簡霧秋已經無心再斡旋下去,「叔叔,我來看看嬸嬸的……嬸嬸看起來精神挺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走了……」說著,她就準備離開了。
張駿卻攔住了她,「霧秋,你跟趙先生……都沒事吧?」
沒事?
簡霧秋看了看自己的兩只手,張駿自然也順著她的眼神看到了她那兩只被紗白包扎得厚厚的手,不禁低呼了一聲,露出了關切的模樣,「啊?霧秋你受傷了?怎麼樣,傷勢要不要緊?趙先生……他還好嗎?」
簡霧秋仔細地看著他的表情……自己的手受了傷,他都是一副如此著急的樣子,確實看不出來他會是拋妻棄女獨自逃生的一個人……
而听他問及趙程,她想了想,說道,「他沒事,挺好的。」
她不肯說出趙程的情況,一來是害怕張駿提出要去探望趙程……依著趙程的那副脾氣,恐怕也不喜歡別人看到他生病或者受傷的樣子。
二來……她還記著呢,趙程曾經說過張駿身後的靠山很硬,再結合趙程的身世,她覺得張駿身後的那個靠山,十有八*九就是趙程的死敵。
而且她不知道趙程受了重傷的這件事兒,這對他的死敵來說算不算是個利好消息;所以她不願提及。
趙程下了一盤什麼樣的棋,她完全不知情,但她亦不希望自己會拖他的後腿。
所以簡霧秋立刻轉移了話題,「叔叔,安琪姐怎麼樣了啊?」
一講起安琪,張駿和安麗珠的注意力果然就轉移了。
張駿嘆了一口氣,道,「你安琪姐……霧秋啊,你去看看她吧,跟她好好說說話,開導她一下也好……」然後他就把安琪的房號告訴了簡霧秋。
簡霧秋不是傻子,當然听得出來張駿也有送客的意思,所以她就順著張駿的意思,帶著芳嫂一起告辭了。
她一走出安麗珠的病房,就放慢了腳步……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耳朵貼到安麗珠的玻璃窗上去,想听听他們說了些什麼,有沒有跟她媽媽有關的談話內容。
可走廊里雖然來往的人不多,但安麗珠病房里的玻璃窗卻是霧面的,要是她真的貼了上去……呆在屋子里的張駿和安琪必定也會有所覺察。
簡霧秋有點兒失望,只好又跟著芳嫂去了一趟安琪的病房。
誰知道安琪的病房里正熱鬧著哪!
病房的門是打開著的,從門口望去,可以看到安琪正躺在病床上;于玲玲推著輪椅上的馮韶北呆在她的病床前,三個人看起來情緒都很激動。
安琪垂下了眼瞼不敢看向馮韶北,聲音細如蚊蚋,「……韶北,我們真的不合適……」
馮韶北沒說話,于玲玲卻大聲質問道,「……在鷗島地震前的那一天,你可不是這麼的說,你忘記了?你不是還哭著說‘……韶北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可我懷了你的孩子……’」
安琪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看向馮韶北的方向。
于玲玲就更來勁兒了,「……安琪!你就是這樣回報你的救命恩人的嘛?要不是韶北哥替你擋住了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吊燈,他怎麼會斷了一條腿?要不是他把你牢牢的護住了,他怎麼會受這麼多的傷而你卻安然無恙一點事兒都沒有?」
安琪一反常態的沉默著;馮韶北也一聲不吭的。
于玲玲就更激動了,「……那現在你怎麼說?從韶北哥做手術到現在,你有問過他一句,打過一個電話給他沒有?」
可病房里還是一片死寂。
于玲玲見安琪始終不言不語的,著急了,轉而向馮韶北說道,「韶北哥,你看看……她還值得你這麼念念不忘的嘛!她明明就是嫌棄你,嫌棄你……」
見兩人還是不聲不響的,于玲玲更急了,「安琪,你模著良心說句實話,你這一次要鬧著跟韶北哥分手,是不是因為韶北哥的腿?」
于玲玲終于成功的把安琪給惹火了!
對安琪來說,于玲玲向來就只是她的跟班,像只哈巴狗兒似的!從什麼時候起,小跟班也變得這麼咄咄逼人!!
安琪罵道,「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這兒指手劃腳的!我就是看不上馮韶北又怎麼樣?啊?我看不上就輪到你了嗎?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麼德行啊?但凡是我不要的,你就撿來當寶?現在他已經斷了一條腿,你還當他能夠撐得起馮家?一個私生子而已……你喜歡就盡管拿去!」
馮韶北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起來。
站在門口的簡霧秋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安琪……好歹她的命也是馮韶北救的,怎麼能這樣翻臉不認人啊!
半晌,馮韶北開口了,「安琪……那,你,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一句沒有說完的話而已,他就已經喘起了粗氣。
「那不是你的孩子!」安琪此時為了擺月兌馮韶北,真是恨不得他立刻就死了心,以後都不要再來煩自己。
于玲玲陰森森地來了一句,「那是你家司機的孩子吧?你生日的那天,你不還請我親眼看了你跟那個司機的現場版演義嘛!」
馮韶北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安琪罵道,「沒錯,就是阿明的孩子,那又怎麼樣?只要我願意……我是安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我嫁誰誰就能出人頭地……馮韶北,你抿心自問,你跟我處朋友……就沒打過安氏的主意?」
安琪又瞪了于玲玲一眼,傲慢的說道,「你得瑟什麼?等著瞧好了……我會讓我爸爸炒你爸爸的魷魚!」
于玲玲的臉色終于也難看了起來。她一咬唇,說道,「哼,你得意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啊?安氏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想炒掉我爸爸?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先等你當上董事長以後再說吧……」
安琪大怒,「呸!!你等著瞧,我現在就去跟我爸爸說!」
于玲玲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冷笑道,「你爸爸?你爸爸就是一個倒插門的!很了不起麼?安姓安又不姓張……就是你媽媽……哼哼!她最終還是要听我爸爸的,炒掉我爸爸……哼哼,諒她也不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安琪被氣得翻了白眼,咚的一聲就倒在了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悄悄地說一句……
今晚也是雙更!
二更將于今晚九點送上
今天是母親節,祝已經當了媽媽的書友們節日快樂!
還沒有當媽媽的書友們,千萬不要忘記向媽媽說聲節日快樂哈!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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