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槍作戰,穿過槍林彈雨時,她不曾皺過一下眉頭。
戀人朝她微笑,卻讓人在背後對她放冷槍,她心有不甘,卻不曾畏懼過和哭泣過。
唯獨這一次,她感受到了壓力。
原來她並不是無所不能的,她可以不畏死亡,卻不能不畏懼黑暗,更不能墮入永無止盡的黑暗里。
沮喪並不是她該有的表現,短暫的沉默後,她很快覺悟過來,冷靜問︰「醫生,眼角膜破了,也不是無藥可救,是吧?」
醫生點頭,「當然,只要有新鮮的角膜捐贈源,你是可以重見光明的。」
沈母冷笑一聲,道︰「許歡顏,你想得美,你都惹得這麼大的禍,還要讓我們給你收拾殘局?角膜捐贈源,你以為那麼好弄,那要花多少錢?現在我們沈家里里外外都是記者,你還嫌害我們東亮不夠慘啊。」
「許歡顏是誰?你又是誰?」腦海里反復出現一個女人的畫面,她的頭很疼,像是裂開了一般。
「我……我……」沈母驚呆了,這唱得是那一出戲?許歡顏不認識自己,也不認識她?
「許歡顏,看不出來,你還真會演戲啊?」男人的臉色一下漲到通紅,指著她怒道︰「裝失憶來報復我,這種手段未免太小兒科了?」
……
接下去,爭執無限。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她伸手模上自己的臉蛋,嬌女敕的小臉,峭拔的鼻子……
她尖叫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樣子。
光滑清涼的肩膀上,完全沒有傷口的痕跡,更別提上面獨有的特工一組標志,蝶翼紋身。
這麼說她腦海里的那一段記憶,不是夢境,那是一抹移植的記憶,屬于這個身體主人的記憶?
二月十四號,**節。
中國女孩許歡顏,被戀人遺棄,車禍死亡。
同一天,她在意大利遭受槍擊,然後,她的靈魂重生在許歡顏身上。
驚撼過後,她沒有在新身份上有著太多的糾結,更多的是想重見光明,可是似乎沒有人樂衷于為她出力。
醫生走後,沈東亮走到她病床邊,挑起她的下巴,壓低了聲音喝道︰「許歡顏,你入院的這筆治療費是我的最後一點心意,接下去,請你不要再來煩我。我會讓人登報聲明,我和你之間再無瓜葛,你要是還有點自尊心的話,就記住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虧欠了。」
紅顏心中突然浮現出一抹憤慨,天下賤男人,還真不少。
她一個孤兒,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的,是離把她領進特工門,也是他親手毀了她。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他叛變了。
其實,早已厭倦了生死邊緣徘徊的驚心動魄,只是因為他而勉強滯留著。
心微冷,卻不再怨恨,也不想追究。
用她的命,還了他的情。
從此後,她不用再卷入那些事事非非中。
能重新活上一把,也算幸事。只是身旁這只蒼蠅還真讓人討厭。
用力拍開他的手,嬌艷的唇邊揚起一抹嘲諷笑意,「沈先生,只要你不來糾纏我,就謝天謝地了。沒事的話,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