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唄,反正和我也沒話可說了。」也許是1、2秒之後,我故作冷靜淡然地說,但是這麼長久對自己用心良苦所作的「她在那邊打不了電話」這個心理暗示,一下子便遭受了轟炸的建築般,瞬間垮塌得面目全非,滿腦子的憤懣中只想到一個詞語---「為什麼!」
「你先別怨她了,大姐…朱總都被調查的沒了自由,听說還在開會的時候就被帶走了,連個預兆都沒有,如今也許就靠她們姐妹想辦法,怕是沒什麼希望,原先認識的所謂知交故舊,唯恐避之不及的月兌開干系呢,開口就說是貪污瀆職的罪名沒法兒幫忙,又在如今查貪的風口浪尖的風頭里,哼,那些黨棍政客,不給大姐夫落井下石就算燒高香了,畢竟官員如果犯了事情,絕不會是單獨一個人干的,所以他們首先要月兌開干系,還有…算了,不和你多說了吧,你還不懂這些,陸韶謙他那兒倒是一直說全力想辦法幫忙,我看別正是他跟里頭搗鬼吧,怎麼越幫,大姐夫越是陷得更深了似的呢?可能是我太不喜歡他們所以瞎猜,最後要真能幫上當然好,可就是一看他父子那個德性樣子我就忍不住的厭惡。」
那張心火過旺、滿臉「紅豆」的形象躍出我的腦海,如今想來,作為男性,大可忽略不計的彼此並無多少優劣差別的相貌以外,無論工作、地位和財力等等方面,我只能自愧不如地承認無法望其項背,那時听了陳曉菁的話,恨、更是嫉妒得我只差咬牙切齒---因為他還是可以輕易見到穆虹麗!我馬上簡單地想此人一定在搗鬼,搗著把朱家往火坑里推的鬼,然後英雄救美似的幫助穆虹麗,其實我當然是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內情細節。
陳曉菁接著說︰「虹麗就說一時半會還沒法和你細說,讓你再耐心等等,她說知道你脾氣急,考慮事情也武斷,萬一直接和你電話溝通得不好了再吵起來,連轉圜的余地都搞沒了,畢竟你很快要出國,所以先和我說了轉告你,我這不是一听你馬上要走…唉,我覺得命這東西真是違抗不了,但我打心里願你們最後是個團圓的命,可誰知道呢,圓滿都是電影里編造的神話。」
穆虹麗對我的評斷不無道理,可那時的我哪里接受得了?有些氣惱中想發火,面前卻只是陳曉菁,便說︰「可不,連個團員都當不上的是不可能了---」我嘲諷的口氣,看看略顯驚訝的陳曉菁,接著說︰「我只入過少先隊員,不是團員,高三的時候問過老師不入團是否影響考大學,老師說沒有關系,我說那我就不入了,在大學里整個英語系就我一個不交團費,我還挺自豪這來著,或許這個就是所謂的命吧,人家可以高官厚祿,又有門路,歸根到底不是我能清高,回頭看,原來我連個入團的機會都把握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