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城主旁已近十六個年頭,但是這十六年中從未感到寂寞,因為青衣在,我最喜歡的青衣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青衣是聖潔的,怎麼說呢?私心里認為只要自己雙手染血,那麼城主就不會讓青衣去做那些晦暗的事.
可是畢竟太天真
城主是我的天!這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只要他說什麼,我就得做什麼,永遠都不會反抗,我也一直以為這是心須的,直到那一日,心里才有了些猶豫.
「顏兒!我要你和青衣去陰府殺了嬰言,任務完成後」
他靠近我耳邊,永遠都是微涼的笑意,以及凜冽銳利的雙眼,可是為什麼可以這麼不在乎.
他說了什麼!我毫無情緒!
那日我裝做若無其事般陪著青衣一同前去陰府,殺嬰言!真的有那麼容易麼?我很懷疑,結果不也證明我的懷疑是對的麼!
我照做了!城主的指令是不會錯的!
「顏兒!我知道你喜歡青衣,但是我最討厭的就是愛了!兩個選擇,一、殺了嬰言,殺了青衣.二、把青衣送給她.」
城主在耳邊是這麼囑托的.
顏哥哥顏哥哥
她總是像小孩一樣叫著我.
「你會對她好的!一定要對她好!」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我用這十六年來未有過的認真直視著她的眼.
嬰言的確對她很好,而我卻漸漸惘然,比哀傷更深的情緒一直一直縈繞在心頭,究竟是什麼?
城主闖進我房中,雖然不明白是什麼事情?但是他抱我的感覺是那麼的陌生!這讓我害怕,恍惚中我好像看到青衣就在門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
他吻我!這**徹夜未眠.
隔天,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青衣,可是真的見面了,想要說的卻一句也說不出!只能哽著,這分的矜持卻讓我們越離越遠,終至不見~
蜀山劍仙,只為求道!不明己道,何需問道!
天地蒼茫,白絮飄纓,身體就像石頭般沉重,腦子一片空白,和雪花還真相襯.
「師父!他已經跪了五天五夜,直到現在仍未食一糧!滴水未進!這樣下去,恐怕」
俊秀少年看著外面跪著的人,扯著旁人的衣襟擔心道.
「是呀,在這麼跪下去,他遲早會死的.」
「風兒,月兒,去叫他進來吧.」
仙風道骨的老者撩著白須,望著外面蒼茫的天地.
「嘿!我們的師父叫你進去呢.」
那個俊秀的少年溫和的看著我.
真的是開心這幾日的苦痛終究是有回報的.
在冰天雪地之中跪了這麼多天,手腳早已冰涼,根本無力站起,剛站住腳,一陣暈眩便撲天蓋地而來,整個人就這麼向後倒下,這時一雙手接住了我,這個少年是雪啊.一樣的冷.
「顏哥哥!我走了~」
夢中青衣的那雙眼為什麼那麼悲傷?她背對著我,漸漸變淡.
「不要!」
掙扎的手亂揮著從惡夢中醒來,一下從床上爬起,茫然的張望著陌生的房間,只覺得手腳變得暖和起來,幽幽的香味也使煩躁的心安靜不少.
過了許久,才驚覺屋內還有一人,依我的功力根本不可能不會察覺屋內還有一人存在,除非像城主那樣內力勝過我的人.
「你是誰?」出于警覺的反應而月兌口而出.
你來這里求道,竟不知我是誰?老者似是嘲弄的喝著茶.
頓時我恍然大悟
「難道你就是」
「飛雲城主將你送到我這來,究竟有何居心?」
「你說什麼我不懂.」我警惕的盯著那個坐在桌邊從容自若的老者.
燭火一竄一竄的,他在想什麼.
突然,老者彎起眉眼,嘴角漾起笑意.
「你叫什麼名字?」
被老者突如其來的一下,神智有些混亂.
「顏汐毀.」
「顏兒,來此修道之人,皆要明白己道,你--可明白?」
老者揶覦的看著我,讓我無所適從,只能低著頭.
「明天和風兒月兒一起到外面找找吧.」
目送他離開,心里更加空虛,為了什麼而來?城主的命令?還是我的逃避.
又是無法入眠的夜呀!閉眼青衣!睜眼空愴!
「我是雛風,他是儼月!知道了哦,來~」
那雙修長美麗的手緊緊貼合道我的左手向前奔跑著,葉子從身邊飛過,一去不回頭.
「有沒有人說你很像女孩呢.」
如雪的少年坐在我旁邊看著山下的風景,好美,好美.
「我是投錯了胎吧!或許本來我想做個女孩的也說不定.」
我淡然的說.
天上孤鷹盤旋,還依戀著什麼呢?
風啊!又卷起樹下殘骸,吹亂發絲從臉上劃過,樹間沙沙做響,好像是種召喚,而我的天空無邊無際
天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