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吧!」周婉玉今兒只是一個人出來的,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帶。但要是仔細的觀察一下她的裙裾,就會發現,上面沾了幾根枯草落葉,大約是從哪個地方鑽出來的。
「是誰說的都不打緊,反正咱們就是不該相遇!」苗吟舒可是惦念著要與小男盆友飛馬約會呢,哪里願意跟她在這里閑墨跡,丟給她一個沒好氣的道眼神之後道,「既然咱們都不願意見著對方,那這會兒就當是誰都沒有看見誰好了!回頭不見哈!」
說完,一手牽了費昀熠的大掌,就要從周婉玉的身邊走過去,人家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與情哥哥相擁著在最接近星星的天空中漫游了襞。
「你給我站住!」周婉玉卻是哪里肯放過她,縴細的手臂一橫,就擋在了他們面前,凶狠驕橫的道,「你害得我被我爹關禁閉,哪里能夠這麼輕巧的讓你躲過去的!」
「原來如此啊!」聞言,苗吟舒毫不客氣的大笑了起來,「我說你什麼時候膽子大的大晚上的上街不帶那些個狗腿子了,原來是被關了禁閉,偷偷從家里逃出來的呀!」
「你~」被苗吟舒一言道出真相,周婉玉不由的惱羞成怒,揮起手掌就要向著她臉上扇過去。
別說苗吟舒不會讓她打到,就是費昀熠就站在她身邊,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別人家當面打耳光。心念一動時,另一只大掌已經快速的揚起,一把就捉住了周婉玉的手腕,語聲低沉,面目含霜道︰「周小姐,請你自重!」
「你放開我,我就要打她,誰叫她那麼可惡!」周婉玉哪里肯听,又見費昀熠一向是那種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模樣,原以為自己只要用力掙扎就能很快的掙月兌,然後給那個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不識貨的黃毛丫頭一頓好打。
可是,任她怎麼樣用力掙扎,手腕上的那只火熱大掌就像是鐵鉗一樣鉗的她動憚不得。而自己越是掙扎,手腕上也越發的疼痛了起來竭。
這個時候,她才算是第一次正眼看著費昀熠。只見面前的這位少年唇紅齒白,膚若凝脂讓身為女子的她都不由的妒忌三分。神采熠熠的眼眸如同天上閃爍的星子一般,在夜色中與天幕中的繁星相互輝映。即便顯得嚴肅而肅凝,卻仿似漩渦一般能夠將她的心神全部吸附而入。
俏臉莫名的熱燙了起來,更感覺手腕處他的大掌下的肌膚如同火燒一般的炙燙的心都控制不住的狂跳了起來。
原還是一副凶神惡煞般的驕橫,此時卻忽然嬌羞的微微垂下了臉,還一副欲語還休的偷睨著他,上下的打量他頎長的身材,也不知陷入道什麼樣的一種遐思中去了。
都道旁觀者清,還真是果不其然。費昀熠一心防著周婉玉還要打人,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可一旁的苗吟舒立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丫丫的!這小妞含羞帶怯的神態和偷眼看人的模樣,不就是傳說中的陷入愛河了嗎?
小費哥哥可是她的,誰都別想奪走,不然一定廢了她!
狠狠的挖了一眼這個不知羞恥的小丫頭,苗吟舒杏眼一瞪道︰「昀熠,快放開周姑娘,咱們還要急著趕路回家呢,別再這里跟她沒完沒了的蘑菇!」
「好!」費昀熠听話的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飛快就放開了周婉玉的手,但是依舊戒備的防止她再有打人的傾向。
「你才是蘑菇呢!你是一只長不大的蘑菇!」可憐的周婉玉不懂啥叫「蘑菇」,還以為苗吟舒是在罵人呢,一邊還羞紅著臉,一邊不甘示弱的罵了回來,再一邊偷看費昀熠的臉色︰唔~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位少年是這麼的能夠扣動人心呢?早知道這樣,上次她就不應該上米鋪鬧事了,會不會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呢?
(筆者暈倒,你這會兒是在給人留下好印象嗎?果然,陷入愛河的女人都是白痴,古往今來都一個模樣)
這可是說中了苗吟舒的軟肋了!想當初~啊,不是!想她後世之時,可是個身材苗條,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標準一六五身材的美眉,踩著高跟鞋走路絕對是風姿綽約,吸引無數傾慕的目光。
哪里知道穿個越居然變成一顆小豆芽!
本來就在頎長的如玉樹臨風的小費哥哥面前有些自卑的自慚形穢,一心想著要趕緊的長大長高,每天不是牛女乃就是豬蹄炖黃豆。
如今,這麼悲催的現實竟然被一個討人厭的小丫頭當場說了出來,苗吟舒當真是氣怒攻心的恨不得毒啞了周婉玉的嘴。
當然,那種害人的事情,咱是文明人,不會擅自胡來的,可是卻管不住嘴巴不毒一把了。
「你不是蘑菇你長得大,可是偏偏就是長了一顆繡花枕頭的腦袋,外加蛇蠍一般的心腸。成天沒事干,不是大街小巷的禍害四方就是東竄西走的惹事生非。你看你那長手長腳的像蜘蛛,就差上面再長些惡心的毛毛;再看你那草包的腦袋像圓球,要是當足球來踢,說不定國足一定沖出亞洲;再看看你那一雙眼白多眼黑少的死魚眼,扔進大海里面也沒有鯊魚敢過來咬上一口;再有你那粗的
tang跟水桶一樣的腰桿,我還真是怕哪個男人手臂細一點的,絕對會被你的腰肢給壓斷了……嘖嘖嘖!我都不願意再多說你什麼!你要是識相一點的,趕緊回家繼續面壁思過去,別的出來閑晃,嚇死了人,你家老爹還要替你拾掇!」
一口氣罵了個過癮,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其中的幾個特定名詞,終于趁機泄了憤的苗吟舒覺得胸口的郁氣已經盡數散去,立即扯了扯亦是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費昀熠道︰「走了!咱們該回家了!」
「哦!好!」費昀熠一直知道他家的吟舒妹妹是絕對有兩把刷子的,伶牙俐齒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可是,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罵人罵的這麼順溜,中間連一口大氣都沒有喘息一下,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皎雪則略感汗顏的微微側過了頭去,很想要說︰這個主人還真是不好惹的!自己還是乖乖的任她奴役吧,別的得罪了她也被罵個狗血噴頭還不知道她在罵些什麼東西。
識時務為俊馬啊!
而被罵暈了的周婉玉還在原地琢磨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馬蹄聲終于將她驚醒了過來。一凝目,只見倆人一馬已經悠哉悠哉的走了幾十步遠了,手腕上只留下一片被抓的紅痕和殘留的熱度。
「哼!長不大的小蘑菇,你可別得意!」不過,要是被那一通罵就罵的打了退堂鼓,可不是周家大小姐的作風,只見回神的她對著他們的背影揚高了聲音大叫道,「看我不打敗你,我就不姓周!」
苗吟舒惡寒的腳下趔趄了一下,當然听得明白那周婉玉是什麼意思,一邊感嘆古人果然早熟的很,一邊偷睨身旁的人,欲言又止的倒是猶豫不決了。
「怎麼了?」可是沒心沒肺的費公子大約是沒有明白那周小姐的心思,見苗吟舒猶疑的表情,立即關心的問道。又覺得她大約是害怕周婉玉的報復,立即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嗯!」苗吟舒立即給足了費昀熠面子的重重點頭,又自信的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他們傷害不了我的!」
自己空間里的寶貝可是不少啊,還真是不擔心會被人偷襲。
「還是小心為上,他們在暗,咱們在明!防備著總是不錯的!」不知不覺中,費昀熠似乎成熟了不少,說出來的話也顯得老成了許多。
「嗯!好!」立即乖巧的應聲,雖然後世也沒有什麼戀愛經歷,不過,言情小說看過可不少,知道再厲害剛強的女人,一定要有小女人的貓性,不然太過強勢的話,男人一定會早晚受不了而離開的。
出了城,苗吟舒率先翻身上馬,費昀熠緊靠著她坐在她的身後。微涼的夜風中,驀然貼近的熱度,竟讓苗吟舒不由得微微熱了臉頰,索性費昀熠是在她身後的,不曾看見她臉上的異變。
「抱緊我哦!」握住韁繩的手也不由的微微一顫,說出的這四個字為何也帶點輕顫呢?
「呃?哦!好!」三個簡單的單音節,卻也泄露了費昀熠此時也同樣緊張的心境。
來時共騎一騎時,因是在平地,所以,他只要規矩的夾緊馬月復,防止自己掉下馬就行,雙手可以只輕輕的擱置在身後的馬背上。
可是,這既是要上天,那麼自然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仍如來時一樣騎馬的話,指不定半空中身子一個不穩就被摔落下來了呢。
可是,可是,要抱緊她的話,該怎麼抱呢?是摟著她如弱柳一般的小蠻腰,還是環著她單薄的雙肩,還是其他——別的地方呢?
忽然間就感覺無從下手的費昀熠猶豫著,雙手上上下下的移動,不知該放在哪個位置才是最合適的。
而前面的苗吟舒當然不是真正的十四歲的小吟舒,而是一個已經二十出頭的靈魂,自己的那四個字出口之後,心跳已經不能如正常一般的跳動了,「噗通噗通」的都將整個大腦都佔據了。
即使略微感覺到身後那人的猶豫,但她此時也沒法灑月兌的讓他隨便抱著自己哪里都好。
于是,時間就仿佛這樣靜止了下來,兩顆年輕的心各自在胸腔內狂跳著,誰也無法再吐出一個字來。
他們是就此石化了,可是皎雪可沒有啊!
等了半天也不見主人下達起飛的命令,害得某馬還以為自己方才是不是有一瞬間的耳聾,沒有听見主人的發號施令,實際是主人早已經下過命令了的。
再等了一會兒,自己的背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這讓皎雪大大認為一定是自己方才沒有听見,那它就趕緊起飛吧!這樣想罷,它刺啦啦一聲低鳴,前蹄蹭了數下地面。
然後,馬頭上一根漂亮的犄角閃著銀白色的光芒應運而生的同時,馬背上的一雙翅膀也瞬即舒展開來,腳踏空氣,扇動著美而夢幻的雙翅,朝著夜空翱翔而去。
「啊~呵~」猝不及防的兩人同時一驚之後又是一陣輕喘,兩顆狂跳的心越發的控制不住的像是馬上就要躍出胸腔來一般。
因為皎雪的這忽然起飛,驚惶之余的費昀
熠已經來不及思考別的,一把便摟住苗吟舒的縴腰,以防自己被摔下馬背去。
「那、那個,昀熠,你快看天空,是不是覺得星星離咱們好近啊!」為了掩飾自己狂野的心跳,和忽然竄上的某種想要回頭的渴望,覺得自己還不應該以著稚齡之軀去禍禍也同樣還未及冠的費昀熠,苗吟舒只能以別的來轉移彼此之間的注意力。
身後的費昀熠當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要不是為了小命要緊,他真的很想要收回這個讓他思想跳躍的非常厲害的小擁抱。所以,聞言之後,立即配合的忘記兩人此時的狀態,趕緊抬頭看向頭頂的夜空。
如黑綢一般的天幕中,一彎月牙兒銀光淡淡,因為少了月華的光芒,漫天的星子閃耀的分外惹眼。
不知是因為太過靠近天幕的關系,還是此時的心境不同,費昀熠竟有想要上天摘星的一種沖動,不由得月兌口而出︰「飛騰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前面的苗吟舒輕輕一顫,咋覺得兩句詩有些耳熟呢?不過,貌似前面那倆字是「高樓」來著。呀,不管他,自己肚子里可沒多少墨水,有的也是偷襲來的,還是不要在這里顯擺了。
不過,她似乎應該跟她家小費哥哥說明白點,這天空看著好像挺近的,其實遠的不是一點點。古代那些啥啥啥的傳說都是糊弄人的,亮晶晶的星星要是砸下一顆來,管保你一條小命玩完兒。所以,你可千萬別想著要去摘啊!
可是,該怎麼說明呢?這個時候可還是很相信天上有神仙的說法的!而且,她要是真把這些夢幻的神話給戳破了,那又該如何解釋皎雪的來歷呢?
嗚嗚!想想還是算了吧,咱就只當沒听明白小費哥哥的意思,裝聾作啞為上上策。
「如此飛在半空,竟覺得城中的燈火亦是如星星一般閃爍呢!」幸好人家小費哥哥也沒有真的想上天摘星星,只是感嘆了一下子之後,立即又俯瞰大地。赫然發現縣城中還有數盞燈火亮著,在夜風中,竟也似天空中的星子一般。
「是啊!」苗吟舒也不由的感嘆,想著要是能帶著他去一趟後世,坐在飛機上看地面該有多好啊!那霓虹閃爍下,可真是要比天上的恆星還要多了呢。
「我以後還可以與你一起飛翔在空中嗎?」忽然,費昀熠驚喜的語調微微一變,變得溫和柔煦,如同此時吹拂在身上的夜風一般輕柔,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嗯!」心尖兒微微一顫,苗吟舒如被催眠一般的低低應了一聲,恍然覺得好不容易正常的心跳又開始鼓噪了起來。
敏銳的耳畔似乎還被兩片柔軟輕觸了一下,激得她一個機靈,渾身酥軟,僵直了身子不敢動彈。
幸好他也不過就是輕輕啄了一下,之後就沒再有其余的大動作,一路安寧的回到了十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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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周婉玉還真是個性情中人他人。啊!呸,應該說是個臉皮厚得賽城牆的刁蠻大小姐。
曾經毫不知覺費昀熠因為冷劍霄的存在而大吃飛醋的苗吟舒,此時可是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了啥叫看別的女人不順眼了。
記得那夜兩人共乘一騎回到家,各自懷著五份甜蜜和五分悸動入睡之後,第二天原還想要再增進一下感情呢,卻不知,從縣城習武回來的費昀熠身邊,多了一個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蟲。
「費昀熠,她怎麼在你家?」又帶著愛心蛋撻去里長家明著串門,實則是想要見一見情郎的苗大姑娘一進門,就看見一身粉裝的周婉玉居然堂而皇之的站在費昀熠的身邊。一看是她,居然還給她甩臉子,只讓苗吟舒立即覺得大腦轟然一聲炸響,如同斗雞一般的伸長了脖子河東獅吼了起來。
嚇得聞到香味也跟著出來迎接的小月月差點就沒直接撇嘴流淚。
費昀熠自然也沒有見過苗吟舒這麼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暴怒模樣,小心肝顫了幾顫,趕緊的張口解釋︰「不是我要帶她回來的,是她跟著怎麼也打發不走!」
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要相信她家小費哥哥絕對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苗吟舒努力的給自己作著思想工作,為了不遷怒與費昀熠,只能憋著怒氣賺瞪向罪魁禍首質問道︰「你不是還在家關禁閉嗎?怎麼又偷溜出來了,小心我去你家告狀!」
「哼!你去啊!你去啊!」周婉玉一改昨晚的吃癟,得意洋洋的瑟道,「我告訴你,我今兒出門是我爹允許的!還有,我還必須得告訴你一件好消息!」
「什麼?」直覺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可苗吟舒還是忍不住接口問道。
只見周婉玉忽然一把抱住費昀熠的胳膊,就在費昀熠今兒苗吟舒就要同時炸毛時,丟下了一句絕對是比原子彈威力還要大的話來︰「我爹知道我看上了費公子了,已經準備派人來里長家說親的,我今兒先來看看他的!」
「什麼?」費昀熠驚得臉都白了!
「你說什麼?」苗吟舒是氣得臉都漲紅了,「你個不要臉的臭女人,有你這麼臉皮厚的倒追一個男孩子的嗎?」
還說親呢!怎麼不干脆羞得一頭撞在牆頭一了百了了?
好吧!苗大姑娘十分的激動,一時間也忘記了其實自己也算是倒追小費哥哥的。但是,人家的目的是不一樣的,人家是一見鐘情的不是嗎?而且,人家她是善良又勤快的小蜜蜂,一定配得上如謫仙般飄逸灑月兌的小費哥哥!
可她周婉玉算是什麼東東啊!不過就是仗著老頭剝削老百姓再加見利忘義的攢了一些家財,她自己就是個標準的不學無術、還驕橫野蠻的富二代,哪里配得上她家的小費哥哥?
「臉皮厚又怎麼了?不要臉又如何?」可周婉玉還真不是一朵小百花,更不是任人宰割的那種,緊巴著費昀熠就是不肯松手,也不管費昀熠急得快要冒汗了,雙手緊緊的糾纏著他的手臂,一邊不忘跟苗吟舒回嘴,「只要我成了費公子的未婚妻,你就啥都不是了!」
好一個啥都不是!霎時就激得苗吟舒臉上青紅交替的如同暴風雨來的前兆。
只見她忽然將手里的食盒往一邊嚇得戰戰兢兢的小月月手上一送,並對她道︰「小月月,你往邊上站一點兒,吟舒姐姐今兒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不要臉的臭丫頭,讓她知道啥叫先來後到,奪人所愛的後果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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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主權的吟舒妹妹帥不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