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麗,你別淨跟舅舅打岔,你爸媽不是都說你一時半會的不去公司了嗎,說什麼…」他疑惑地說罷,繞過穆虹麗看著我說︰「岳清輝---」冷不丁被這個還算陌生的人利落地直呼姓名,我愣了一下的同時,下意識地「啊」地回應了一聲---「你們倆剛才一個勁地說什麼呢?」
比起他小說中描寫的魯智深仿佛的猛撞身材,穆蒔茹一張肉墩墩的圓臉,生就的和氣厚道樣子,所以看不出問話時有什麼嚴肅或者嚴厲的神態,不過沒有笑容的臉上,也覺得不是在隨意玩笑的提問。
我以為穆虹麗會打圓場般說句話轉移話題,她卻只是輕松地微笑,略低著頭好像若有所思。我在這樣氣場強勁,同時是穆虹麗尊重的人面前不敢怠慢,只好努力開口說︰「也沒什麼,就是…囑咐我說那個…如今晚上值班,天干風燥,小心火燭。」
穆蒔茹先爽快地笑起來,聲音倒是注意沒有過大到喧賓奪主,穆虹麗笑著說︰「呸,你說的我跟打更的似的了,將來看我不罰你半夜起來打一回呢。」
當著穆蒔茹我難免怯于暢所欲言,只是笑笑,搖了搖頭。穆虹麗依然不依不饒似地說︰「搖頭晚了,沒用,罰定了。」我還是笑笑,穆蒔茹又叫我名字道︰「岳清輝,听說你學英語的,怎麼想起來去日本?」
「好了,舅舅,這來參加婚禮湊熱鬧的,你這考官提問似的干嘛---我舅舅說話有個特點,就是老愛先叫人家名字。」穆虹麗樂呵呵地轉向我說,但是馬上扭過頭,晃了晃穆蒔茹的胳膊,說︰「別問了,你專心听你那個老戰友主持人的講話吧。」
「好好。」穆蒔茹和善地笑笑,視線轉向了前面。
這時候,麥克風恰好重新回到了主持的手中,說︰「謝謝新郎父親的精彩講話,下面…要不我們請新娘的母親---」他還是伸開胳膊,張開著那只嶙峋大手,也許這只是他的習慣動作,因為來賓們並沒有看見他指去的方向有相對應的人起身出現,而卻在此時響起了《婚禮進行曲》。
估計除了懵懂的兒童,在座的諸位要麼不解的驚訝環顧,要麼無奈的哭笑不得了。不知何時走開了的曾趙誠愁眉苦臉地快步上來向這位鄭主持耳語了一下,主持的嘴鼓成了個「o」形,不停地點著頭。與此同時,隨著入口處相對的另一面的門打開,身著婚紗的一個年輕女子挽著一個有些謝頂、年紀60上下的男人隨著樂曲緩緩走來。
「小曾的媽這麼顯年輕,什麼化妝技術!而且怎麼還好像見過。」穆蒔茹盯著看,一邊說。一旁的穆虹麗險些把正喝的水全噴出來,但是已經嗆了一口,好歹咳了幾下後道︰「舅舅你說什麼呀,人家這是新娘子好吧,穿著婚紗呢而且,剛才入口那兒看的她大照片,當然是見過,一定是你的老戰友搞錯了演出順序,可舅舅,您這兒還沒喝呢嘛不是,怎麼就迷糊了---西式婚禮是有先和父親一起入場,再交給男方的哈?」她轉向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