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七個月前那場轟動的婚禮。
程雪櫻站在人群外看著前方幸福美艷的一對新人,奇怪的她此刻心里沒有妒忌,沒有怨恨,只是覺得自己很孤獨,她目光掃了掃,看到不遠處一雙呆板空洞的眼楮。這眼神,她太熟悉了,充斥著濃濃的不舍和痛苦,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這個男人,她記得,那個為童靜岩擋刀子的男人,霍南昊,跟她一樣用心深愛著卻沒有結果的可憐蟲。
她盯著紅毯上嬌艷如花的童靜岩,內心發出一聲冷笑,童靜岩,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有人對你這麼痴情,你怎麼舍得他如此難過?
而反觀自己,生命中可有一個這麼深情的男人在愛著自己?
沒有!
圈外的她像個木頭人一樣麻木的站著,听著新郎用充滿愛意和自信的聲音︰「是,她曾經有過一段婚姻,但這些都不能成為阻擋我們在一起的原因,我們之所以選擇公開,也帶著不懼怕流言飛語的信心」
真是鶼鰈情深啊,她冷笑一起,邁著縴細的腿回到自己的法拉利旁,迅速開走。
她一路踩著油門,車子所到之處都刮起一陣狂風,路人抱怨連連。
車子停好後,她走進夜色酒吧,這是她經常來的地方,她徑自走到吧台上點了杯烈酒喝了起來。
美目轉了一圈,看到酒吧里各色各樣醉生夢死的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厭惡。
她什麼時候,也開始光臨這樣的地方,然後喝得昏天暗地?
她的人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廉?
她搖搖頭,放下酒杯,剛想出去,美目卻掃到不遠處一杯一杯灌著酒的男人。
嘴唇不自覺的勾了起來,笑意卻是極其冰冷和諷刺的,還真是有緣啊,兩個都是婚禮上的失落之人,之後不約而同的選擇同一酒吧買醉。
她剛邁開的腳步又停了下來,琉璃般的瞳孔在炫目的燈光下泛著流光溢彩。
她定定地注視著醨燻燻的霍南昊,心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涼在心底漫延著,不,應該是若有似無的心酸。
穆離深愛著童靜岩,就連這個男人,都愛著那個平凡普通的童靜岩
她實在看不出童靜岩到底有多好,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像著了魔一樣愛著她,穆離、穆甫城、霍南昊而她程雪櫻到底哪里比不上她?連一個可以說話的異性朋友都沒有。
她搖頭苦笑著,也許這就是上天所謂的公平吧,她程雪櫻有美麗的容貌,有傲人的身世,卻在愛情的世界里一無所有。
一雙美目像被定住一樣盯著正在猛灌著酒的霍南昊,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目光散漫無華,膚色卻白皙無瑕,五官俊朗如皎月,其實他也是一個極其英俊耀眼的人。
他很英俊程雪櫻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震驚,發現自己居然在盯著他出神,
以前她眼里只有穆離,從沒有把其它的男人放在心上,這是第一次,她發現除了穆離以外的男人是好看的。
當認識到這個事實後,她的目光更加赤.luo.luo地打量著他,唇薄如刻,鳳眸星目,西裝之下裹著的身材可見結實魁梧。
她心頭突突跳起來,忽然感到一陣口干舌燥,拿起酒杯呷了一口,美麗的小臉染上一片紅暈,就連脖子也紅透了,分不清到底是酒的作用還是其它原因。
程雪櫻想走,可是腳步就好像被定住一樣,眸子里充斥著不遠處買醉男人的失落模樣。
她腦海里迸出一個瘋狂的想法,童靜岩,你搶了我的男人,我就搶回去,不知道你明天醒過來,發現你之前的男朋友和我一起,會有怎麼樣的表情?
她伸出玉臂,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身後立刻走出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一高一瘦的手下。
「肥仔瘦仔,把那個男人抬到我房間里去,」她臉色緋紅,眸光似醉非醉帶著瘋狂。
一高一瘦兩個男人驚詫地對望著,懷疑自己听錯了,不是吧,小姐居然要帶酒吧里男人回去,要給老爺知道了,他們非被扒一層皮不可。
「聾了嗎?本小姐的話你們也敢不听嗎?」程雪櫻兩手撐著腰,杏眼怒睜,大聲怒斥著,因為她天生嫵媚,就連生氣的模樣也像貓咪發怒一樣,沒什麼威力。
肥瘦兩個手下額上流著汗,一聲不吭的過去把霍南昊架起,丟進外面的車子里。
程雪櫻滿意一笑,腳步浮趨地走了進去。
肥仔瘦子如燙手山芋一樣把醉燻燻的霍南昊丟到程雪櫻房間後,便想逃之夭夭。
「等下,」程雪櫻突然的聲音讓他們背脊一僵。
「小姐,還有事?」兩人誠惶誠恐地微躬著腰。
「把你們那些碟拿過來,」程雪櫻雙腿地疊在一起,優雅地晃著手中的高腳杯,媚眼如絲的看著紅酒在杯內踫撞著,掛在壁上的液體又緩緩地流了下來。
「什麼碟?」瘦子冷汗岑岑,裝作不懂。
「你們常看的那些,」程雪櫻一瞪眼,嚇得他們拔腿就跑,不一會,瘦子轉了回來,叫苦不迭放下手里的盒子。
若是以後老爺知道了,他們會不會人頭落地?關上門之前他瞥了一眼床上醉得不醒人事的男人,暗暗羨慕,這哥們,沾上身家豐厚的大小姐不說,還能讓大小姐親自伺候,真是好福氣。
程雪櫻起身月兌掉自己的小西裝外套,只剩下一件背心長裙,她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睨著緊閉雙眼的男人。
如蔥白細女敕的五指緩緩撫上他俊郎的五官,這個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她羽捷垂下,目光有點痴痴地迷離,似乎忘記了自已把這個男人帶回來的初衷不過是為了報復童靜岩。
縴長的五指緩緩而下,來到他的胸膛之前,靈活又干脆地解掉他西裝上的扣子,再下來一點,到了他平坦又精裝的小月復,西裝已解掉,只剩下白色的襯衫,裹著男性魁梧的身材,優雅迷人。
程雪櫻的手停住了,光彩流盼的眸子此刻停滯住,似乎意識到自己很荒唐。
然而陌生又迷人的男性氣息縈繞在她鼻尖,讓她體內的荷爾蒙迅速飆升,美麗的臉更燙了,青澀的身心蠢蠢欲動。
「靜岩不要不要這樣對我」,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喃喃囈語,清雋的眉緊緊擰在一起,神色痛苦。
遲疑猶豫的程雪櫻一下子如焦雷擊頂,內心冰封起來。
她唇角勾起冷冷一笑,都愛她吧,都愛著童靜岩去,真是犯賤,人家都不愛你,還死纏著有意義嗎?
琉璃般清淨的眸子一下子就定住了,犯賤的何止他一人,她程雪櫻也曾經對別人死死糾纏過,為了那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不要不要我」,沉睡的男人翻了個身,把臉埋在被子里,聞到上面的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有了一絲清醒的跡象,**地嗅著被子上的香氣,仿佛思念的那個人就在身邊。
程雪櫻冷眼看著這一切,把光碟放進播放機里面,只需想想,她就有一絲報復的快樂,明天過後,我看你還怎麼有臉去愛那個女人
她俏臉上掛著報復性的笑走到床邊,俯視著床上神色痛苦糾結的男人,紅唇緩緩地湊過去,心底莫名地狂跳起來。
她身上的香氣和被子里香氣是一模一樣的,沉睡中的霍南昊一下子就睜開了猩紅的眼,程雪櫻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忽然醒過來,俏臉剎一下就爆紅了起來,有種做壞事被抓到了的惱怒。
四目相對,程雪櫻以為他會下床離開的時候,霍南昊卻突然緊緊摟住了她,撲鼻而入的還有一陣濃烈的酒氣︰「靜岩是你嗎是你嗎」
他著急的囈語如同一記重錘沉沉擊向程雪櫻的心,內心油然升起一股憤怒,可惡的臭男人,連抱著她的時候也叫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她程雪櫻就有這麼失敗嗎?連一個男人都吸引不了。
霍南昊只覺得腦袋沉沉的,還隱隱帶著痛,什麼精神都提不起,他憎恨這樣的感覺,懷里軟綿綿的身體卻像一股清泉般,沖入他心田的荒蕪,尤其那股甜蜜的花香味,仿佛是他黑暗世界里的珍貴的呼吸,令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吸著,嘴唇胡亂地尋找著,想親親這股香氣的主人,令他心動的女人不多,只有一個,渾渾噩噩的他相信懷里的女人就是他的最愛,否則她身上的香氣怎麼令他心旌搖曳
程雪櫻面無表情任他抱著,任由他的唇貼著,這不就她想做的嗎?第一讓他明天深深的後悔,以後再也沒臉見童靜岩,第二,讓童靜岩傷心,她相信童靜岩心里是有他的,畢竟是交往了幾年的男朋友,哪怕只傷害到童靜岩一點點,她就滿足了,憑什麼童靜岩能擁有最聖潔的愛情?而且不止一份,這不公平。
只是,只是,他的唇好像有魔力一樣,認她心里的冰塊一點一點的融化掉,內心不由自主一股心動、慌張、期待、迷戀想回應他,想和他一起**
他呼吸開始急促,大手不安坐的扯著她的衣服,程雪櫻沒有阻止,這本來就是她要做的,她不會,所以才要來光碟,即使他醒了,更好。
撕扯之中不知是他還是她壓到搖控器上,電視屏幕亮了起來,只有彼此急促呼吸聲的室內突然響起一聲聲不尋常的叫喚。
程雪櫻側頭看過去,美麗的大眼楮頓時瞪得大大的,她從沒有經過,所以對這樣的事滿懷期待、憧憬,而屏幕上luo.露的男女只讓她覺得很丑陋,很惡心,心中僅有的欲.望頓時熄滅。
「住手!」她渾身驚懼地推開身上的男人,她不想、她不想他將要對她做那樣惡心的事情。
可是已經遲了,這全是她點的火,箭在弦上,已經不由她了,屏幕上的內容如一把火一樣,點著了他沉寂多年的欲.望。
「停!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你!」她躲到床頭驚駭地看著眼眶猩紅像頭野獸的他,與平時溫潤謙謙的模樣大相徑庭。
「啊——」
黑夜中爆發了一聲淒厲的喊聲,驚醒了沉睡中的數十個佣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慘案,一個個跑到二樓去看,全都漲紅著一張臉折回來
笠日,程雪櫻醒過來,只覺全身如同被車輾過一樣,她動了動,發現旁邊還有一條沉重的手臂擱在她腰上。
「混蛋,你給我下去,」她縴細的手臂搬不開他鋼鐵一樣的鉗箍,被子下惱怒的一腳踹過去。
霍南昊吃痛的皺皺眉,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睜開困頓的眼楮,看到全是室內全是粉女敕可愛的裝飾時,身上的倦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怎麼會在這里?漆黑的風眸掃到旁邊的女人時驚得跳了起來,卻又重新縮回被子里去,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沒穿衣服。
「別扯了行不行?」程雪櫻一臉不耐煩道,他一扯被子,她這端就露了。
「我怎麼會在這里?」霍南昊剛從震驚里回過神來,沉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程雪櫻一臉不爽,有種偷雞不成陪了把米的沮挫,想想昨晚那痛,她就覺得她昨晚一定是瘋了,腦子進水了,才會想到要把他帶回來,還陪上自己的清白。
她努力地伸著過手臂,挑過旁邊沙發上的超大浴巾,裹著自己便出去了。
霍南昊緊皺著眉看著這一切發生,直到她出去後,他才一掀被子,在地下找回自己皺得亂七八糟的衣服。
穿好衣服後,他將昨晚的事略略回想了遍,他先是去了童靜岩的婚禮現場,然後去了夜色酒吧,接著
他甩甩頭,硬是什麼都想不起來,腦子模模糊糊地只是一些火辣辣的歡.愛片斷。
他昨晚難道真的做過什麼了?目光掃到床單上那一抹紅時,腦袋「轟」一聲地爆炸開來,。
震驚得久久回過神,他到底在做什麼!他怎麼和她攪在一起!她不是和那個男人結過婚嗎?怎麼會
他走出房間,腦袋亂糟糟的,沒留意到屋里佣人閃爍其辭的目光,
「站住!」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斥。
他轉過身去,看到程雪櫻已經穿好衣服「 」地奔了出來。
霍南昊緊抿著唇,目光已恢復了以前的犀利冷淡。
「有事?」他淡淡地問,昨晚的事不不發生了也發生了,她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
程雪櫻牙癢癢地瞪著這個男人,昨晚是她帶他回來的不錯,但最後卻是他強迫她的,她還沒有被誰這樣欺負過,積了一肚子的怒氣沒處發。
對上他冷冷不屑的目光,她心一縮,怎麼他的眼神,好像洞察一切一樣,好像在鄙夷昨晚都是她的錯一樣。
她咬著牙,一起一伏的胸腔顯示著她在極力忍著。
霍南昊見她不說話,面無表情邁開長腿大步走了出去。
程雪櫻美目幾乎要噴出火,她緊握著秀拳,恨不得沖到他面前,一拳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