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打听了一下他檔案調動的事兒,他雖然沒有明說,可照他那話的意思,老魏那兒還是得遞上點硬東西。」
被調動起來的心向下沉下去了一些,雖然本無所預測,可听到這樣的話,卻好像種種模糊的擔心要素里被點中了一個---「硬東西…怎麼個硬法?」我一臉茫然地問道。
「這也不懂,不貶值的貨幣不是叫硬通貨嗎,我這引申一下,就是拿得出手的東西唄,而且關鍵是要估模著他能覺得說得過去的東西,嗨,估計你根本不懂,我還是提醒你一句,這送東西可是學問啊,否則反倒適得其反,再搞個費力不討好的,不白白破費了---」
可能看我的表情還是頗為困惑,蘇杰笑道︰「人家那麼高的職位,你要是送的東西不上檔次,跟寒磣人家似的了,豈不是存心找麻煩的勁兒了?」
我似解非解地點點頭,「那錢呢,直接給錢的話…」我問道。
蘇杰撇撇嘴,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口,說︰「咱這樣無級別的小人物揣測不到人家的心思,不過我覺得你和他毫無交往,未必敢收錢,給錢收錢也是學問。反正今兒人家訓話你就老老實實地听著,好好琢磨里面的含義,下一步怎麼做才是關鍵。」
「照你這麼說,今兒拿檔案是不可能了。」雖然對此早有預料,卻還是心有不甘地問道。蘇杰冷笑道︰「廢話,你當這是做小買賣,給錢拿東西那麼簡單,他不拿你貓玩兒耗子似的折騰個好受的能甘心?中國這5000年文明老國了,整人比哪個國家的不更有一套?小子,把握細節,然後就等著勤著跑幾趟吧,虔誠些,恭順些,耐心些。」
得到了如此的指點,沒有去原先工作過1年多的辦公室,我便在蘇杰的這「三些」教導下,悶悶地來到了單位主樓。這個樓前果然也沒有了以前隨意碼放自行車的情景,並且台階前有個指示停車棚的方向牌。
「凡事真都像這個停放自行車的要求簡單明了的做到位多好。」我不快的心里做了如此抱怨。國人也許沒怎麼順心過,大都喜歡發牢騷,我那時候便已然沾染了這類惡習,即便看到了做正確的事情,也要引申到其他方面進行批評,所以愛發牢騷是一種慢性病,是一種不斷阻礙、磨蝕良好心態的惡習,患上了便很難徹底得康復。
「一定挺難通融的啊,那個老官僚!」存好車我出了車棚,一眼看見樓前那兩個實在很難讓視線避開的巨大威嚴的石獅子時,忽然發此感慨。又想起來魏革強有一次在這棟冷峻的大樓前的講話---「偉大的領袖教導的,我黨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那樣,他老人家的話,當然千真萬確,不過,我認為這樣還是仁慈了,太仁慈了,要像豺狗、像獅子---」他那次甩手指向的正是此刻我眼前矗立的冰冷凶猛的石獅子,「對待敵人就要做到連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