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所及的方向，忽然又發現靠桌子的牆上掛的條幅也是先前在經理室看見的那張，便將手再抬高了說︰「喲，都挪這兒了，他們是一對兒，要形影不離啊。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啊，不挪，等著我老爸沒完地數落？他老人家只鐘情**詩詞，萬一再給當四舊毀了，你這個小心眼兒，不定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地懷疑耍態度呢。」穆虹麗說罷，微笑著白了我一眼，起身站到桌子前面看著條幅，說︰「雖然你不是個樂觀的人，不過這回要是表忠心的文稿，像這些認真寫得人家滿意了，是不是檔案就可以出獄了，這點自信還是有吧？」
我嘆氣道︰「沒有啊，因為他期望的文稿我肯定是寫不出來的，那可是一種放棄自尊、無恥諂媚的心態去做的事兒，太難了，而且別說這回多少還是有著自願性質的約稿，可寫可不寫的，當年為了英語系的聯歡會上唱的歌詞不合適，逼著我寫檢討，我都沒太屈服呢。」
「我听你提到過，在信里頭，是唱了首叫《生在中國》的歌，還好那時候沒出大麻煩，正好跟你較勁的人自己出了問題。」
我默然地點點頭，再次看向牆上掛的條幅，穆虹麗靠在桌子前也變得沉默起來，右手的食指在一盤cd盒子上漫無目的地輕輕劃著。當年英語系聯歡會上表演的景象在我腦子里有個極短的閃現，只是我馬上回到現實中，想著趕緊打破這樣憋悶的沉默氛圍，卻一時沒有了話題，只好抽出她劃著道道的byranadams的那盤cd的歌詞，剛剛打開，卻是听到穆虹麗先開口了，說︰「如今的不說吧，可我覺得以前的中國就是統治者不允許老百姓有尊嚴的地方，懂得尊嚴就是一種覺醒，這太危險了，所以幾千年了都沒法變的，就像老人已經沒有改變秉性的余地和心態，而且你又不是沒有妥協過，何必那麼拘泥，再說了－－－」她坐回到我旁邊，「你既不是什麼功成名就的人物，也不需要大義凜然地堅持什麼信仰，雖說要是寫到諂媚的地步了會讓人不齒，可是相對嚴肅些、大概其地逢迎地歌頌兩下又怎樣？反正你再寫出歌頌的詞句，也不是歌頌他這個領導，沒人會覺的你在諂媚，這點忍辱負重的事情都做不了的話，反倒是沒有出息的表現，別以為是抗日英雄、或者文天祥那樣似的挺光榮的事兒，人家那個到底是關系到國家存亡的事兒，完全不一樣。」
我回味她的話，刮目相看的神情故意彎下腰側著抬頭看她，即便點頭也沒有把仰視的角度破壞了，笑說︰「有道理，清高也得有基礎和實力，也得看情況嚴重程度，怪不得你不讓我談論政治，原來是我的看法老是太淺薄－－－哎呀，親愛…啊不是，經理就是經理，說的話有高度，而且你這是激將法啊，還來的不露聲色，我必須頂禮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