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榮國府時,林黛玉因為王熙鳳和史湘雲聯手的作為而感到有些難堪,但她向來是個孝順女兒,並不欲用此事擾了林如海,甚至還讓林紅玉和林青玉也不要在林如海面前亂說話,免得讓他擔心。♀******請到看最新章節*****
不過,林黛玉不想說,並不表示其他的僕婦也不會說。
出于對林家的忠心,古又有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的話,所以也出于主子被辱,那麼做奴才的也沒臉面的緣故,做奴才的自然沒有瞞著自家老爺的道理,因此,在宴席散了的那一天,林黛玉的女乃娘王氏就在自家姑娘休息之後,尋了個空兒,到了外書房去找老爺去了。
王嬤嬤雖然在旁人面前並不怎麼說話,給人一種沉默寡言的印象,但她實際上卻是極會說話的,起碼她現在把在榮國府里發生的事情說的是活靈活現,讓林如海听得是心中惱怒。
只是這王熙鳳和史湘雲是女眷,林如海便是再生氣也不該與女流之輩行那口舌之爭,而王熙鳳背後的榮國府與林家一向交好,而史湘雲身後的兩位史候素日里也與林如海並無齷齪,是以林如海決定先看看這兩家明日是否會有什麼表示,然後再決定該如何處理。
第二日時,賈赦與史鼐、史鼎府相攜來到林府,皆是一臉愧色的登門,隨行的奴僕則帶著自家老爺提選的禮物。
三人之中,就數賈赦最為羞愧難當的,要知道林如海平日里可是助他良多,誰知自己的兒媳婦卻是不修私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中出言羞辱林黛玉,與那史湘雲一唱一合的,把林黛玉比作戲子,實在是把賈赦陷入了不忠不義之地。
須知道,林黛玉是林如海的女兒,又是當今陛下的義女,親封的嫻雅君主,林黛玉若是沒了臉面,那就表示整個皇族沒了臉面,當今陛下沒了臉面。♀只要林如海為此心懷怨惱,在當今陛下耳邊挑撥幾句,那麼榮國府危矣。
畢竟賈赦能這麼順利的執掌榮國府,靠的就是林如海,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林如海當然也能讓賈赦及其家人再不見寧日。
而這,可不是賈赦願意看到的。
為此,賈赦一晚上沒睡好,輾轉反側的沒個安樂。
到了下半夜的時間,賈赦便索性起身去了書房,在書房耗了一晚上,第二日便撐著兩個黑眼圈,讓賈璉寫下了休書,若是林如海不能原諒榮國府,那麼榮國府便不能有這種害人精似的兒媳婦。而若是林如海原諒的前提是棄了這王熙鳳,那麼結果還需要另外說明嗎?!
總之,榮國府自是不能容下王熙鳳了的,只得此間事了,便把她遣回王家去,讓王子騰再好好教養一番吧。
賈赦能有此決斷,把王熙鳳趕出榮國府去,但史鼐和史鼎兩兄弟卻有些麻煩了。畢竟史湘雲是他們早逝的兄長,平日里他們都是多有寵愛,一來是為了名聲,二來也是因為長兄在時,往日里待他們也確實不錯,因此自然不能虧待了長兄留下來的唯一的女兒。
如今,他們平日里百般寵愛的佷女竟然鬧出了一樁禍事,得罪了林如海以及當今陛下,真真是禍起蕭牆,一個處理不慎,那麼他們兩兄弟也就別想著得個有實權的差事了,這保齡候以及忠靖候的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最重要的,還是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惹下了滔天大禍的史湘雲才好。
三人心有惶惶然的來到了林府,見到了林如海之後,由賈赦帶頭,說出了他們的來意。
三人先把自己挑選的禮物讓人呈了上來,之後,賈赦並不像史家兄弟,他心中倒是有數的,當即從懷中掏出他逼著賈璉寫下的休書,送于林如海看,想指著這個安撫了他。
林如海雖然自認不是個大方的人,可是此事並不是賈赦的過錯,如今他又送上了給予王熙鳳的休書,對著賈赦時,臉色倒是好看了些,也不讓賈赦回到客座,只讓他在自己的右方,又讓奴婢把茶給呈上來。
賈赦一看,便知自己的做法很對,心中也安樂松快了些。
隨後,林如海便問道︰「舅兄此舉,不怕那王家心中有怨?」
「如今我不怪他們便罷了,哪里容得下他們有怨的?」說起這個,賈赦那才是滿肚子的怨氣︰「這王家也不知道是怎麼教養女兒的,自那王家女兒嫁入我賈家,尤其是我們大房之後,那可真是沒個安寧日子
「哦?怎麼說?」林如海笑了笑,知道賈赦這是有怨氣要訴,因此便附合了他的話,讓他可以把話給說出來。
「這王家女兒自嫁進我們大房之後,卻偏偏不說孝順公婆,只以她那姑媽馬首是瞻,把我們這些正經的長輩拋在一邊。我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不就因為當時她那在二房的姑媽掌握著整個榮國府的錢財嘛。可是她卻忘了,我們大房才是榮國府正經的當家人,之前讓著二房,也不過是為著老太太。
可是這王家女兒倒好,自己幫著二房跑腿便罷了,還拉著璉兒也做了二房的小廝,卻不想想,這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怎麼可能成為一家。我看啊,她若是再年輕幾歲,怕是更願意做二房的兒媳婦,又或者珠兒還在,她便是成了妾室,也是願意嫁過去的
賈赦說到這里,越發的火氣上來了。他惱怒道︰「若是王家不來問倒還好些,若是來問,我倒是要先鬧他一鬧的。這王家女兒什麼教養啊,竟不是來做我兒正經的媳婦的,完全就是一個攪家精嘛
林如海唇角含笑,道︰「那王家有王子騰在,一時半會的你也奈何不了他。索性舅兄的為人我是向來知道的,你且放心,若是那王子騰敢為難了你,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史家兄弟一見,心中卻是越發難安起來。
畢竟史湘雲那是他們的佷女,若是就這麼舍棄了去,日後可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況且,也對不起在世之時待他們兄弟向來不錯的大哥啊!
是以,真真是讓人為難至極。
不過,史家兄弟中的老三史鼎倒是個頗有決斷之人,從他能在戰場上料得先機,然後當場果斷,近而因為大功而被當年聖人,如今的老聖人封為忠靖候便可得知。
當年,史家只有保齡候而無忠靖候,而史鼎則為大將軍,為朝庭征戰沙場,收滅了百赫國,使其為大明並入版圖,成了大明治下的百赫郡,如此大功,使得當時的聖人龍顏大悅。又逢其長兄史鼒病逝,而史鼐承了保齡候之位,是以聖人心中一動,便封了史鼎了個忠靖候之位。
看起來這一切頗為順理成章,實際上史鼎在這里面做了多少,又有何人得知呢。
只是後來聖人有些恍悟,便撤了史鼎將軍的位子,讓他做了沒有實權的候爺,這可比擁有實權,而且還是軍權的候爺,可要安全多了。
說不上這是好還是不好,畢竟成為一個候爺,可比成為一個征戰沙場,朝不保夕的將軍要舒服的多。
但有些可見,史鼎雖然對比起已經過世的史鼒如何尤未可知,但比起並無太大建樹的史鼐卻是更懂得取舍之道的。
看著林如海和賈赦相談甚歡,林如海甚至于當他們兩兄弟並不存在,史鼎已然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朝著林如海躬了躬身子,語氣謙和的說道︰「林大人,本候有禮了
林如海施舍似的抬眸看向史鼎,笑了笑,道︰「忠靖候爺多禮了,瞧忠靖候爺似乎面有憂色,可是有何疑難之事?若有,忠靖候爺又願意信任本官的話,不妨說出來一同商榷。興許本官能突然有個好法子,也幫忠靖候爺您解解憂啊?」
林如海的話听似像要為史鼐和史鼎兩兄弟解憂,但語氣卻隱隱帶著些威脅,讓史鼐和史鼎都驚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史鼎也因此越發覺得自己的作法再正確不過。
不過,就在史鼎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明顯察覺到不對勁的史鼐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眉頭緊緊的皺著。
史鼎深知現在實在不是勸史鼐的好時候,可是他又不能不理會史鼐的不安而不做任何反應。史鼎想了想,對著史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二哥且稍安勿躁,相信弟弟,有事回府之後再說
史鼎雖然有些不甘願,但是他也深知自己確實是個耳根子軟,有婦人之仁的性子,倒不如放手讓史鼎自己決斷,況且湘雲到底能不能保住,就看她的造化吧。史鼎知道,自己不該為了史湘雲而把史家其他的子女給忽略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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