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我便扯開嗓門道︰「哈哈……老鐵叔過年好哇!三哥三嫂過年好!!」
「呦!是初一兄弟,快、快屋里坐,您怎麼趕這麼個大雪的天來了……」肖家三嫂一搖一點的從里間屋迎了出來,熱情的拉著我的手便往里屋讓去。♀
肖紅剛和老鐵叔此時正坐在里屋的沙發上看著電視,見我到來,便立刻熱情的起身讓座,並讓肖夏沏茶、點煙。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對我的突然來訪都頗感意外。
一陣簡單的寒暄過後,我將話引入正題︰「鐵叔、三哥,我今天來呀,主要是有點事我想找二寶了解了解……」
「什麼?!初一兄弟,你搞錯了吧?二寶可是個老實孩子呀,他可從來不惹禍……」三嫂嚇得立刻臉色大變。
「呵呵……三嫂別緊張,呵呵……我知道二寶是個老實孩子,案子肯定是跟他沒關系,我們就是問他點事」我連忙安慰。
「我沒干啥呀」肖夏一臉委屈和恐慌。
「呵呵……沒事!二寶別怕,別說你沒惹禍,就算惹了點什麼禍,有你甲叔呢!」我一拍胸脯笑道,並瞥向小吳一眼,示意他準備記錄。
「二寶,甲叔問你;你年前是不是進過一次城,去過玲瓏街?」
「是呀,就是過小年那天」肖夏如實答道。♀
「那你去干什麼去了?」我繼續問到。
「我想賣個東西,可是走了好幾家鋪子他們都說不收,最後有一家鋪子的伙計說他們老板不在,我拿的東西他們既沒見過也不認識,所以沒法給價更不知道該不該收,就讓我留個電話給他們,等老板回來再說,我就把電話號給他們留下了,還把手機里的照片傳給了他們……」
「什麼照片?是你賣給他們那東西的照片嗎?」我打斷肖夏的講述追問。
「是呀,我用手機拍的呀」肖夏說著從褲兜里掏出手機,道「看,就這個……」
手機里儲存著兩張圖片,第一張圖片里清晰可見;一個六邊形的碟形物體,捧在一個人的雙掌上。其直徑與捧著它的手掌長度幾乎相當,其厚度應該與畫面中這個人的食指相當。表面光華質地烏黑,一個狀如大蛇的立體浮雕圖案突出表面。
我說它是「浮雕」事實上只因為我無法找到另一個詞語可以形容那蛇一樣的動物圖形與整塊六邊形碟盤的關系,畢竟「大蛇」本身是立體的是突出于整塊碟盤之上的,而且是由同一塊材質渾然所成,兩者之間絕無任何餃接或拼合的痕跡。但事實上我並不認為那「大蛇」是手工雕刻而成。因為從圖片上看不出任何雕琢的痕跡,那「大蛇」本身就如一個真正的動物突然之間被……呃……對不起,我是一個警察,而非作家,所以我本人所掌握的文字能力和詞匯數量也許很難形容,但我可以打個比方;那「大蛇」,假如說那的確是一條蛇的話,那麼它真的就如一個真正的動物被瞬間石化一般……對!「石化」這個詞應該很靠近我要表達的,就是說那「大蛇」就如一具動物的化石,而絕非浮雕。♀但我知道,它一定不是化石,因為動物的尸體被石化之前一定會因失去水分而變得干癟,但那「大蛇」卻肉感豐盈,甚至雙眼依舊充滿光澤,凶惡十足。
「大蛇」下邊,也就是碟盤上除了「大蛇」之外的所有背景圖案則是淺淺的凹入,且十分抽象,看上去象無數個變形且被簡化的人臉。從圖片上看,整個物體應該是在被拍攝前經過清理或擦拭過,表面光華而干淨,還隱約泛出類似于陶瓷的光澤。
「後面還有一張,是我剛發現它時拍的」肖夏說著用手指滑動手機的屏幕,另一張圖片佔滿了整個手機屏幕,那是一個讓我畢生都無法忘記圖片,以至直到今天想起來,當時小吳看到這照片時那驚訝的表情仍然讓我歷歷在目。
事實上即便後來經過警局技術科的反復鑒定,我依舊很難相信那是一個未曾經過諸如電腦合成或其他任何技術手段加工過的真實圖片,因為在那圖片里我看見了兩樣東西;除了在第一張圖片里看到的那個帶有「大蛇」的碟盤之外,還有一塊烏黑的煤。然而讓我和小吳都感到無法相信的是,那碟盤的大部分包括突出碟盤足有五厘米的「大蛇」竟然是深深潛入那塊煤里的。或者換句話說;一塊煤包裹著那碟盤,亦或更簡單的講;就是那煤與碟盤其實是一個整體。兩者之間就如一顆被掰開的隻果;如果將那塊煤看作是半個被掰開的隻果的外層果肉,那麼碟盤便如因整個隻果被掰開而暴露在我們眼前的隻果核。
「你這圖片是用什麼軟件弄的?」小吳開口問到。顯然此時小吳和我一樣,也堅信這是一張經過電腦處理合成後的圖片,並驚訝于竟有人可以將圖片處理制作到如此完美*真。
「呵呵……哪有什麼軟件呀?就是用我這手機拍的」肖夏笑道。
「你……我是說你用什麼辦法加工的這個圖片?」小吳的語氣開始顯得有些急躁,顯然他認為對方是在有意的裝瘋賣傻,有意的愚弄自己。
「沒加工呀!我哪會加工這玩藝兒」
「你!」
「行了……」我翻了一眼小吳示意他就此打住不要喧賓奪主,並轉而繼續對肖夏笑道︰「呵呵……看來你這手機的像素不錯呀,那你是在哪兒拍的這張圖片?」
「就在我家院子里,那天是晴天,光線特好」
「那你又是在哪發現的這塊煤呢?」
「就在我們村東頭的小煤窯里……」肖夏開始了講述;今年秋天收完地理的莊稼,農閑無所事事的肖夏便到位于村子外不足五里的一家私營的小煤窯打工,主要的工作當然就是在窯井里面挖煤。而這塊包裹著一個巴掌大小並帶有浮雕的碟盤的煤塊便是他在挖煤時無意中發現的,而且當時在場的還有同村的另外兩個年輕人。眼見一塊烏黑的煤塊里露出半截帶有人工雕琢特點的東西,三人當人都頗感好奇,于是便決定將這塊煤拿回家中並敲開煤塊仔細看看這煤里包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說當時還有兩人在場,那兩個人都是誰?」小吳打斷肖夏的講述,問到。
「就是我們村的,老柳家的二小子柳波,還有老王家的王大慶,他倆都是我中學同學……」
「你把這東西從井下拿出來時沒有被其他人發現?」我又問到。
「那時候都入冬了,我們都穿著棉大衣,我是用大衣裹著它的,所以別人也都沒注意,只有工頭問了一句‘你大衣里裹著什麼東西’,我告述他是一塊煤,他就沒再問,因為我們一起下井的那些人經常會用工作服或者破口袋裝點煤拿回家里燒火,但因為拿的不多,所以一般時候工頭和老板也就不追究……」
「那你拍這照片時,柳波和王大慶也在場嗎?」小吳立刻追問,因為這一點真的非常重要。
「在呀,而且還是大慶提議的,因為我們覺得這東西既然是包在煤里的,那它就一定是個古物,應該能很值錢,可是我們也不能抱著這麼大一塊煤去城里呀,所以大慶就說‘先用手機拍下來,這樣就能證明這東西的確是包在煤里的,否則等我們把它從煤里敲出來之後再說那就沒人相信了’」
「你能說說你賣這個東西的經過嗎?」小吳繼續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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