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高峰風光的四個月 公司招聘學徒

作者 ︰ 月夜輕樂

那一年,陝西省一位知名企業老總薛總,為了擴大自己的白酒市場,也為了套一點政府扶持資金,在當地下血本要建立一家自己的酒瓶加工基地。他名下的企業有好幾個,其中一個是銷售白酒,白酒是用瓷瓶包裝的,這幾年的商品沒幾個不是賣包裝的。他為了在家鄉建立酒瓶生產廠房,真是煞費了苦心。

此酒在市場已經有了名氣,然而從開始到現在加工酒瓶的地方一直在景德鎮,這樣的代價還是比較大的,所以老薛還是想把自己家鄉的瓷器用上,他想通過他的企業把家鄉的陶瓷文化提高一個水平,除過加工酒瓶,慢慢的還可以加工一些其他商品瓷,這樣自己不但生意上成本低,還能順其自然的成為當地的文化傳承人物,政府還給予支持,豈不是一舉三得。

進年來地方政府為了發展經濟,國內各地都提出了轉型發展,招商引資發展文化旅游、傳統古村落、養生福地等新項目的熱浪。

一是在陝西省境內,有個叫陳爐鎮的地方,陳爐古鎮是個燒制瓷器的鎮。說到陳爐鎮必須提到耀州窯,耀州窯是我國宋代名窯之一,陳爐鎮就是耀州窯的一個分支,耀州窯主要生產耀州青瓷,很早在全國各地乃至世界都有美譽流傳。在北宋時期就有先人開始燒制陶瓷,在北宋時與定、汝、宮、哥、鈞五大名窯齊名並著,後來經歷變遷,境內唯有陳爐古鎮延續了耀州青瓷一絕,至今已有一千三百年的造陶技術。陳爐是南宋時期耀州窯的重要組成部分,素有同官八景之一爐火不夜的美譽,被譽為「東方古老陶瓷生產活化石」。這里的人們就是世世代代以造瓷器為生,有這麼優越的地理條件,老薛就想通過地方政府的扶持和幫助把這個企業辦起來,達到共贏。

二是政府覺得項目可行性很強,前景很好,不僅能安置當地富余勞力還能加快新城鎮建設的步伐,也就將老薛的項目順其自然的招進工業園區了。

天時地里都有了,就差人和。這個人和,也就是加工瓷器的技術工隊伍。當地的生產水平僅僅局限于藝術瓷的水平上,就算有點商品生產那也是碟子碗和瓶瓶罐罐的格局上。前多年銅川地區是以煤炭的開產為財政經濟的主要收入,誰會在意瓷器還能掙大錢。這幾年轉型發展引起了好多商人投資發展文化旅游等事業,老薛也覺得把自己的項目建設在陳爐這片地方上也有地域保護。

深思熟慮後,老薛決定,先派幾個小年輕去景德鎮學學技術,就是看也能看出個名堂來。

說是學技術其實是探水的深淺,老薛他心里明白,畢竟景德鎮的人也不是傻子,那麼容易就心甘情願把自己家鄉的陶藝傳授給外來人,而且學會了老薛就把他的人撤回陝西,在本地加工生產的訂單沒了他們就少了一份工作。但不管怎麼樣,政府那邊還是要交代的,畢竟政府扶持他的企業,他也不能只顧著做自己的生意,沒有一點動靜是不行的。于是他決定開個內部會議,讓高層管理任鵬找幾個老實的年輕人,帶薪去學習。

半個月後,任鵬找到了三個自己的關系戶,王少波,李二龍,田娃三個人。老薛自己指定了一位內部人員提升為出納和三個年輕人一同去往景德鎮。五月初高層管理任鵬告訴大家都到分公司去面試,面試官是人事部經理。其實也就是走一走過程,顯的公司正規有派頭。大概大家都是一個一個去的,經理單獨面試的。

李二龍去的時候,公司前台有兩個美女站在那里,他一進門兩位美女就對他打招呼。

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我找你們人事部經理,我是過來面試的。李二龍微笑著對兩位美女說。

你是去景德鎮學習的吧,你先在這邊坐一會,經理剛出去了等一會他就回來了。一個小個子的美女招呼李二龍坐在了前台後面的接待室,又去給他倒水。

你好,先喝點水,這里有一張簡歷,你先填一下。

李二龍看了一下簡歷表,確實是大公司,其中有一項是︰是否有親戚在本公司任職。

李二龍大學剛畢業,填簡歷是他最近最拿手的事情了。不到三分鐘他就把這張簡歷填完了。那一項是否有親戚在本公司任職,李二龍寫了自己的姐姐,職務是銷售經理。

那位美女就這樣看著李二龍洋洋灑灑的填完了簡歷,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覺得他應該是個很有才的人。李二龍把簡歷遞給小個子美女,小個子美女趕緊接了過去。

你在這等著!小美女輕輕的轉過身就去了里面玻璃隔斷牆做成的辦公區。

五分鐘後,人事部經理走了出來。這讓李二龍覺得很奇怪,剛才不是說經理出去了嗎?怎麼會從里面出來?經理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李二龍去景德鎮的理由和他有什麼特長。就簡單的聊了聊,讓李二龍先回去,等候通知吧。

過了五天,經理臨時通知大家下午到公司集合,說第二天就走。下午大家就急急忙忙的去公司集合了。等大家到齊以後,經理就開始給大家開會。

這樣,我給大家簡單的說一下,咱們公司想在銅川那邊投資一個廠子,公司已經和政府簽約了幾個億的合同,這邊廠子建成以後工人這一塊還是想用咱們本地人,所以招聘你們四個去景德鎮學習陶瓷制造技術,回來以後可以把景德鎮的技術傳授給咱們當地人。咱們這次是去四個人,也是第一批前往景德鎮學習技術的隊伍,這次派你們四個過去是公司經過會議決定的,想把你們培養成管理層,去了虛心學習,和師傅們搞好關系,最重要的是把技術學到手。等你們學習歸來在咱們銅川廠里就是車間主任的位子。去了不要給公司丟臉,也不要給咱們陝西人丟臉。這次去學習三個月。其實也不難,好好學很快就能回來。公司考慮到南方和咱北方飲食差異,公司隨後會找一位做飯的阿姨過去,專給你們做飯。這次去帶隊的是藺高峰,你們三個可以叫他藺哥,生活上學習上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他幫你們解決,他解決不了的可以給我打電話,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我們過去能听懂他們說話嗎?

放心,過去都說的是普通話,語言上不存在障礙,還有啥?

有職工宿舍沒?

有,這個不是你們操心的事,還有啥?

沒了!

大家都相互看看也勉強的對著經理微笑搖頭,表示沒有問題了,很放心。

那就這樣,你們先坐一會,我去一下衛生間,一會咱去把火車票買了。

一會經理把大家召集到樓下,一上車就是先收錢。把大家的車費收齊後,他才開車帶著四個人到市區去買火車票。

你們三個年輕人都是任鵬介紹的,你們好好聊聊,認識認識。

小車從西郊開往南郊已經有半個小時了,人事部經理忍不住說了這句話,打破了汽車里凝滯的氣氛。

他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順口把煙盒仍在了前面擋風玻璃下的平台上,三個年輕人都看了一下煙盒,是藍色的都不認識,他們三個也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這煙的價格,反正感覺這個經理混的比較牛,也都不敢說話。一路上就悄無聲息的,在悶熱的汽車里擦汗的擦汗,閉目養神的閉目,發呆的發呆。

到了長安路,小寨附近有火車票代售點,售票員說要十塊錢零錢,經理說他有。然後買完票經理又把票按人名分發給大家,剩下的零錢給李二龍說︰「你們自己分吧,這是我的二十。」他順手抽出來二十元裝進自己的口袋了。他們四個臥鋪的床位價格是不一樣的,每人都交給經理二百五十塊,然後根據自己的票價該拿多少就拿多少。藺光腦很快算出來自己該拿多錢,就第一個把自己該拿的錢要去了。

藺光腦就是藺高峰,他是老薛從白酒庫房提拔上來的,因為他酒量好人又機靈,當出納的沒酒量和膽量是不行的,所以老薛就給了這個小學文化的藺高峰一個出納的職位。這讓藺高峰也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受到了老總的重用,必須一心在工作上有起色,把自己真正的當個領導。藺光頭是三個年輕人後來給他起的綽號,他頭上頭發少,發行很像沙和尚的發型,他理完發以後就像個從監獄出來的犯人,所以三個年輕人私底下叫他光腦、光頭。

還有,藺光頭他是個愛算計別人、愛佔小便宜、愛看別人笑話的人。他們四個在景德鎮一起相處的四個月里,藺高峰是想方設法的給三個小年輕擺領導架子,背後給公司告他們的黑狀,還動不動挖苦一下他們,這讓三個小年輕都對藺高峰是痛恨到極點。在錢上藺高峰是非常精明的,就像網上流傳的一句話︰寬寬的馬路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毛。

經理簡單的說了兩句就開車回公司了,車票買的是第二天晚上十點的火車,藺高峰說自己要回家,說完就轉身走了。剩下三個小年輕在一塊還都不認識,李二龍是在西安上的大學,對南郊大學城還是比較熟悉的,于是就叫上另外兩個小年輕一起坐公交車去了南郊。到南郊一個城中村,他們找了個便宜的旅社租了個房子聊了起來。

三個人也沒有問他們三個到底是誰介紹的,覺得言多必失,還是神秘一點比較好。只是簡單的問了一下彼此的名字和年齡,這樣最起碼交流起來稱兄道弟方便一點。後來李二龍說自己要去退他在城中村租的房子,明天就要走了,還要把自己的一些貴重東西搬到他老表哪里去,晚上過來一塊吃個飯。王少波說自己在北郊也有個朋友,他在工地上還領過工,那邊有些熟人,好長時間不見了過去敘敘舊。王少波也是不好意思待在旅社里,他們兩個都不知道說什麼,覺得別扭,而且外面天氣很好,出去逛逛西安的大街小巷也是挺好的選擇。于是他們三個彼此留下電話,方便明天聯系,就這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第二天晚上九點,大家從不同的地方陸陸續續到火車站集合,火車是十點從西安發往景德鎮的,五月的西安,天氣已經悶熱了,四個人都穿的單薄,見面以後都很開心,因為大家心理都是美滋滋的,王少波在火車站的石欄桿上坐著,大家都在想過去了怎麼和景德鎮的人交流、學習,生活上還能不能適應,水土會不會不服等等問題。

下來,听見沒有

咋哩?

小伙子,下來,這不讓坐,走跟我到警務室登記一下,攝像頭把你拍上了。

大家都沒說話,王少波一臉茫然的跟著巡警去了警務室。

他倆進去了,巡警把門也關上了,其余三個人都在等。

你掏一百元罰款,誰讓你坐上去的,你影響市容形象你知道不!

我沒錢,錢買了車票了。

沒錢你就不要走了,你要麼打電話叫人送錢過來,要麼我打電話叫人把你帶走。

我真的沒錢啦。

我不信,你出門不帶錢?算啦,你給五十。

沒有啦。

你到底還有多少?多少給我些,我好交代我領導。

我就剩下四十啦,再沒錢了,我還沒發工資哩。

那就給四十,記住,下次不要再往上坐啦。

王少波給了那個巡警四十元錢就被放出來了。

王少波見了他們三個先是笑,說了他們對話的過程,倒覺得自己很幸運的逃過一劫。

出納光腦哈哈一笑,說︰「你個瓜子,你就不給他,他敢不讓你走,你喊幾句他就急啦。」

光腦一邊嘲笑王少波一遍搖頭,因為他年齡比較大,見的多,所以他有點沾沾自喜,明著不說,變相的正好把他的出納身份也顯擺顯擺。

其他三個年輕人也把他這個出納沒當回事,只是表面迎合的笑一笑,對于年輕人來說,四十塊錢就當上網吧花了。也不至于他這麼幸災樂禍的吧。

在火車上基本上是三個年輕人有共同話題,把這個出納亮在一邊。

藺高峰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他文化程度不高,田娃他們三個小年輕也是農民戶口,但他們四個人之間因為受教育程度不一樣而存在著很大的差異。藺高峰不注意說話用語,在火車上滿嘴的方言和髒話。這讓他們三個都不願和他待在一塊,覺得他影響他們三個的形象,他不但影響他們三個人的形象,還影響了陝西人的形象。

火車到站了他們三個一起出去抽煙、吹吹風。等藺高峰下車出來後,他們三個就有人找理由說外面冷或者說火車馬上要走了等理由又回去,藺高峰也急急忙忙的跟著回去了,他們三個死活是不和藺高峰說話,一路上就這樣把他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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