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諸神 十八章;嫌犯找到了警察家

作者 ︰ 墊鐵

和同村的多數鄰居一樣,我家也是住著佔地足有百平米以上,建築面積更不止二百幾十平米的二層小樓。♀所以莫說我只帶回來一個小吳,便是將四隊和二隊的全體警員一同帶來,住宿也絕對不成問題。如此幾近奢侈的住房面積,自然要讓從小在城里長大的小吳在臨睡前又免不了對我大發了好一陣感慨。

我記得那天夜里我倆大概是在……十點左右應該是不到十點半才真正入睡的,對于具體的時間我真的是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對于我倆睡覺的那個房間我還是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是我父親在蓋這座房子的時候特意給我的;每次節假日尤其是過年時我都會回家住上幾日,而這間房間便是父親特意留給我的。這個房間位于整棟房子的二樓,而且是緊靠東邊的一間。房間的窗戶朝南,正對著我家院子的大門方向。

雖然我記不得入睡時的準確時間,但對于夜里醒來的時間卻記得非常清楚,因為我是被一陣激烈的犬吠聲突然驚醒的,而且牆上的老式掛鐘剛好敲響了三下,就是說那正好是凌晨三點。

我記得當時我睡的正香,突然院子里傳來一陣激烈的狗叫。當我正睡眼朦朧的準備起身開燈時,隨著一聲淒慘的哀號,吼吠竟戛然而止,于此同時小吳已早我一步從炕上跳下沖到了窗前。事後我才知道,原來小吳因為從小在城里長大,習慣了在床上睡覺,而那一夜他躺在我家的大火炕上根本無法真正睡實。所以當院子里的狗發出第一聲吼吠時他便已經听到,並起身走向可以將整個院子望到一覽無遺的窗口。

狗叫聲突然停止,讓我全身神經頓時繃緊,因為發出吼吠的是我家自養的那條大黑狗「黑虎」.黑虎是一條四歲的成年公狗,身形巨大;體高足有七十公分體重更接近四十公斤,凶猛程度絕不是一般農家土狗所能相比,可是僅僅發出了不到十聲的吼吠便隨著一聲哀號戛然而止,這說明來的絕不是一般入戶盜竊的蟊賊,至少一般蟊賊絕對無法如此輕易而且迅速的將這樣一條成年的大狗殺死。♀

然而相比「黑虎」的突然哀號和死掉,更讓我驚訝到無法相信的是,就在我竄出被窩將雙腳從炕上放到地面的那一瞬間,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蹬碎。一個黑影如炮彈一般撞碎緊閉的玻璃窗,將正站在床前向外張望的小吳一腳踹倒。要知道,我們所在的房間是位于整棟房子的二樓,窗戶距離屋外的地面的高度至少有五米以上,而且是塑鋼框架的雙層玻璃窗!

「嘩啦……咕咚!!」破碎的玻璃灑滿一地,小吳仰面摔倒。

而對方在一腳蹬翻小吳之後竟絲毫未做片刻的停滯,雙腳剛一落地便迅速向我撲來!手中一把一尺多長的螺絲刀正刺中我的胸口接近脖子的位置。我此時卻剛從炕上下來,雙腳還不及站穩,在對手整個身體迎面撲來的巨大沖力下仰面倒下。

不過和小吳不同的是,我此時正站在火炕的炕邊,雙腿甚至還緊貼著炕牆,所以我後背倒在炕上的同時雙腳卻依舊垂于地上。這樣上下半身成直角狀態倒下的姿勢對常人而言或許十分難受,但對于曾是特種兵出身的我而言卻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反擊機會!我顧不得前胸的劇痛,抓住身體倒下的瞬間用雙手猛抓住對方緊握螺絲刀的右手腕,同時將自己低垂于地面的雙腿猛力抬起,借著對手身體撲來的余力用雙腿猛蹬對手的小月復!

「呼嚨!!」對手被我借力打力一腳蹬了個前滾翻,仰面倒在炕上。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我深知對手的動作異常敏捷而且爆發力更是驚人,所以若我此時立刻翻身撲去,他必將會早于我之前便開始了反擊,那樣我必然難有勝算。所以在我一腳蹬翻他的同時便再次借力發力,翻身朝著與對手倒去的相反方向撲去。

因為這樣除了可以避免被身手敏捷的對手立刻反擊,更重要的是;我的衣服和槍帶都掛在那邊的牆上。♀說到底,我畢竟是警察而不是大俠,我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敗並擒住對手,同時更要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生命安全。而絕非與對手在拳腳上一較高低。

可是讓我無法預料的是,對手的敏捷已經遠遠超出甚至幾乎有悖于常人的所及。就在我右手剛剛抓住手槍,甚至還沒來得及將槍帶連同手槍一起從牆上的掛鉤上取下時,對手便已一腳踢在了我的右手腕上。手槍連同槍帶一齊被踢飛,以至于我整個人都被踢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並且就在我腳下踉蹌未穩的瞬間,對手已經掄起那把冰冷的螺絲刀,猛刺向了我的頸部。不過這一次與先前不同的是,我已經不在是睡眼惺忪的毫無防備,而是精神高度緊張和集中的臨戰狀態。所以雖然被對手一腳突然踢中,但身體卻已本能的做出了一個下蹲後撤的反應,這讓我得以勉強避過了對手那致命的一螺絲刀。

通常來講,嫌犯手持凶器一擊不中正是自己出手反擊擒拿的最好時機。因為對方既然手持凶器,便一定會全力揮起持有凶器的手臂發動攻擊,以求一擊將自己擊倒,所以當對手全力的刺、劈、砍不中之後,其身體必然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傾斜幅度,抓住對手回身或重新調整體位的一瞬間出手,是反擊的最佳時機。這一點最基本的格斗常識,是每個軍人或警察都再清楚不過的了。所以當對方緊握螺絲刀的右臂一擊落空的瞬間,我便已經揮起左臂,一拳砸向已因用力過猛而側身與我相對的對手;這一拳正砸向他的後頸。

本以為這一擊必然中的,可是對手在那一瞬間所展現出來的身體柔韌度和協調能力,卻再次讓我這近二十年來所積累的格斗經驗全部變得一文不值。

對手在掄起緊握螺絲刀的右臂一擊不中之後,竟然並無任何回身或調整體位的動作,而是借助右臂掄動的余力迅速抬起了左腿。從掄動右臂以螺絲刀橫刺頸部,到側身抬左腿後踢,全部動作連貫而迅速,毫無半點遲疑或調整的間隙。于是一記只有在武俠電影中才可能出現的後踢腿,正中我的左側面頰。

我被踢得一個趔趄栽倒在緊靠牆邊的沙發上。而且當我迅速翻身而起,並一把抄起放在沙發旁茶幾上的暖壺準備砸向對手的時候,對手竟然在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後踢動作之後再次未做片刻的停滯和步伐的調整,便在左腳落地的同時迅速抬起右腳;準確無誤的掃向我的面頰。于是在我全力將暖瓶砸想對手的同時,我竟然再次被對手一腳踢倒。

僥幸的是,在我被踢到的同時,那被我全力拋出的暖瓶也恰好砸到了剛剛抬起右腿踢我的對手。

「 當!呼啦……」暖瓶正中對方肩頭!玻璃的瓶膽自然頃刻粉碎,瓶膽的玻璃碎片伴隨著半壺開水濺滿一地。也許因為被開水燙了一下,對手的肩頭本能的一抖,其連貫而迅速的攻擊也因此得以片刻的遲滯。我借機迅速騰身而起,並飛起一腳猛踢對手的下顎。可是卻被對手一把扯住了我的腳踝,並順勢橫掄,將體重近八十公斤的我,整個身體生生的拋了出去。「咕咚!!」我仰面摔倒在地,後腦實實的撞在了牆壁上。後腦劇烈的撞擊讓我感到眼前一陣昏花。而對手卻已再次揮起手中的螺絲刀向我劈面刺來!

「啪!啪!!」就在我即將被螺絲刀刺中胸口的瞬間,房間里響起了兩聲清脆而震耳的槍聲。

開槍的當然是小吳。雖然從對手沖進屋內,直到我被重重的摔在牆角的這一刻為止,前後僅僅不過四五秒鐘的時間,甚至從對手將我的手槍踢飛那一刻開始算起,其實打斗的過程只有不足三秒的時間,但這三秒卻足以讓被對手踢倒在地而一直忽視的小吳借機撿起我那把被踢落在地的手槍。

槍響的瞬間,我感覺到對手撲向我的身體驟然一晃。雖然房間里沒有開燈漆黑一片,而小吳又是處在對手身後的位置開槍,所以我無法看清對手後背是否受傷又傷到了哪里,但經驗告訴我——小吳打中了他。

對手身體略微搖晃,隨即揮手將螺絲刀丟向小吳,並趁機轉身竄向窗口。

「啪!」小吳在躲開迎面飛來的螺絲刀的同時再次開槍。這一次我卻清清楚楚的看到,對方的肩頸處被一槍擊中,鮮血如一股縴細的噴泉般足足射出一米多遠。然而讓我無法置信的是,對手竟絲毫未做任何停頓便飛身竄出了窗外。

「甲隊你怎麼樣?」小吳回身將我從地上扶起。

「我沒事快追呀!」我翻身站起,推開小吳,顧不得穿鞋便沖出了房間。可是當我沿著樓梯走下二樓走出小樓時,院里早已不見人影。月光下一趟鮮紅的血跡在滿地白雪的映襯下分外扎眼;血跡從窗外的地面直延伸至院牆,牆頭上大約一米左右的範圍積雪全無……

他居然在身中三槍後翻過了這兩米多高的院牆!

「初一!初一!!初一你沒事吧!!?」老爸老媽和爺爺此時已被槍聲驚醒,並因听到我沿著樓梯跑下來的聲音而隨後趕到了院子里。

「我沒事!爸快給鄉派出所打電話,報警!」我轉身向屋內跑去,一口氣跑到二樓事發的房間。此時小吳已經將房間內的電燈打開;房間內滿目狼藉,窗口的牆壁上濺了長長的血跡。

「小吳趕緊穿衣服追!他中槍了跑不遠!咱倆今晚一定要抓住他!!」我一邊迅速穿上衣褲一邊說。

「甲隊你沒受傷?我看見他好像用螺絲刀刺……」

「沒有,幸虧我爺給了個護身符,那一刀正好刺到護身符上」我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護身符,居然完好無損,只是暗紅的布袋已被鮮血浸透,那是我胸口被螺絲刀劃破後流出的;好在有這硬幣般大小和堅硬的護身符擋了一下,否則我的胸口可能就不僅僅是被劃破一個手指長短的傷口,而是被刺出一個洞穿胸骨的窟窿了。

我倆迅速穿好衣褲,顧不得滿地狼藉便飛奔到了樓下。在隨口向老爸叮囑一句「千萬別進房間破壞現場!」後,便沖出了院門。

可是兩個小時後,我倆卻一無所獲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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