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諸神 四十四章;褚江醫生

作者 ︰ 墊鐵

但接下來,在他即將離開時走進那個病房的人卻大不一樣。♀

那個人叫褚江,年紀應該在四十歲左右,也是一位醫生。而且他是我在住進這個醫院後的所有日子里,幾乎每天都要面對的人,也就是我的主治醫師。

後來我從多次來探望過我的許愛國那里听說,這位褚江醫生是位在全國腫瘤界都赫赫有名的臨床專家,甚至還在聯合國衛生組織下屬的某大型國際醫學刊物上多次發表過重要論文。換句話說,他基本上屬于世界級的權威專家。至于他為何會成為我這樣一個小人物的主治醫生?據後來林鷹所講;那是全賴我們的那位老首長所賜。是老首長親自出馬而且是親自登門拜訪,才將他請來。由此可見,我們那位老首長對我這位當年的小列兵是何等的重情重義!

當然這些都是很多天以後我才知道的,而在當時也就是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卻只記得他與我交談了大約足有十幾分鐘。♀他對我說過的那第一句話是︰「甲警官,從現在開始我將作為你的主治醫師,主要負責對你肺部疾病的醫治,你之前的所有病志和相關醫療記錄我都已看過,另外我還听說了一些關于你本人的私人事跡,我知道你是一位轉業軍人和現職警官,是一個心理素質極強的人,因此我認為,在開始治療前,我有必要告知你的真實病情;這對日後你我病患之間的交流很有幫助,當然這種交流其實也是為了更好的治療所需……」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同來的一位年輕醫生為我檢查血壓,並做記錄而我則一邊配合的挽起袖口,一邊向他隨口問了一句︰「我得的是肺癌,對吧?」

「咳、咳!」我的反應似乎讓他多少感到有些意外,所以當我以坦然的目光望向他,並等待他回答的時候,他竟頗不自然的干咳了兩聲,才笑道︰「呵呵……看來你的確是位心理素質超強的病人」

「那麼現在應該算是哪一種階段呢?已經是晚期了嗎?」我又繼續問到。♀

「呃……確切的講還沒有那麼嚴重,但亦不容樂觀,嚴格的說已是接近中晚期階段,所以希望從現在起你能努力配合治療;你也應該听說過一些這方面的常識,起碼到目前為止,腫瘤的治療仍是世界性的難題,所以除了醫生的治療手段和技術之外,病人本身的配合與自身心態調整也非常重要……」

「我明白,我必須積極配合治療並盡量保持樂觀穩定的情緒,因為我還有老婆、孩子,還有老爸老媽,為了他們我需要努力活下去……」我會意的笑道。

「沒錯!呵呵……作為醫生我非常高興能看到你有如此平和積極的心態,看來我們今後的醫患配合將會非常順利……」

就這樣我們在一種十分融洽與友好的氛圍中談了大約十幾分鐘,他甚至還破例的為我講解了他的一些治療方案,最又將他開出的一大堆藥物的具體治療作用和服用方法向我講述了一遍,才暫時告辭離開了病房。

在褚江離開後不久,姜曉波果然從食堂給我帶來了一碗稀粥,和一碟咸菜,作為我的午飯。

我想也許是被我如狼似虎般的吃相所震撼,讓她幾乎懷疑我是否真的是位已至癌癥晚期的病人,再加上在我吃飯的時候我老婆白羽已經從小旅店回來,足以繼續照顧我這位看上去根本不需任何人照看的病人,所以不等我吃完那一小碗稀粥,姜曉波便已決定起身告辭。

我知道,她此來的目的絕非是為了特意看望我這位與她幾乎素不相識的同行,而只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來對我做些必要的尋問。所以我亦自然無需挽留,只是禮貌性的客套了兩句,便讓妻子送她離開了病房;並順便再去醫院的食堂再去幫我打一碗粥來。

說實話,我當時肚子其實並不很餓。只是希望盡力在老婆面前表現出一種極樂觀和健康的狀態。因為正如姜曉波所言;我是昏迷了足足兩天兩夜後才醒來的,兩天兩夜的時間未曾進食的人在蘇醒後若自言毫無進食的**,那只能說明其身體已經嚴重衰弱,而反之則亦然。所以我必須極力讓白羽感覺到我的樂觀與積極,讓她早已滿是倦容並因我而憔悴的面頰上展出一點欣慰的笑容。我真的不願亦不忍再看她那為我早已熬得血絲布滿的雙眸,再為我多流下一滴淚水來。

我的蘇醒,和醒後的良好狀態讓兩天來一直為我擔心至寢食難安的白羽感到非常欣慰。甚至在我如此樂觀的情緒感染下,她竟也變得食欲大振,所以在為我打來一大碗稀粥的同時,她自己亦買了兩個饅頭和一碟小菜,回到病房陪我一起飽飽的吃了一頓……

也許因看到我醒後的狀態極佳到遠遠超出她之前預料的程度,也許是被我樂觀積極的情緒所感染。那天午飯後,白羽的心情顯得格外晴朗。再加上兩天來輾轉憂慮的困倦,所以午飯過後,她終于躺倒病房內的那張專供家屬休息的小床上睡了兩天來難得的一次安穩覺。甚至護士來給我打針時居然都沒有把她吵醒。

並且直到下午林鷹來看我時,她仍未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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