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飯碗回嗆了林鷹一句︰「不是兩歲也不是三歲，是五歲！1979年我五歲了，已經記事了，我記著當時村里的廣播經常播出關于木加彭他們的科考，那是一次有日本記者隨行的公開科考活動！日本記者都去了，還保密？」
「哈哈……」林鷹險些沒把喝進嘴了的水噴出來，勉強忍住笑，道︰「你真是天生的偵查兵，四歲時听過的廣播你都能記到四十歲……」
「過獎了，我今年三十七，還沒到四十，而且1979年我五歲，不是四歲」我白了他一眼，繼續道︰「至于第二年，也就是1980年木加彭失蹤的那次科考，雖然沒有前一次那麼高調，但也不是十分保密，那時候我都六歲了，我已經開始認識幾個字了，我還在報紙上看過關于木加彭失蹤的報道，雖然我當時只認識標題上的幾個字，但是上報紙的東西怎麼會是保密的？」
「呵呵……我剛才夸你那兩句現在我收回；你這種思維方式只適合做戰術偵查，根本干不了戰略偵查……」
「什麼意思？」我問道。♀
「報紙？那是偉大的無產階級專政下的宣傳陣地和工具！」
「這……」我被嗆得無話可說，看來自己的確是因為豹子的事被氣暈了頭。
林鷹見我不說話，又繼續道︰「當時上面對此事非常重視，所以做了大量準備也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是當時我們的許多科研儀器和設備都是文革前留下的那些老古董，基本都是蘇聯老大哥當年支援來的，陳舊落後不說，很多東西根本都沒法用；加上文革期間咱們與大鼻子鬧掰了，歐美那些‘亡我之心不死’的帝國主義及其走狗更是沒的談，就算他們肯賣甚至肯給，咱們也信不著……」
「所以選擇了小鬼子作為合作伙伴？」我打斷林鷹的話置疑道。說實話，我可以想象當時的那種國際環境，與「蘇修」剛剛鬧翻，東西方兩大陣營你死我活，中國的「戰友加兄弟」基本都是第三世界國家，在聯合國開會時跟著起哄拉票造造聲勢還行，要說合作搞科研？讓他們提供技術和設備支援？那是扯淡。♀但是要有人告訴我，咱們的第二代領導集體真的會「不管黑貓白貓」到了願意與剛剛建交不久彼此「以史為鑒面向未來」的東洋鬼子搞秘密合作的地步，我還真的不信！
「呵呵……這事其實的確挺難理解的，但是不管怎麼說，當時雙方還就真的談成了……」林鷹聳了聳肩，道︰「當然具體的交涉細節除了當事人之外可能沒人會知道，但是大致情況還是可以通過當年的老檔案和零星的內部資料推測出來的，當時我們的意見是，由我們出錢小鬼子出面，從國外購買了一大批當時西方對我們絕對禁售的先進設備和儀器，然後再經小鬼子拆解之後，以日用品捐贈的名義分批次的運進我們國家，最後又派來專家、工程師以學術訪問的名義來協助我們將分解的儀器和設備進行組裝、調試……」
「作為交換，我們準許鬼子的學者加入那次科考活動，並且共享科考中的所有發現和分析成果？」
「這個……太細節的東西我也無權知道，但是就我知道的來看，好象沒那麼簡單，因為從我查閱過的老檔案里來看，當時參與……確切的講只能算是跟隨，跟隨科考隊一起進疆的日本人，其實只有幾個而且都是記者，當然也許是以記者名義做掩護的學者；總之太具體的細節現在已經無法查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次大規模科考的收獲絕不僅僅限于當時報紙上公開的那些，另外當時小鬼子也留了個心眼……」
「什麼心眼？」我追問道。
「就是說所有科考中所需要的儀器和設備不必我們出錢，只要我們拉出一個清單就行，他們全包了而且免費的，但只是借用而非捐贈，科考結束後他們還要吧設備和儀器帶走；也就是說科考的合作方式是他們出錢出物，我們只出向導和學者，以及之前我們數次科考累積下來的資料以作參考，結束後科考成果雙方共享……」
「小鬼子可夠雞賊的？！」
「沒錯，呵呵……但是他們還是上當了……」林鷹得意的笑了笑，繼續道︰「最後達成的協議是；我們同意小鬼子的意見，但有一個條件；就是他們必須先把儀器和設備給我們運進來，有我們的專家自己根據儀器的出場資料進行**的安裝和調試，理由是我們必須確定那些東西都是單純的科研所用，而非參入了其他的……偷窺功能……」
「這個小鬼子也信？」
「當然不信，但是他們最後還是同意了，我估計小鬼子的想法是；我們只是用這個借口把那些先進的儀器徹底拆解組裝幾次，然後照貓畫虎做出圖紙，留著自己日後生產仿造品；而且說實話以當時咱們的工業水平，就算給咱們一年的時間，咱也山寨不出來，何況當時咱們提的條件只是一個多月時間？所以小鬼子還真就同意了，嘿嘿……」
「結果咱們只是要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學會使用那些儀器，而非仿造？」
「對！」林鷹用力點了一下頭，道︰「你猜的沒錯，據我從老檔案里查看到的資料來看，那次合作其實小鬼子是吃了啞巴虧的，就是兩國聯合行動之前，木加彭他們已經帶著那些儀器先一步進入了羅布泊，而且只停留了一周多的時間；等到一個月之後，小日本的‘記者’隨公開的聯合科考小隊進去的時候，木加彭他們早已經撤離了，哈哈……」林鷹說到這竟得意的大笑起來。
「那他們在那一周多的時間里到底做了什麼？」我試探著問道。雖然我知道，這個問題非常敏感，甚至是直接關系到一項數十年來都被高度保密的國家級機密，但是同時我也預感到，林鷹此次找我談話之前，或許便已經計劃好了要將這個機密透露給我；雖然我還無法猜測到他這麼做的目的和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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