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醒來,是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她晃晃腦袋,記憶出現了斷層,她不明白為何他們會束手就擒。
「你醒了?」碧奇風端了飯菜進屋,「一般人中了我配的無色香要睡一天,你一個小時就醒了。」
「是你。」溫柔擺出戰斗的姿勢,她記得這個女人嘴巴說了兩字,他們便停手了。「你會法術?」
「法術?」碧奇風哈哈大笑,俯身湊近溫柔,眼神閃爍些許惡作劇意味,「請叫我言師。」
羌族人信奉「言」,大巫師也稱言師,羌族下一代的言師便是碧奇風。
「語言的力量」,溫柔很快領悟,她放松身體,「我餓了。」
「哈哈」,碧奇風極有興趣地盯著溫柔,「從來沒見過你這般有趣的人,怪不得娜拉文琥會違背珍姨的命令娶你。」
溫柔邊吃邊跟碧奇風說話,碧奇風不知是太自大還是單純,根本不防備溫柔,溫柔得到了很多消息。
「好好休息」,碧奇風替她蓋上被子,「我的妹妹。」
娜拉文琥倚在門口,「她怎麼樣了?」
「你不是知道」,碧奇風討厭他的明知故問,「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你喜歡他」。從小一起長大,娜拉文琥自問還是能猜到幾分碧奇風的心思,「外面的男人有這麼好嗎?」娜拉文琥皺眉,羌族男子哪一點比不上外面的男人。
「一見鐘情」,碧奇風眼神痴迷,像極了戀愛中的女人。「沒辦法,誰讓他們長得英俊文雅。」
謝寧楓被關在監獄里,這里平時關押逞凶傷人的羌族人。因為羌族人力氣大,所以監獄加固了幾次,免得有人越獄。謝寧楓轉動腦袋打量四周,有臨時搭的床鋪,還有臉盆架子,馬桶,桌上有吃的喝的。這哪像坐牢,度假還差不多。
牆上有個小氣窗,一棵綠樹的枝椏伸進窗內,使人充滿了希望。
吃了飯,謝寧楓躺床上休息,事情都弄清楚了,他現在就等人來找他。他閉上眼楮,內力運轉一周天,正要結束時,丹田處像是火山爆發般,內力洶涌而出。他暗道一聲不好,盤腿打坐,用蘭爺爺交給他的方法壓制內力。
碧奇風站在外面,靜靜等著謝寧楓睜眼。她認真觀察謝寧楓,五官硬朗,給人英氣十足的感覺,嘴唇薄,但唇形好看,跟他接吻一定不錯!身體健壯,她可以想象月復部的八塊齊整月復肌。可惜,再優秀,他也不是燕文北。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謝寧楓很早就察覺碧奇風的存在,起初他以為碧奇風只是好奇,過會就離開,沒想到……「你有事?」
「啪啪啪」,碧奇風鼓掌,「特殊部隊的謝隊長果然名不虛傳。」
「你不是來贊賞我的。」謝寧楓暗中觀察,「那麼就只有跟我談條件的?」
「聰明。」碧奇風暗道,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我知道這次反叛必定會輸,我可以放你走,甚至幫你救那個叫溫柔的女人,我只希望所有的事情可以和平結束。」
「這次的事鬧得有點過分」,謝寧楓不能答應,「我做不了這個主。」
「你會同意的。」碧奇風一臉篤定的樣子,使謝寧楓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些期待。
玉石會莫名其妙地結束,而各國的一些重要人物並未回國,各國的大使紛紛打電話給外交部,進行交涉。
倭國商人阪田四郎左擁右抱,銀花跟火花賣力地灌酒,任憑阪田一雙咸豬手在肌膚上揉搓。「阪田先生」,白石穿著西裝,一副金邊眼鏡遮住了他眼底的鄙夷,「豐田大師何時會來?」
「他嘛?」阪田打了個酒咯,一雙醉眼朦朧瞅著白石,「誰知道呢!」
「多謝。」白石微笑,「你們好好照顧阪田先生。」他起身離開。
白石坐車來到娜拉家,接待他的卻是珍姨。白石擦擦金邊眼鏡,「難道文琥真的被那個女人迷住了?」
「豈止是迷住」,珍姨平靜敘述事實,「文琥恨不得把心掏給她。」
白石跟珍姨說了事情的進展,珍姨雖然著急,但也無計可施,畢竟本田奎能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玉石鎮的事很快傳到政界大佬耳朵里,九大委員、盛將軍、連老、溫老一起召開一次緊急會議。容真卿一臉病容,在座的都明白容家唯一的子嗣就在玉石鎮,容真卿能不著急嗎?
「他們有什麼要求?」連老打斷溫老的長篇大論,直接挑明了目的。
「有」,國安部部長凌雲道,「承認羌族**,不得干涉羌族內部事務。」
「就這麼簡單?」連老問了一句,「我還以為他們要求我們割地賠款呢!」
「其實也變相算是割地賠款」,張委員道,「失去玉石鎮,失去玉山,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大損失。」
容真卿沒料到連老這次竟然如此好說話,姓連的不是最討厭割地賠款,為何會同意呢?他朝溫老使了個眼色,溫老會意,「老連,你是不是早有主意了?」
大家都看向連老,連老笑笑,「養一只不听話的狗,簡直浪費糧食。」
碧奇亙接到容真卿的電話,喜出望外,連連保證一定保護好容清。事情發展到現在,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玉石鎮的事注定還有一番波折。
酒店內,發生了第四件慘案,死的人便是倭國商人阪田。
「阪田是誰殺的?」按照他們計劃好的,另外三起案子是個煙霧彈,給駐邊衛封鎖邊境的機會。「我們的計劃里根本沒有這一環。」
「族長」,海斯特站起來,「我可以擔保不是我們做的。」
「請的是哪位殺手?」娜拉文琥利眼看向大巫,「他收了別人的訂金。」
「是的。」一道影子忽然出現在娜拉文琥的身後,手中長刀飛快刺向娜拉文琥的要害。
離娜拉文琥最近的珍姨撲向娜拉文琥,長刀刺進血肉里,又生生拔出來。「定。」
大巫志得意滿,可是影子兄不受他控制,一個反手刺向娜拉文琥,娜拉文琥一腳踢開刀子。海斯特把人拉到身後,拿起彎刀跟影子兄對打。
海斯特是羌族第一英雄,武功很高,但跟影子刀對刀間顯然略顯吃力。白邊掏出槍,片刻後,瞄準了影子。
槍口硝煙猶存,白邊瞪大眼楮,影子竟然沒事,他是怪物嗎?
會議室內不利于海斯特發揮,他準備把人引到外面。風從打破的窗戶里吹進來,影子消失了。
眾人把娜拉文琥護在中間,過了一會兒,確定危機解除,娜拉文琥急忙叫醫生救治珍姨。
「族長」,醫生摘下口罩,搖頭,「您進去看看珍姨吧!」
珍姨躺在手術台上,嘴上戴著氧氣罩,旁邊儀器上心跳一直在緩慢下降。「珍姨」,娜拉文琥握起她的手,「你會沒事的,你還要看著我跟溫柔結婚。」
「文琥」,珍姨費力地摘下氧氣罩,「听話,不要娶那個女人。」
「珍姨」,娜拉文琥內心劇烈斗爭,「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幸福生活嗎?沒了溫柔,我這輩子都不會笑了。」
「隨便你吧!」珍姨累了,「文琥,你很聰明,可太感情用事,沒了愛情,人照樣活著。即使我不逼你,以後也會有很多反對的聲音。」
「只要珍姨不反對就好」,娜拉文琥一改方才的躊躇,「至于其他人,我顧他們做什麼。」他有信心擺平面前的障礙。
「珍姨,珍姨……」,他害怕地轉頭,心跳已成了一條直線,儀器的鳴響提醒他珍姨去世的事實。「珍姨……」
在手術室里,他不再是羌族族長,他可以像個孩子伏在親人身上盡情痛哭。
「誰?」溫柔睜開眼楮,黑暗中有人在注視她。
「溫柔」,娜拉文琥站在床前,「明天,你跟我出席珍姨的葬禮。」
「我干嘛……」溫柔的話未說完,娜拉文琥捏住她的手,「你必須去。」
「乖。」娜拉文琥輕撫手臂上的紅痕,「只要你听話,我一定好好疼你,我們一定會永遠幸福。」
這人瘋了!溫柔連忙穿好衣服,腦海里裝著碧奇家的地形圖,避開巡夜的守衛。她走出假山,一個女人身影擋在她面前,「跟我來。」
碧奇風,溫柔猶豫了會,便跟上碧奇風的腳步。碧奇風將她帶到關押謝寧楓的監獄,用從士兵手里搶來的鑰匙打開監獄。謝寧楓听完溫柔講述的事,他立刻跟二人離開。
「駐邊衛那里有我的兄弟。」老三跟大眼肯定也在白邊手里,「我必須帶他們走。」
碧奇風二話不說,調轉車頭,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驚動了監獄里的人,與此同時,謝寧楓逃獄的事情也敗露了。驚險刺激的逃生路開始,碧奇風將離合器踩到底,毫不猶豫地往前沖,把一個個擋路的人撞到一邊。
「這個給你們」,碧奇風把槍交給他們,「我的安危就靠你們了。」
大火力的機槍掃射而來,謝寧楓跟溫柔一左一右拿起沖鋒槍還擊。溫柔不習慣用槍,她把槍給了謝寧楓。啾啾飛上天空,「啾啾」地喊著,從士兵面前掠過,士兵手上的槍支空空如也。
「干得漂亮!」碧奇風從後視鏡看到這幕,「那是你的寵物?」
「是我的家人」,溫柔糾正她,「它叫啾啾。」
謝寧楓換上彈藥,繼續跟外邊的人對戰。
碧奇風車技很好,在離駐邊所一條街的距離時,他們終于把人甩掉了。「你為什麼幫我們?」
「還記得我的條件嗎?」碧奇風打開車門,風卷起她的頭發,溫柔驀然覺得碧奇風也是一個寂寞的人。
「我答應了。」謝寧楓想到上面已答應了,也就不再堅持。
「謝謝。」碧奇風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