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舍得花錢嗎?」她說話時顯露頑皮的笑容讓我完全放松了下來,笑道︰「這把我看癟的,為了你什麼舍不得?」穆虹麗的神情明顯得更加明麗了,含笑說︰「喔,是嗎,才就給人臉子呢,還什麼都舍得,也就說嘴吧,什麼都不懂呢,怕是進了商場,連該去哪兒看都不知道。」
這倒是被她言中了,但是我只管哄她高興,也要拐著彎探听一下,便說︰「我也20多的人,為什麼不懂?就是囊中羞澀也是事實,所以我就想呢,怎麼老是正打算做的事兒,都被不相干的人佔了先,所以有點兒窩火,剛才就…」
「真的?得了吧,你懂得送女孩兒東西?再說人家怎麼不相干了,不相干的我能要嗎。你少跟我油嘴滑舌的,傻子才…傻子都不信。」她恢復好心情後說話的音容更甜美了,看得我真想抱她---如今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當時哪里來的克制能力,怎麼就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按說朱老夫子的「存天理滅人欲」的歪論,以及49年以後政府向老百姓強力宣揚的史無前例的禁欲思想,並沒有誰對我灌輸,當然,也許當時穆虹麗給我的感覺似乎也只限于那樣程度的交往。
「那不是笨嘴拙舌了,傻子都騙不了的話。」我也笑著說。
「不許笑,先好好反省一會兒再說---」穆虹麗說時,重新繃緊的表情卻被她自己的「噗嗤」一聲笑完全破壞了---「我可以笑,你不行!」她重整旗鼓的勁頭收住笑容,指了指我說︰「還沒老老實實地解釋清楚呢,甭妄想我那麼容易原諒你,當我糊涂啊。」然而她這時候的嚴肅樣子已經遠沒有了剛才的威力,我放松地說︰「就是早上本來想呼你,結果糊里糊涂地撥的是電*話號了,再反應過來想掛斷吧,已經被接了,索性幻想要是你正好,結果出來一個挺老挺粗的聲音,想掛斷吧又不敢,那是---」
「那樣聲音的話,就是我家那個家政,掛了唄,有什麼不敢的,又不知道誰打的,你的楞勁兒哪去了---那她說了什麼嗎,惹您這麼不管不顧地敢跟我鬧情緒。」
「倒沒什麼,就說‘這家一直是她說了算,來電是誰壓根兒不管,黨的政策要教育二番,不過之前啊,要我把階級出身先交代了看看’,就這個---」我攤開雙手---「啪」地冷不丁被穆虹麗拿起個cd盒拍了一下,說︰「還教育八番呢---好好告訴我,再瞎扯我馬上走了啊。」
以為她又生氣了,我忙抬頭,看到她側目而視卻遮掩不住的一絲笑容,放下心說︰「好好,說正經的,是她把我誤解成什麼小陸---」穆虹麗明顯皺了下眉頭,「我哪知道什麼小陸,一時沒說出話,就听她決了口似的,說了一火車指馬為鹿夸獎的話,我說什麼小鹿小馬的,統統亂彈琴的干活!哈哈。」我雖然嘻嘻哈哈,使勁看著穆虹麗,只是她改為了低著頭,只留個側臉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