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卿姐回電話來,說陸總明晚就要見她,不難听出,卿姐那高興勁,好似得了不少好處,也隨便要了她的銀行卡賬號。
陸總爽快答應,立即就將一半錢匯給她,畢竟是商人,做事精明,知道先給點甜頭,讓你嘗嘗。卿姐叮囑她,明晚去皇冠酒店17樓10號房間。
那個陸總早就垂涎她已久,前幾天還想著,如果寧蒙一再拒絕,就要對她用點手段,但礙于家里還有位凶悍的老婆,看的緊,遲遲不敢出手。
何況現在她自己送上門,這不剛好合他意嗎?區區十萬,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當然爽快的答應下來。
撥出電話時,寧蒙便猜到七八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自己卻還是心亂成麻,她冷淡著小臉,沒有任何表情,就那樣愣愣的站在原地,腿上像是有千斤重,怎麼也挪不動。路燈照在她灰色尼大衣上,鍍上一層微黃,小片小片的雪花,就這樣安靜飄落在她身上,寧蒙好似渾然不知。
許久,她像失魂般,走回租處,慢慢爬上二樓,到門口模出鑰匙。拿著鑰匙朝門鎖里插,卻怎麼也插不進去,這才發現自己手都在顫抖,自己才二十二歲而已,正是青春正茂的年紀,一旦踏出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寧蒙單手扶在門框上,垂下頭,柔順的發絲遮住她的臉,心底默念著‘再痛苦,我也喊不出聲,也不能喊出聲’。終于將門打開,她並沒有開燈,而是直接走進自己的寢室。輕輕推上門,然後放下鑰匙跟挎包,順著靠在床腳,緩緩蹲,將雙臂環抱,側著頭靠在臂上,順長的青絲散落一地,哭紅的雙眸有些腫,小巧的鼻子也是紅紅的,本就有些瘦弱的她,就這樣縮卷在那里,動也不動,讓人不忍直視。窗簾並沒有拉上,街道上的路燈光,微微照進屋內,映得她的小臉,看上去尤為慘淡,她忽然听到隔街放煙花聲,背脊一怔,淚水瞬間像是斷了線一樣不停掉落,她緊緊咬住衣袖,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感覺喉嚨像是堵了塊石頭一樣,難受到不行!回想起小時候,在南城老家,每個年三十,寧翔再忙都會為自己準備好多煙花,領著自己在院子里放完,寧翔總會說︰‘蒙蒙哥選的煙花好看不?’自己也一如既往的笑著回答他‘嗯,很好看’‘你要是不敢拿著放,哥跟你拿同一只,我在旁邊守著你~’‘’。
寧蒙凝視著床頭的全家福合照,背景是寧家老宅的花園,是她十七歲生日那天的留影,照片拍的很溫馨,一家四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
爸媽的笑容已經定格在照片上,不要讓寧翔也這樣,心著揪痛,她頓時起身緊緊的捏著相框,對著照片喃喃道︰‘爸!媽!求你們,一定要保佑哥平安!不要帶走他!不要留下我一個!動了動唇,許久後扯著沙啞的嗓子說‘我怕!’是啊,親眼看到重度燒傷的父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那畫面的確刺激到了她
窗外還在不停飄著小雪,在南城很難看見下雪,偶爾有幾個零星,都要高興好一陣子,在自己內心深處,很是喜歡這樣的天氣。但現在,只覺得是那麼的淒涼。
寧蒙就這樣拿著照片,靠在床邊好似沒有靈魂般,整整呆了**,清晨一縷微光照進屋內。
她微微皺眉,臉頰蒼白無血色,她淺淺拉開眼楮角,縴細的胳膊撐在床沿上,緩慢站起身,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相當吃力,背部跟腿部酸痛難忍,一番掙扎後,終于坐在床邊,灰色尼大衣上出現許多皺褶,白皙的小掌撐在牛仔褲上,休息幾分鐘後,她面無表情的走到了客廳,掃了一眼,餐桌上還放著沒有來得及吃的年夜飯,一共四副碗筷,雖然不是很豐盛,但也很有年味,寧蒙拉開椅子,麻木的坐在餐桌前,看著那純白色的水杯還倒在桌上,桌角水漬還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