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只要從空間里拿出來就是,不但能省下銀子,還能給他們一個震懾,也讓苗景甫好好的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那種可以任他拿捏的弱女子,也算是給她爹一個小小的警醒,希望他看清楚形勢,別的最後鬧僵了,可就不好收拾了。ai緷騋
「人參和靈芝確實珍貴,所以,我此次也不過就是給女乃女乃和娘親帶了些。女乃女乃年歲大了,需要好東西補補,娘親的身子骨不好,自然也是需要補的。倒是委屈了爹爹和兩位姨娘,收下舒兒的一份薄禮吧!女乃娘!」
「是!小姐!」翠姑立即將手中的三個錦盒一一交給苗景甫他們。
苗景甫很快就收回方才異樣的表情,苗喬氏和苗黃氏卻因為听說自己的禮物只是一份薄禮,覬覦著人參的心立即就沉了沉,臉上也明顯的露出不悅之色。
「大小姐客氣了!能想著我與三妹,咱們已經很知足了!」苗喬氏更是陰陽怪氣的一邊說話一邊打開錦盒,卻在看清了里面的禮物之後,臉上立即又換了一種顏色,並趕緊的催促慢條斯理的苗黃氏,「你快打開看看你里面的是什麼?」
苗黃氏是站在苗喬氏身邊的,自然已經看見了那里面是什麼禮物,臉色也是稍稍驚詫的變了變,便在苗喬氏的催促下打開自己的錦盒,引來了一眾下人的揣測。
苗吟舒見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面上依舊帶著笑,且略表歉意的道︰「二姨娘,三姨娘,還請二位姨娘不要嫌棄舒兒的禮物小。只是,家中與我已經斷了十多年沒有聯系,舒兒並不知道家中已經多了兩位姨娘和弟弟妹妹,因而給姨娘們和弟弟妹妹的禮物,都是在進京後隨意買的,不合心意的話,還請兩位姨娘和弟弟妹妹見諒!不然的話,我定然多帶幾顆靈芝回來了。」
她這一番話看著是客氣而有禮,謙虛得很,實則卻是在暗諷苗家人將她丟棄在窮鄉僻壤之中不聞不問。又點明給他們的禮物是在京城買的,也就是貨真價實的。只要是活的人,自然認得清真金白銀。
何況,兩人得到的還都是京城最有名的洪寶閣的首飾呢!這洪寶閣的首飾還真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就算是苗家也有能力添置,但卻還是不大舍得的。畢竟,不要說是連耳環、項鏈、手鐲、步搖在里面的一套首飾,就是單獨的一件兩件,也是苗景甫絕對不會出手給妾侍買的。
不錯,苗吟舒送的正是這四樣齊全的一整套。苗喬氏的是碧玉的,苗黃氏的是黃玉的,另還有苗吟蝶的也是一整套的首飾,是白玉的。
這三套首飾可是要三千多兩白銀,貨真價實的不帶半點欺詐。因此,苗喬氏和苗黃氏的臉上變化才會那麼大。
當苗吟蝶手中的白玉首飾和苗智明的一套靜墨齋的文房四寶都展現在眾人的面前的時候,可是連苗景甫都不由的動了顏色,臉上陰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
苗吟舒只當沒有看見他的臉色變化,見他並沒有打開他的禮物的意思,便討好的說明道︰「女兒知道爹爹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送給爹爹的是千年的何首烏,具有強腎養肝、健壯體魄的作用。爹爹可別嫌女兒出手太輕啊!錙」
輕!呵呵!他肯定是不敢說的,若是說女兒送的已經是千年的何首烏,他還覺得禮輕的話,那讓他將整個苗府都翻個底朝天,也拿不出一樣能和苗吟舒出手的其中任何一件相媲美的了。
「舒兒的心意為父心領了!」除了這樣說,苗景甫再也說不出其余的話來,不過,心中自是疑惑的。昨日,他因為一心有著自己的打算,所以並未曾注意那名並未曾開口說話的年輕男子。但今日苗吟舒的這一番大手筆,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事情,並猜測她能出手這麼大方,是不是跟這個男子有關,便試探的問道,「只是,讓舒兒花費了這許多,為父覺得汗顏啊!」
汗顏嗎?我還真是看不出來!我看得出的就是你叫我回來絕對沒好事!
苗吟舒暗暗月復誹了一把,面上卻依舊保持淡淡的笑容︰「爹爹說哪里話來,孝敬祖母和父母,友愛兄弟姐妹是為人子女應當做的事情!何況,這些都是小意思,當真是不足掛齒!」
「小意思?!」苗喬氏驚呼了一聲,口氣中更是不可置信的很,且還忍不住譏諷了一下道,「大小姐,您可千萬別打腫臉充胖子啊,你這一趟禮送的可別傾家蕩產了才好!」
「欸?二姨娘說哪里話來,區區萬兩銀子還真是傾不了我的家蕩不了我的產呢。何況,就算是我一無所有了,我這不是還有女乃女乃、爹娘和兩位姨娘愛護著我嗎!」苗吟舒輕描淡寫的說著,末了還認真的看著苗景甫來上了這麼一句話,「爹,您說,女兒說的對不對?」
苗景甫正為苗吟舒所說的「區區萬兩」四個字而驚詫的瞪大了眼楮,此時見她面對著自己如此問著,只能收斂震驚,點頭道,「那是!那是!舒兒也是為父的女兒啊!」
而眾人則早已經被那區區萬輛四個字震驚的到吸著冷氣,不可思議的看著苗吟舒,暗想著,難怪大小姐身邊不但帶著翠姑,還另有丫鬟伺候,那個英俊的年輕男子說不定是她的保鏢呢,畢竟她這次帶的禮物可真是價值萬兩白銀的。
再看她身上的穿著,昨日是先是披著不知名的厚重大氅,之後又換了狐皮的披風。今兒則是輕柔的貂皮披風,雖然脖子上的圍脖似被火燙燒過的有些焦黑了,但應該也是狐毛一類的。
而且,昨日來時大約是因為趕路,頭上的發飾非常的簡單,但今日卻是大大的不同了。
一枚鳳頭青玉簪斜斜的簪在發髻上,鳳頭的口中含著一顆小指大小的瑩潤珍珠,以金線串了兩串顆顆一般大小的翠玉珠子,隨著她說話或是走動時輕微的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若是他們不是看錯的話,這一枚青玉簪的價值大約都能是一整套首飾的價值了。
鬢邊綴著幾朵同色的珠花,亦是瓖嵌了手指大小的珍珠,雖不是珠翠滿頭,但簡潔中不是優雅大方,更顯得鳳頭青玉簪的名貴。
「看來大小姐這些年的日子過得不錯,老爺您平日里一直擔心著如今倒是應該安心了呢!」苗黃氏不愧是苗景甫最寵愛的妾侍,一見他面上尷尬,立即如此說著為他解圍,同時又體貼的問出苗景甫自己絕對不可能問出的問題,「大小姐,不知這些年您遠在蒼城,是怎麼生活的呢?」
苗吟舒聞言,又打掃了一眼其余人,只見苗夫人的關切之情最深,便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拉著她的手道︰「說來也是我運氣好,或者說是小兆兒是個旺家的孩子。以前,我與女乃娘的日子過的甚是清貧,但小兆兒出生的那年冬天,我竟意外的在山上找到了一株數百年的人參,足足賣了好幾百兩的銀子,便與女乃娘一起過上了好日子!」
見苗吟舒說得這般的輕描淡寫,眾人自然是覺得不大相信,苗喬氏又忍不住含諷的道︰「大小姐,你不過是挖了一株人參得了幾百兩的銀子,您可別跟咱們大家說,你那些銀子會生小銀子,才能如此大手筆的揮霍吧!依我看,就是兩支人參的價錢,恐怕也就只能買你頭上的那一支簪子了!」
苗喬氏這話中雖然含諷,但是,卻不難看出妒忌的味道更重。
「呵呵呵!二姨娘真會說笑話,那銀子怎麼可能生出小銀子來呢!」苗吟舒也不惱怒,仿佛就听不懂她話里嘲諷的意思,又掃了一眼眾人,慢條斯理的接著道,「不過呢,銀子是不能再生出小銀子來,可是,其余的東西卻是可以的啊!」
「哦!舒兒,快說說是什麼?」老夫人立即感興趣的問道,她可沒有料到這個從小被拋棄在外的孫女兒居然大富大貴了,心里自然有著別的打算了。
苗景甫眼光一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也同樣靜等著苗吟舒說話。
「其實啊,也沒什麼,只是小兆兒出生的那日,瑞雪兆豐年,不但讓我偶得了一支人參,更是讓我突發奇想的有了一個主意,想著是不是可以自己栽種草藥,于是……」含笑著將苗家人的所有面色變換看在眼中,苗吟舒將自己種草藥賣錢的經歷簡略的說了一遍。
當然,該隱藏的還是要隱藏的,該拿出來震懾的就必須要拿出來夸大其詞,這樣才有效果不是。
就這樣,大年初一的拜年就變成了大家听著苗吟舒講故事,老夫人和苗夫人自是又是唏噓又是欣慰的一左一右拉著她的手時不時的落淚,也算是喜極而泣。
苗喬氏妒忌的心里癢癢,真是恨不得自己當初也該生對龍鳳雙生子,將自己的女兒送出去,或許這次回來的是自己富可敵國的女兒,隨時都有最珍貴的人參和靈芝供自己享用。
苗黃氏心中自然也有想法,只是為人比苗喬氏更為深沉一些,除了微微動容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苗景甫的話也不多,大多時候就是在安靜的听她們祖孫三人敘舊,目光卻是若有似無的落在翠姑的身上。
只見翠姑大約也是養尊處優了許多年,身形縴適度,膚白潤澤。退卻了當年出門時的青澀和茫然,如今,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風韻出眾的時候。再加上看得出自己那個女兒對她真是不錯的,衣裳的料子也都是上好的綢緞,剪裁合體,更顯成熟而有韻味。
再看倚在她身邊的三四歲的男童,一抹算計在他眼中劃開。
這一聊就聊了一上午,用過午飯之後,苗吟舒覺得困倦,便帶著翠姑他們回了自己的院落,準備好好的補一補眠、
苗夫人時刻想要與女兒親近,便非要送她回院子,娘兒倆便又一路絮絮。
老夫人目送著他們離去之後,便對眾人道︰「你們都散了吧,景甫,你隨我來!」
「是!娘!」苗景甫眉尖微微一動,大約是猜想得到老母親想要跟他說什麼,不敢猶豫,自己應聲。
母子二人一路無話的到了老夫人所居的院落,遣散了下人之後,老夫人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如今,你是準備怎麼做?」
「母親又是如何打算?」苗景甫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意思,反而反問著。
「哼!你的精明倒是在老婆子面前都要賣弄了!」老夫人哼了一聲,卻又是無可奈何,誰叫這是她生的兒子呢。但熟話說姜是老的辣,老夫人自然也不可能因為兒子這樣一說便無能為力了,繼續道,「反正,孫子我要,孫女兒我也不舍得,你是他們的爹,這個家的一家之主,總要顧及家中安寧為先!」
這個皮球踢得可真好,卻是叫別人為難的堅決心聲。
「娘,吟舒那丫頭的話,你真的全信?」苗景甫也沒有直接答應他娘,只是這樣反問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人心中一凜,狐疑的問道,「難不成小丫頭送的東西都是假的?」
「假自然是假不了,不說人參、靈芝還有何首烏究竟是不是上百年的,價值幾何,但是洪寶閣和靜墨齋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苗景甫蹙著眉說道,「只是,不知道娘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叫冷劍霄的年輕人!」
「那小伙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舒兒又特意介紹的,我自是也留意了一下,你是覺得他身上有什麼不妥嗎?」顯然老夫人對冷劍霄的感覺還不壞。
「不是不妥,只是覺得那年輕人談吐舉止十分的優雅知禮,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出生!」
「那你的意思是說,舒兒的這些禮物有可能是那小伙子準備的,只是為了讓她回來顯得不寒酸?」果然是母子,苗景甫這樣一說,老夫人就知道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也不無這個可能!」
「那就算舒兒所說的一切不是真的,但是既有人願意為她花上這麼一大筆銀子,那也是她的本事,我便斷然不同意當初的決定了!」老夫人僅是瞬間的松動,隨即又做出這個決定,「而且,舒兒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你只要派人去蒼城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你不能動她就是了!」
「可是,娘,我就算是派人去蒼城查探,可這一來一回便是兩個月的時日,我怕忠兒等不得啊!」提到寶貝大兒子,苗景甫一臉的痛惜。
「等不得也要等,也算是讓他吃點苦頭吸取一下教訓!」老夫人一副心意已決的態度,之後,橫了他一眼,鄙夷了一下這個兒子,「或者,你也可以盡快想別的辦法,可別以為我老眼昏花,沒看出你心里正打著什麼主意!」
「娘英明!」苗景甫老臉紅了一把,但是也是感覺出老夫人是默許了他的決定了。
「出去吧,我乏了,要睡一會兒!對了,也別忘記好好的打點一下,別讓臭小子太辛苦!」
「是!娘,兒子明白!」
——
大年初一下午足足睡了一大覺,晚上又睡飽了之後,第二天,苗吟舒精神抖擻的就呆不住了,趁著苗景甫帶著苗夫人去上司家中拜年去了,她便稟明了老夫人,然後與冷劍霄一起帶著翠姑他們準備好好的逛一逛京城。
今日的她身著掐絲蜀錦棉衣羅裙,披著狼皮的大氅,依舊圍著被燙壞了的狐毛圍脖,在苗府眾下人驚嘆的目光目送下大搖大擺的出了苗府。
走過兩條住宅的街道,再穿過一條巷子,四大兩小就來到了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
不過,今兒是大年初二,許多的店鋪都大門緊閉著沒有開門,只有少數的鋪子迎著寒風照常營業。
「我怎麼覺得京城的天兒要比十里坡更冷一些呢?」緊緊的包裹著大氅,苗吟舒只露出一張俏臉看著有些冷清的大街,說話間,口中的熱氣噴出迅速幻化為白色的氣霧,「難怪女乃女乃說今兒沒什麼好逛的呢,原來真是這麼冷清!」
「京城原是要比蒼城那邊冷一些的!」冷劍霄在掃視了一下大街之後,似乎放寬心的不再貓著身子。
「姐姐~姐姐!那邊有一個鋪子,好多人都在買東西,一定有好吃的!」在苗吟舒的耳聞目染之下,榮升為財奴加小吃貨的小兆兒眼觀六路,終于在一片清冷中看見了一處比較熱鬧的所在。
「小饞貓,那邊不過是一個豆腐腦的攤點,沒啥好吃的!」冷劍霄掃了那一邊一眼後邊說道。
「咦,你怎麼知道的?看來你對京城很熟?」苗吟舒立即就舉一反三的問道,這麼遠的距離,而且還是在對街,她可看不出是什麼地兒。
「咳咳!沒有,我只是這樣猜測!」冷劍霄暗怪自己的口快,差點忘記了前日進京時撒了謊說是對京城不熟的,于是快速的圓謊,「我遠遠看著他們那邊煙霧裊繞,大約只有熱騰騰的豆腐花才會有那樣的霧氣了!」
「真的只是這樣?」不能怪苗吟舒以著這麼懷疑的語氣我問他,實在是她可半點看不出煙霧裊繞。
「真的!絕對是真的!不行咱們過去看看!」有時候,冷劍霄很是暗惱她的裝聾作啞看不懂他的心思,但真要被她看透了,他又想要躲避她的聰慧。
「姐姐,兆兒要去,兆兒要去!」小兆兒是絕對相信師傅的話的,而為了征得出錢的苗吟舒同意,小樣兒居然還把懂事乖巧的言志拉下水,「而且,言志哥哥也想要吃豆腐花!」
言志的眼角抽了抽,很想要解釋一下說自己絕沒有這個想法,但小兆兒自以為別人都沒有看見的對他不停的擠眉弄眼,讓他哭笑不得的干脆就只當什麼都沒有听見的隨他去了。
「小少爺,你自己嘴饞就直說啊,干嘛還要拉言志下水呢!」馮曉青卻毫不客氣又看不過去的拆穿他。
小兆兒見被拆穿了,小臉兒微微的紅了一下,但很快就隱了下去,嘟著嘴斜了馮曉青一眼道︰「小青姐姐一點兒都不可愛!」
「嘖嘖!小少爺才不可愛,被我拆穿了就惱羞成怒了!」馮曉青逗著他玩。
「哼!小青姐姐,你可別惹我啊!惹惱了我不讓姐姐買給你吃!」小家伙仗著苗吟舒的疼寵,很是不給面子的道。
「小姐才不像小少爺這樣小氣呢!」馮曉青也不肯示弱的回道。
于是,一大一小就這樣一邊走著一邊拌著嘴,逗得苗吟舒他們哈哈笑。
快要走到豆腐腦攤點的時候,苗吟舒這才看見攤點上果然白霧裊繞,這才想著也許是自己沒有武功,所以看得沒有冷劍霄的遠,所以,也就撤消了懷疑道︰「我也許久沒吃過豆腐腦了,咱們今兒就嘗嘗鮮,看看是不是有我以前吃到的那麼好吃!」
她話音剛落,小兆兒就一手拽著言志往側前跑去,打算要穿過大街,往街對面的豆腐腦攤子過去。
正在此時,對面忽然疾馳而來一輛馬車,按照正常的靠右行駛著,趕車的馬夫顯然沒有料到半道竄出兩個孩子,驚嚇之余趕緊想要勒住馬韁,卻已是不及,眼看著那匹同樣受驚的馬兒的前蹄就要踢向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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