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寫,就是練字,大概這就是聖人所說的走火入魔---」
「呸,你真會找說辭。」陳曉菁朗聲笑起來,她笑的聲音倒是不像她的說話的粗嗓門,要更有女人的清細聲調。我說︰「老是想練習是真的,廁所那兒他們可能沒注意到吧,至于那地方好不好的,得看寫什麼內容,呵呵,情景交融就好,你像我寫的是---嗯…‘領導約稿沒法子,要寫愛黨在心里。害我廁所也構思,想出幾句留牆壁︰共*產主義沒問題,階級斗爭有底氣!反正人嘴兩張皮,左右都是他真理。’這些寫那兒合適吧。」
「我不知道,朱總看到了還不要氣得尿到褲子,呵呵---氣急了再對你階級專政---哦,我這話可不許說給別人听到啊。」陳曉菁再次大聲笑了起來,隨後說︰「對了,什麼叫‘領導約稿沒法子’?」
「哦,是我原來單位的領導要我給單位搞的《黨在我心里》征文投稿,其實是他成心找我麻煩。」
「那等晚上蔡斌和朱總肯定都不在的時候我去看看,你寫男廁的哪兒了,用的毛筆?」陳曉菁滿臉的好奇。
「啊。」我隨口答應了,看看徐源的床上是否有報紙。陳曉菁說︰「你干嘛不買點正經寫毛筆的宣紙之類的,練起來也像回事,老是報紙湊合,瞧你小氣樣兒,要不要我這個大姐姐給你買?」
「喲,陳經理干嘛對他這麼好,還坐這麼近。」又是個鑰匙串下落的拋物線後,蔡斌出現在屋內干笑兩聲說,然後一**坐到床邊開始拖了皮鞋,換上他的拖鞋。
「說什麼呢這是。」陳曉菁嘀咕了一句,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小聲說︰「一大早的就是這味道你也忍了?」
蔡斌應該是抽煙太多,身上散發的濃厚味道,能夠隨著空氣的流動四下做著宣傳,喉嚨里也經常不清不爽的仿佛時時有痰,有時候還會隨口吐到宿舍的地上。所以我早就反感,此刻大為贊同陳曉菁的不滿,用力但是小幅度地搖搖頭沒說話,看見蔡斌熟練地取下腰帶上別的bp機,皺眉頭看了看---這個曾是他幸福地告訴我們公司所有人說是朱總給他專門配的,大概配的當天,他便把能通知到的一切會說話的對象,只為記住他的呼機號碼,除了舊社會報社的號外、新中國選手拿奧運冠軍之類的新聞,能以原始方式卻如此高效率地傳播信息的就屬他了。哪里想到沒有多少天他就對這個呼機有了抵觸心理,無外乎不論走到哪里,他的首長朱雄飛都會叫到他,而且常是人在外面,怕耽誤了老總吩咐,所以從來不敢等到回公司再回電*話,可外面公用電*話打了又沒有發票以供報銷,而如此三番五次的下來,對這筆費用的長此以往打水漂,不知供他幾多愁了。
「又呼我,怕我不呆著著急趕回家是怎的?真是的!」蔡斌抄起車鑰匙,嘟嘟囔囔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