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距離 第136章爺爺奶奶

作者 ︰ 青狐殤

**的溫馨並沒有持續多久,天一亮,童靜岩就接到童婉青的電話,讓她回去一躺。

「發生什麼事了?」穆離見她變得有些沉默,心里也跟著一沉,好不容易來到的幸福時光,千萬不要再發生不愉快的。

「」,童靜岩仍然不語,剛剛電.話里姐姐的語氣有點激動,看來家里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帶兒子一起回去,剛剛找到兒子,她一分一種都不想離開他,如果帶回去的話,還知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接受得了。

思量再三,她還是決定把穆童帶回去,雖然會有一翻解釋,但這一刻遲早要來了,盡早跟姐姐解釋清楚吧。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穆離主動抱起兒子,送她回去。

童靜岩沒有拒絕,因為和穆離的關系,童婉青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兩人回到灃顏小區的公寓時,童靜岩就看到童婉青在門口氣呼呼地叉著腰,亞瑟也是一副疑惑為難的樣子。

「姐,怎麼呢?」童靜岩不安地問,姐姐可是很少有這樣的激動的情緒。

「小岩,你看看,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童婉青憤怒地指著客廳,沒有看到後面抱著嬰兒的穆離。

童靜岩走進屋里,看到沙發上坐著兩個頭發斑白老人,年齡都在70歲左右,看起來是對夫妻。

老人都是一臉溝溝壑壑的皺紋,十足的飽經滄桑,老頭穿的是一件白大卦,露出削瘦褐色的手臂,而老婦則是深色襯衫,雖然是粗衫布衣,但被洗得干干淨淨。

他們在看到童靜岩時有止不住的驚喜,想更靠近她,又忌憚什麼似的忍了下來,深邃凹陷的眼皮透著不安。

「姐,他們誰啊?」童靜岩只覺得莫名其妙,她不認識這兩個老人啊。

童婉青沒好氣地柳眉直豎︰「他們說是我們的爺爺女乃女乃,賴在這里不肯走。」

真是豈有此理,她連父親都沒有,又何來的爺爺女乃女乃,所謂的父親卻要殺自己的女兒,兩個老家伙卻過來認親,真是太諷刺了。

童靜岩眸子動了動,不由得細細地打量他們,老人滄桑窘困的臉上的確有幾分霍文坤的影子,不過與狠辣霸道的霍文坤不同,老人只是滿臉的樸實憨厚。

「你們快出去,不然我告你們私闖民宅,」童婉青惱怒地沖著兩個老人下驅逐令,就算他們真的是有血緣關系的爺爺女乃女乃,她也不會認的,她不想與霍文坤那個喪心病狂的瘋狗扯上關系。

「青兒,我真的是你們的女乃女乃啊,我在小時候還看過你呢,」長發老白稀疏的老婦人蹣跚地走過來,眼角噙著淚,激動得想抓童婉青的手。

童婉青卻嫌棄地一甩手,冷冷地說︰「你的孫女孫子在豪華的霍府呢,你們快給我出去!」

她沒忘記藍麗瑩和霍語蓉那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以及高人一等的睥睨姿態,對霍文坤一干人等愈發地厭惡。

老婦人知道自己理虧,一時不敢再說話。

而沙發上身形削瘦的老頭則模了模口袋,想吸根煙,又想起這是大城市里,不是寬闊隨意的農村,手不自在地縮回去,低著頭悶悶地不說話。

老人趕也趕不走,童婉青無比煩燥卻無計可施,xiong部氣得一起一伏。

童靜岩也倍感苦惱,思量再三之後還是打電話給了霍南昊,如果兩老真是霍文坤的父母,就讓他們霍家解決吧,反正她是不會認這親的。

電話打出去後,不久後听到樓下車子喇叭的鳴聲。

童靜岩掀開窗簾,看到一輛黑色賓利,霍家的所有人都來了,霍文坤,藍麗瑩,霍南昊,霍語蓉,一行人衣著光鮮名貴的從車上下來。

「你兒子孫子都來了,快出去吧,」童婉青面無表情地驅趕。

一直在門口站著的亞瑟看到自己好友霍南昊上樓時,心情愈發的緊張,生怕自己的妻子會說出讓人難堪的話,畢竟他和霍南昊十幾年的友情,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和朋友發生沖突。

但霍南昊走上來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亞瑟,而是穆離懷中的嬰兒,那熟悉的五官令他心頭一跳,再看看童靜岩,好像醒悟過來似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這幾個人上來,走廊立刻顯得擁擠狹小,讓人透不過氣。

童婉青站在門口,伸手攔住不讓他們進來,眼神掃向霍文坤時帶著濃濃的鄙夷憎恨,扭頭對里面的兩老人冷聲喝斥︰「你們的兒子孫子到了,快給我滾。」

霍文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窘困難堪,他一眼就看到,里面的兩個人是自己好久不見的父母,童婉青的語氣鄙薄冷酷,就像在驅逐牧口似的不耐煩。

藍麗瑩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就算她藍大千金小姐再通情達理,也不喜歡這兩姐妹,毫無修養,開口閉口就是粗俗的字眼。

許是看到自己的兒子了,固執老人才肯走出來,兩張老臉卻僵硬冷漠地板了起來。

「爸媽」,霍文坤囁囁嚅嚅。

他從來沒想自己美艷高貴的妻子會以這種方式遇到自己卑微貧困的父母,內心一陣又一陣的緊張抽搐,濃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恨不得立刻挖個洞鑽下去。

童靜岩驚訝地微張嘴唇,沒想到真的是霍文坤的父母。

藍麗瑩白皙的俏臉陰沉陰沉的,沒人能看穿她的想法,

霍語蓉則是不敢置信地盯著父親,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貧賤丑陋得像乞丐一樣爺爺女乃女乃?

而霍南昊只覺得心中的信念轟然倒塌,父親高大如山的形象瞬間粉碎,霍文坤從沒有給他們說過爺爺女乃女乃的事,有時問起,他也是支支吾吾地一句帶過,大概意思是早就過世了。

而現在,兩位老人卻真真切切地豎在他們面前。

事實擺在面前,作為兒子,他不得不重新去審視自己的父親,那麼的令人難以接受。

「你還知道我們是你的父母啊,」老婦人冷冰冰剜了他一眼,幾十年來,她這個母親見到兒子的次數也就那麼幾十次,當年他不發一言走開,兩個老人無時不感到愧對童麗這個兒媳婦。

而他重新結婚了也沒告訴他們,他們從不知新媳婦長什麼樣,更別提霍南昊霍語蓉兩個孫子了。

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兒子卻瞧不起他們,嫌棄他們,作為父母的心早就涼到零點。

霍文坤一直都有定時寄一大筆錢回家來補償他們,可是這父愛母愛這親情又豈是金錢可以彌補的?他們憤怒卻沒轍,心里早就當沒有這個兒子,他寄回的錢一分都沒動,兩人仍是住在農村簡陋的小房子里,粗茶淡飯地度過剩下的日子。

村里有人進城,無意中看到童靜岩,就回來跟兩位老人說,看到一個跟你們兒媳婦很相似的女子,不會是你們的孫女吧?所以失望了半輩子的老人才趕過來認人。

霍文坤走了之後,兩位老人過得可謂是孤苦伶仃,他們不怕生活的艱苦,最怕的是回到家里時,面到黑暗冷清的屋子,他們渴望親情,渴望陪伴,渴望可以帶帶孫子孫女的生活,。

一晃幾十年,老人的心早就絕望了,這是他們這麼固執要認童婉青兩姐妹的原因,在他們心里,只認童麗這麼一個勤勞樸實的媳婦,所以他們也只認童家兩姐妹,至于藍麗瑩生的,他們根本不稀罕。

面對老母親含怨渾濁的眼神,霍文坤黯然無語,心虛地低下頭。

「你們一家人好好談談吧,」童婉青諷刺地撇撇嘴角,「啪」大聲甩上門,把一群無關的人鎖在門外。

「老婆」,亞瑟見好友被這樣對待,心里止不住的難受起來。

他認識霍南昊十幾年,也叫了霍文坤差不多十多年的伯父,與霍家的關系就像家人那樣親密隨意,妻子和朋友搞成這樣的局面,他挺又為難又難受。

「怎麼,看不慣啊?」童婉青冷冷道。

「那就出去哄你的好朋友啊,」她走進房,「砰—」地大力甩上門,結婚差不多一年,童婉青第一次對丈夫發火,對霍文坤的厭惡轉移到霍南昊身上再轉到丈夫身上。

亞瑟訕訕地模模挺直的鷹鼻,無趣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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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之門外的一群人神色晦澀鄙視,霍語蓉氣憤地一腳踢在鐵門上,「 」一聲巨響,她反而吃痛地捂住腳。

霍南昊一言不發,首先走了下去,其他人也無奈,只好跟著下樓。

兩位老人卻不肯走,一**坐在樓梯的台階上。

「爸,媽,先回去再說好不好,」霍文坤低聲地勸道。

「回去?回哪?」老婦忿忿地翻白眼。

一直未說話的清瘦老頭開口了,聲音暗啞蒼老︰「你走吧,我們只認童麗為媳婦,我們只呆在青兒身邊。」

「爸」,霍文坤一臉為難,事情沒暴露的時候他極盡全力隱藏自己的父母,到現在事件已暴露出來了,他沒別的想法,甚至感到一絲輕松,現在他只想多跟父母呆在一起,以彌補幾十年的不孝。

兩老不為所動,渾濁悲涼的眼光一致地無視他。

霍文坤無可奈何,父母是鐵了心似的不為所動,看來自己著實太傷他們的心了,勸不動,他自己黯然下了樓。

等他上了車,霍語蓉立刻不滿地嚷嚷︰「爸,那真的是我和哥的爺爺女乃女乃?」

霍文坤沉默不語,憔悴的模樣仿佛老了好幾年。

「我不管,我不會認那兩個乞丐的,」霍語蓉漂亮的瞳孔流露出厭惡和鄙夷。

「閉嘴!」霍文坤突地一聲怒吼,藍麗瑩霍南昊一起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霍語蓉也是被嚇一跳,不可思議地看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父親,櫻桃小嘴一撇,委屈地想掉淚,一向慈祥的父親居然喝斥她?

她不服氣地吸著鼻子︰「爸,你凶我干嘛呀,這是我的錯嗎?都是你的」

霍文坤頹然地嘆一聲,閉上眼楮,不再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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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房間的童婉青想起什麼似的,又打開門出來,疑惑地盯著穆離懷中與他有八分似的嬰兒。

「這是誰的孩子?」她好奇地看著面容這個與穆離有八分相似的小嬰兒。

童靜岩穆離對視了一眼,空氣漸漸凝固起來,沉重詭異。

「姐,是我的孩子,」童靜岩沉默了一會,開了口。

童婉青神色一僵,狐疑地盯著妹妹︰「你什麼時候有了孩子?」

童靜岩啞然,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童婉青看看穆離,又看看妹妹,不敢置信地圓瞪雙眼,仿佛被施了魔法,身體一動不動。

「是他的?」童婉青震驚地指著穆離。

童靜岩沒有說話,童婉青已全然明白了,氣得渾身哆嗦︰「你、你們」。

「童靜岩,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他是什麼人,你還敢跟穆家的人攪在一起?」她憤怒地咆哮起來。

「姐」童靜岩難受地閉上眼楮,雖然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到姐姐抓狂的模樣,心就像被挖空一樣,她知道,姐姐都是為了她,所以童婉青越憤怒,她就越難受,好像自己真的是錯得離譜。

童婉青沉痛地盯著她︰「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當年你被踢流產了,你難道還不吸取教訓嗎?」

童靜岩驚了驚,被踢流產的事她從沒跟童婉青說過︰「姐,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不重要,你告訴我,你還想干什麼?連孩子都生下來了,是要繼續和他在一起,然後結婚嗎。」童婉青眼角閃著淚光,童靜岩以為她不知道,她其實什麼都知道,因為她不說,自己就假作不知,好讓她獨自療傷。

童靜岩無言以對,她還沒想好要跟穆離怎麼著,經過這樣的劫難虛驚之後,她什麼都不想要,只和兒子在一起就滿足了。

「青姐」,穆離嚅了嚅嘴唇,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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