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化設備。」父親插了一句。
母親朝他甩了一下手,說︰「哎,無所謂什麼設備啦---我們隨便聊了一會兒,後來就說到各自的小孩兒做什麼呢,我們就提到你的事兒,就說了你正麻煩在檔案上,發愁沒辦法解決,結果這個人認識你單位那個魏革強,說是還很說得上話---」
「肯定是給那個家伙回扣,要不能說上話?」父親插了句嘴。母親不耐煩的一擺手,道︰「又來了,沒看那天你說我就趕緊用別的話岔開了,咱們管那個,當官的里頭也什麼人都有,你別不知道的就瞎說,再說了,咱們關心的是能說上話重要還是打听人家受不受賄重要?」我急切地說︰「好了,我這二位父母大人,後來人家到底怎麼個說法?」
母親先揮一下手阻斷略微張開了嘴的父親,說道︰「人家答應幫問問,就是說了,肯定多少得意思一下,關鍵是怎麼來---」
「可不,到底要多少可是不好說呢。」父親好歹插上一句。母親依舊是不耐煩的神態瞥了一眼,說︰「那怎麼了,只要拿到檔案,出點出點唄,中國就這樣,咱們老百姓能有什麼法子?而且對咱們這樣人家,他還能獅子大開口?現在咱們就等他給信兒了。還不就這兩天,是吧」
父親還在嘮叨說不怕他想撈點,就怕他裝樣子不收,另外就是關鍵在于咱們能否滿足得了人家,听說能為人民服務的,職位越高、越不好打發。母親倒是能夠以平和的心態勸了兩句,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之類的話。
明天沒有消息過來,後天一早母親囑咐了班上時常打個電*話過來,以便有了消息好告訴我。
答應了出門,撲面的寒氣、凜冽的朔風告訴一大早出門的人們酷寒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夜里下了一點小雪的緣故,地面又硬又滑的不敢騎快了車,這樣一直到了公司也毫無運動後產生的熱量讓手腳暖和過來。揉著生疼少知覺的手指上到四樓,進了門正看見穆虹麗從小食堂門口出來,頓覺一種別樣的溫暖,卻不及開口,她使了個眼色,幅度極小的搖搖頭。
我正詫異,緊跟著她後面兩聲略略低沉的笑聲,朱雄飛踱著步子出來,旁邊是趙紅琪。
「你們值夜班確實辛苦,我想了,早餐還是要增加些營養才對,是吧,虹麗,員工的這方面也是考驗管理能力的一個重要方面,沒有好身體,哪兒來的革命的本錢嘛,哈哈…」隨著他笑聲的節奏,趙紅琪禮敬的表情跟著點頭,生硬的露出一點不置可否的笑意。穆虹麗說著「知道」,瞥見我側身站在進門後的牆邊,揚眉撅嘴地悄悄做了個怪樣。我只站定了,叫了聲朱總,等他掃過一眼、稍稍點頭走過去,也不敢和放慢了幾乎沒怎麼走路的穆虹麗打招呼。
好容易看看朱雄飛進了經理辦公室,穆虹麗手揣著兜才走到我旁邊,小聲說︰「沒事,你的朱總一會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