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奇怪呢,你真能生搬硬套,後來想,是不是想說雜草不招人喜歡,所以讓人恨不得沒有,存在就是浪費感情,所以嫌它們耐久生。」
我捋著下巴道︰「優美的詩句不需要細致的分析。」穆虹麗笑著打了一下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說︰「酸文假醋的,你說的這話,怎麼讓我想起來《圍城》里那個四喜丸子,噯,他怎麼說來著,是---」我笑道︰「是不是說‘穆小姐,詩有意義是詩的不幸’?」
「對對對,啊,不對啊,哪兒來的穆小姐的稱呼。」穆虹麗完全是小孩子的高興勁頭笑著點頭,又馬上搖頭說。我已經有些忘了那封信的具體內容,便說︰「可不管怎麼理解,我那首精彩的大作也算不得什麼講道理啊,是因為說了什麼事兒來著,我那信里頭?」
「你先別緊著每句話都自夸一番好不好?」穆虹麗看著我似笑非笑、不怒不嗔的樣子說。我撓頭側臉的肢體與頭腦同時忙活,還是想不起來,攤開手試探地說︰「要不好歹你給個提示,給你寫了那麼多,你提到的這個我真是一點印象都沒了。」
穆虹麗「哧」地笑出聲,道︰「就是有回我寫的信里說學得累,平常的小測試成績又不大好,到時考也考不過的話,這麼多天的忙活等于白浪費,就想跟我爸試著商量索性明年再補習應試,問你怎麼看。」
「啊,那個啊。」我恍然回想起來,剛要接下去---「沒想到你居然道貌岸然…不是---」穆虹麗打斷我說話的言語令我一愣,她也覺的不妥,一手放在嘴上,稍作思考,接著說︰「應該是婆婆媽媽,還婆婆媽媽地教導我千萬別那麼問,又說什麼堅持不到最後,就是行百里而半九十了吧,還有應考了再根據結果考慮將來之類的,說的我直想起我爸部隊里的政治教導,差點以為拿錯了信,而且都快把你真正的模樣給忘了---你別笑,當時我看得我好一陣兒覺得沒意思呢,後來勉強讓自己往下看的,然後就看到了這首小詩,詩後面說了句…哦,所謂你的見解就像這個詩里表現的內容,然後突然就沒了下文。哼,要不是配上這首小詩還算清新有點意思,非冷落你個十天半月的。」
我禁不住笑了起來,自己知道附上詩作的目的全不在她的考試,又不好意思當時明說,哪怕是眼下,看見服務員剛端上來的蛋糕,說︰「還點這個啦---哦,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自己寫得太裝模作樣了,可見政治教育的余毒,我還沒有排淨,你就諒解一下吧,再沒有入過團,到底是少先隊員出身,說話難免帶出些舊習氣---好吃欸,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巧克力味道的?」
「誰知道你喜歡,隨便點的,看你剛進來時候一股子別扭勁,我請你吃,你特沒面子了,是嗎?」
「沒有啊,就是覺得應該男的出錢,讓女的掏…」我還在想怎麼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