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很泰然自若的冷冰冰的表情，確是和她身背後頭頂位置的牆面上，書寫的鮮紅大字「為人民服務」，很合乎這個組織傳統的相輔相成，甚至根本就相得益彰，而且足以讓前些日子被鐘霽稱為「何姐」的那位久經歷練的女人，所曾表露的漠然之態也要甘拜下風，看來訓練人的冷漠、冷血，根據「為人民服務」權力的大小，需要的年頭也大有講究。我心里這樣冷嘲熱諷的想法，表現的態度上，可是注意了保持大氣也不敢出的謙恭，偶爾靜靜地看看她。
「資料不全。」翻看了沒有1、2分鐘後，她和表情搭配緊密的冰涼語氣說罷，將我的資料扔回了隔斷我們的櫃台上。
我的心頭一緊，盡力擺出小心試探的客氣口吻問道︰「喔，那差什麼，您看…」我不大熟練地擺好畢恭畢敬的樣子，只是把頭向前伸出去些。對方倒也壓根也沒查看我表情的念頭，沉默、低頭、擺弄指甲，讓人不敢斷定她是否听到了或者听明白了我的說話。
「您看差什麼，馬上告訴我，我好去準備－－－」我還是極盡客氣地再次問道，可對方猛地抬頭，一副很長的階級仇恨嘴臉，我反應過來，急忙改口道︰「啊不是，我是說您告訴我，我馬上去補辦。」表情我不敢說很到位，畢竟沒有演練過，面前又沒有鏡子，可腦子里很清晰的有一副揪住她頭發打嘴巴的景象，並且一點沒有一個大男人即便只是想著打女人都可恥的心態了，偉大的、人民當家作主的、沒有剝削壓迫的、和諧的…等等偉大悠久的中國，百姓自古對于官府不滿時可能的發泄，也不過就至多做到這樣的臆想而已吧。
「嘖。」她很有些不屑的勁頭瞟了我一眼，「辦護照該準備什麼材料不知道就來？真可以，沒見過你這樣的，把這兒當什麼了？」我無語－－－「私人護照的申請上需要什麼先都了解清楚，準備好了再來，行不行啊，這是什麼機構，幼兒園嗎，福利機構嗎？整天給你這樣的答疑解惑啊。」
我出了外管局，內心抓狂，表象是頹喪得毫無精神，人怕是氣急敗壞到極點卻又根本不能發作一丁點時最最郁悶吧。
回家向父母說了大致情況，二老都是一時沉默了。
「清輝的小姨在安全局工作過，好像有個當年的同事關系特好，安全局和外管局是一個系統也說不定，一會問問她吧。」還是父親打破沉默，探尋的口吻和母親說。
我的心思全不在這里，回自己屋子之前說︰「行吧，那先聯系問問，回頭你們告訴我怎麼做好了。」
比起等待穆虹麗消息的疑似遙遙無期，小姨那邊的回應快得幾乎只是隔了一個午覺時間。當時我正帶著耳機听著音樂看書，父親敲響了我的屋門，進來興沖沖地說︰「好消息，小輝啊－－－你先別听音樂呢。」我只好不耐煩地摘下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