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蔡斌皺著眉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略略停頓，只說︰「得，但願你那個舅舅能忘了吧，臨了喝得那個醉樣。」然後搖搖頭又轉身出了樓道。
「切，他偶爾喝兩口也有你說的，請你白吃白喝倒不提。」穆虹麗反感地說罷，看看我。
「他也是負責的態度，就甭說了吧。」我小聲說。穆虹麗說︰「我是不願意他那說法，而且不管我舅舅怎麼，至少不許當著我數落他，他比我媽對我都好。」我想起來曾趙誠曾經提到穆虹麗母親有個非常肥胖的弟弟，不知道是否正是眼下所說的人，也沒有興趣詢問，只看著她笑笑。
穆虹麗更壓低些聲音說︰「我爸應該一會兒就走，回頭咱們再說話？」我高興的點頭，一起走了兩步，便先行進了休息室。
曾趙誠並沒有在屋里，估計是在上廁所了。隨之听到虛掩的門外朱雄飛的聲音說︰「虹麗，筆架子上題的字是怎麼回事，誰寫的？」
門打開合頁的吱吱聲後，穆虹麗的聲音︰「啊，找我一同學寫的，他的字不錯吧？」「題字還有換了的？」朱雄飛不情願的口氣。穆虹麗說︰「那個很好換，打開上面的透明蓋子，把里頭的紙換一下就行的，我這回還特意換了有圖案的彩紙，好看多了吧，爸？」
「虛而不實，花里胡哨的，有什麼好看，中國人，就是要樸素！還有啊，我首先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問你那上面的題字呢，誰寫的。」
「不剛告訴您老是我一個同學的，他書法在市里還獲過獎呢。」穆虹麗的笑聲清脆地傳了進來。朱雄飛不滿的口氣道︰「嘖，這孩子，不是字寫的好壞，內容，什麼‘考題棘手’，還有‘世事謎局’、‘兩心疏途’的？亂七八糟的，怎麼像無聊文人的那種封建糟粕的味道，還很有股小資腔調，爸爸最不喜歡這些，回頭你改了啊，頭些年你媽就看過那個叫什麼…啊，徐志舒，還有個…戴望摩，蕭紅之類的，爸爸最討厭那樣對強國強民毫無意義的東西！」
「爸，你說的什麼，還徐志大，戴才疏呢，人家好歹民*國時候那麼有名的作家，讓您給說成沒用的東西。」
我非常詫異穆虹麗敢于這樣淡定地在他嚴厲的父親面前頗為隨意地駁斥，不禁擔心朱雄飛會不會有雷霆之震怒，還好，只是听到不耐煩的口吻說︰「有名有什麼用，我才沒興趣民*國那幫子沒用家伙的名字，爸爸就覺的筆架上原本買的那個多好，字體大，雄渾有力，格調健康向上，寓意也是簡單明了。」隨即是幾聲腳步，估計是朱雄飛回了辦公室，我沒有多想便一個跨步拉開門，抓著把手探出頭想看看穆虹麗什麼神情態度，還沒有扭過臉來得及看到心上人，面前一片黑，以為蔡斌回來，唬的慌忙抬起頭。
「穆經理，來啦，早飯吃了？」卻是曾趙誠的聲音，那片黑色是他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