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劍霄看著沈予沛的眼神亦是沉了沉,心道自己這是不是被人利用了窺探武功底子了?隨即又不在意的暗自搖了搖頭,他的身份早晚是要曝光的,而且葉斐然已經一言道出了他的身份來歷,那麼以著沈予沛的神秘處事,恐怕也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了。
「琉璃美人,你這把劍既然送個了我,那我就當成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啦!我一定會好生的收著的。」冷劍霄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紈褲子弟,人家琉璃都認了錯道了歉了,可他還這般的戲弄人家郎。
琉璃的面色自然又黑了許多,在沈予沛的眼神暗示下,干脆就將腰間的劍鞘也解下扔給他寒聲道︰「既然冷大俠喜歡,那就權當送給你的好了!」
抬手接過扔來的劍鞘,冷劍霄痞痞的笑道︰「琉璃美人的美意,冷某人就卻之不恭了!」
長劍入鞘,冷劍霄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笑道︰「果然是輕巧易攜帶的軟劍,沈公子的這份大禮,冷某就收了!」
說罷,他又招手叫過來對面的言志,然後將軟劍往言志的腰上一圈,連連點頭道︰「嗯嗯!不錯!不錯!剛剛好!志兒,你拜師傅為師,師傅一直沒有稱手的兵器送給你,今兒就是借花獻佛了,你快謝過沈公子和琉璃姑娘!」
言志沒有想到師傅得了這件寶貝的兵器居然是送給了自己,滿心歡喜之余又看看吃的正歡的小兆兒,大約是怕他覺得師傅厚此薄彼,沒有給他禮物。
小兆兒也是個機靈的,何況跟言志相處這麼久,壓根就沒將他當成是自己的書童小廝,而是哥倆好的就跟親兄弟一樣。
此時,他一邊跟苗吟蝶搶著烤豬蹄,一邊口齒不清的對言志︰「言志哥哥,師傅早就送個我兩柄很精致的匕首了,這把劍你就收著吧!」
听小兆兒如此一言,言志立即放了心,趕緊抱拳拱手對沈予沛和琉璃道謝︰「言志謝過沈公子,琉璃姑娘!鉲」
「不用謝咱們,這是你師傅的一片心意!」不過是損失了一把寶劍,沈予沛自然毫不在乎,只是也是有些意外冷劍霄居然將劍贈給了他的徒弟。
他自是知道按照冷劍霄這些年的江湖閱歷,一定看得出他贈給琉璃的這把軟劍雖不是名劍,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寶劍,就這樣轉手他人,看來他能看見的寶貝自然也不少。
都傳說冷將軍解甲歸田之後勤儉節約,只務農事,不問世事,恐怕也未必是真的了。
而一旁對于冷劍霄與琉璃的爭斗並未做出任何反應的葉斐然,微微垂眸吃一口苗吟舒親手煎制的牛排,收斂著眼眸中的些許光華。
一場小鬧劇就這樣無傷大雅的結束,琉璃悶聲吃菜,心里已經做好了要被主子懲罰的準備。
小言志顯然是十分歡喜這把軟劍,吃吃菜,就會低下頭去撫模一下。
翠姑和馮曉青驚魂未定,時時擔心冷公子和琉璃姑娘是不是又要因為某句話不和而再度大打出手。
好在,一切都很平靜,恢復了正常的團座吃飯的和諧和美好。
兩位戰戰兢兢在等著評判的廚娘的手藝還算是可以,雖不如苗吟舒的標新立異和菜式新穎,但做的中規中矩,火候掌握的還行,味道也不錯。雖沒有得到像牛排那樣的高度贊美,但也沒有人批評,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通過了考驗,確定留在了苗府。
一旁伺候著的四個丫鬟,雖然一開始對冷劍霄和琉璃的打斗嚇得幾乎驚叫,但是看著主人們都無動于心,她們也很快的調整了害怕,能夠在意外事件中保持著冷靜的這一方面也算是通過了苗吟舒的考驗。
因為,苗吟舒覺得,往後的日子里,像今天這般吃著飯就要打架,或是干嘛的事情一定不會少,只要是冷劍霄和琉璃在一起的話!
————
新家新房新床,原該是安安穩穩的睡上一大覺,第二天又將會是神清氣爽,朝氣蓬勃的一天。
但是——苗吟舒很悲催的失眠了。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是費昀熠的影像跟葉斐然的重疊在一起,就是葉斐然的費昀熠的重疊在一起,總之,就是在她眼前晃個不停。
席間的時候,他總是溫文爾雅的笑著,不參與進冷劍霄和琉璃的爭斗中,也不參與進冷劍霄和沈予沛的斗嘴里,可是,他那無聲無息就飄過來的視線,卻總是能讓她的心跳加快或是漏跳一拍,讓她不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髒病了。
不!應該說,長此以往的話,她早晚是要得心髒病了的!
新床的召喚也沒法讓她入睡,她只有干脆進空間去,希望借著忙碌能夠將這些惱人的想法丟之腦後。
可是,臨睡前才進空間整理的,農作物們正按照它們的生長順序自由生長著,雜草、害蟲這會兒一個沒跑出來,也不用澆地。旁邊的水稻田里,水稻秧子也正蓬勃生長,半點用不著她操心。
池塘里的魚兒們才吃過屬于它們的中餐,一條條的躲在梭魚草下面午睡,連撲騰也不撲騰一下。
牧場里,動物們雖然是看見她的時候,歡騰了一下,但沒一會兒就該干嘛干嘛去的不理會她了。
唉……
長嘆一聲,苗吟舒又閑著沒事去餐廳看了看。
然後,半夜三更的就听見小廚房里傳來嘁嘁嚓嚓的炒菜聲,驚醒了馮曉青,還以為是不是遇上鬼跳牆,小姐上當買了一座凶宅呢!
心驚膽顫的拉著被安排在主院伺候的菊花,兩人手心里都冒著冷汗,還分別拿了一根木棍以防身。(姑娘們,要真是鬼,你一根木棍能頂事兒?)
「小姐?」在看見廚房里那個忙碌的身影居然是自家小姐,被里面的味道嗆得連連打噴嚏的馮曉青驚了個目瞪口呆,再看看一溜排的已經炒好了三四個菜,她的下巴都快要掉了,「小姐,你晚飯沒吃飽嗎?」
專心做菜的苗吟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手里的鍋鏟差點就掉在鍋里面了,一回頭見是馮曉青和新來的菊花,才安了心,問道︰「你們怎麼還沒睡?」
馮曉青的額頭瞬間滑下幾道黑線,心道︰小姐,你今兒是不是抽風了?下人房離著小廚房最近,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嘁嘁嚓嚓的炒菜,油鍋、鍋鏟踫的叮當響,咱們倒是想要好好睡覺,可也睡不著不是!
不過,明話上可不能這麼說,只有一邊打著呵欠一邊道︰「咱們是想著小姐是不是需要咱們伺候著,就過來看看!」
「伺候倒是不用,你們就幫著我一起把這些菜吃完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苗吟舒將從空間餐廳里學來的川菜系列的最後一道菜出鍋裝盤,然後指著麻辣香鍋,燈影牛肉、毛血旺、辣子雞丁說道。
「哈啊?」馮曉青額頭上的黑線越發的多了,不是吧!她晚飯就吃的很飽了呀!而且,她從進來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了,再看每個碗盤中都是火辣辣的一片紅,想也知道小姐是放了多少的辣椒,她這個不怎麼吃辣的能咽得下去?
「小姐,我晚飯已經吃的很飽了,這會兒吃不下!」誠實的交待,馮曉青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肚子。
「小姐!奴婢吃!奴婢能吃辣的!」可菊花一看這些菜,眼楮都直了。
晚飯的時候,他們這些下人是沒有資格跟主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但是光看著那些新奇的菜式做法,她們在旁邊就不知道咽了多少的口水了,這會兒有機會吃到主子親手做的菜,即便看著就很辣,菊花也想要嘗試一下。
「菊花,你確定?」馮曉青還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待會兒辣的睡不著覺,你可別怨我沒提醒你啊!」
多恐怖的紅色啊!就算是知道小姐做菜的水平是一流的,但是,該拒絕就得拒絕,因為這是小姐給的人道主義的權力!雖然,他們大家都還不清楚啥叫人道主義!
「你個不上路的臭丫頭,待會兒可別在一邊饞的流口水啊!」苗吟舒橫了不上道的馮曉青一眼,故意的就只拿了兩雙筷子和兩只碗,遞了一對給菊花,就讓菊花坐著一起吃。
菊花有些受寵若驚的只坐了凳子的一點點邊緣,只讓後面站著的馮曉青擔心她待會兒會不會坐空了摔跤,再好心的提醒道︰「菊花,你坐坐好,小心摔了!」
「嗯!嗯!」菊花小激動的連連點頭,好生羨慕馮曉青跟主子之間的關系好的跟姐妹一般。同樣都是丫鬟,自己以後好好的表現,是不是也會有曉青一樣的好待遇呢?
坐是坐下了,也想著吃,但終究還是因為自己卑微的身份,和賣身為奴的自卑,菊花一邊羨慕著馮曉青,一邊舉著筷子不停的流口水,可就是沒能伸出筷子去夾菜。
苗吟舒看不過去的夾了一大筷子放在她碗中道︰「吃吧!不怕辣就多吃點!覺得辣也可以不吃!」
「奴婢不怕辣!奴婢吃!」眼里似乎有可以的淚花在閃爍,這孩子是不是從來沒有感受過別人的關懷?還是從來就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飽飯?
看著菊花瘦小的身子,清秀的小臉上眼窩都有些深陷,這讓忽然想起當初來到這個異世,也同樣吃不飽穿不暖的苗吟舒心中十分的感慨。
「吃吧!以後在這座宅子里,你們想要吃什麼就只管說,別的我雖不能保證什麼,但總不會讓你們餓著就是了!」
辣味刺激著舌尖,也影響了淚腺,一口一口的吃著自己大半夜發神經做的川菜,苗吟舒讓自己的眼淚肆意的流淌著,一陣扒拉,把本就不餓的肚子塞了個鼓鼓漲漲,然後一吸鼻子,抹了把眼淚,啞聲道︰「菊花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了!」
似乎是借著辣味發泄了一下,又或是燒菜疲累了,回到房間的苗吟舒躺下沒多久就沉沉的睡去,只余下眼角的兩行濕痕。
而此時還在小廚房的菊花卻滿懷疑惑的道︰「這些菜小姐做的一點兒都不辣,她怎麼就辣出了眼淚了呢?」
「大約是你習慣吃辣的,所以才覺得不辣!小姐平時不大吃,自然是受不住了!」川菜的味道真的很香,馮曉青覺得自己原本不餓的肚子似乎也有著要餓了的趨勢了。
「可是,真的不辣,這顏色雖然看著火紅火紅的,但是跟我老家的味道比起來,就只能是很輕微很輕微的微辣而已,不信曉青姐姐你嘗嘗!」菊花認真的看著馮曉青道。
「真的?」
「真的!」
馮曉青半信半疑的拿了雙筷子,夾了一小塊雞肉,放在嘴里細細咀嚼,果然只是微辣而已。
她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夜色濃重的外面,心里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沒有多說什麼,只笑著對菊花道︰「既然不辣,那咱們就把這些菜都吃完吧!」
「嗯!好!小姐做的菜可真好吃!」菊花立即用力的點頭表示贊同。
「那是,小姐的手藝好得連宮中的御廚都怕是沒法比的,你們跟著小姐好好的做,以後好吃的絕對少不了你們的!」听菊花夸贊小姐,馮曉青與有榮焉的說道。
只願小姐的心情每天都能好好的!
————
折騰了大半晚上的,苗吟舒總算是睡了一個美美的覺,早上睡意還很足的時候,是被院子里的嘈雜聲吵醒的。
她穿衣出去,就看見馮曉青和菊花被翠姑訓得低著頭不敢吭聲,另三個丫頭在一旁也乖乖的听訓。
「女乃娘,一大早的怎麼就這麼大火氣啊?」苗吟舒不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禍首,很無辜的問道。
馮曉青哀怨的抬頭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角,想要告狀,但見翠姑的氣性很大,也就嚇得不敢說話。
「這兩個丫頭,睡到日上三竿還不起床,要不是奴婢過來看看小姐怎麼還沒去宴廳吃飯,都不知道她們還在睡懶覺呢!」翠姑氣哼哼的道,「以奴婢看,一定是曉青這丫頭慫恿了新人!」
馮曉青聞言,立即露出一個我很冤枉的表情,但是自己和菊花睡過頭也是不爭的事實,只能憋屈的低頭不語。
菊花則是懊惱的緊咬著下唇,心里又是擔心又是緊張,就怕主子也發了怒將她趕走。本是想要求饒的,可見曉青都不敢開口辯解,也嚇得不敢說話了。
「呵呵!呵呵!女乃娘,你別怪她們睡遲了,這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我的身上!」苗吟舒暗暗吐了吐舌頭,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小姐,如今在京城,不是在十里坡的宅子中,你任著丫頭們胡亂造反,奴婢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可如今在京城中,你以後還要在府中開什麼工作室,不給丫頭們好好的立立規矩,那要是在日後得罪了貴客可怎麼辦?」翠姑經過了苗府的事件之後,性子似乎有了巨大的轉變了,不再是以前唯唯諾諾膽小的性子,做事變得雷厲風行了許多。
苗吟舒雖然不喜歡她以前的性子,也覺得她忽然之間的轉變有些難以接受,但想著她也許只是想要借此來忘記那些不堪的往事,才想要在新的家僕面前立威,所以,也就不不太計較的做著和事佬道︰「女乃娘說的對,我也知道,更明白你的苦心。不過,昨夜確是因為我的關系,才讓她們倆睡晚了,以致今日睡過頭了!你教訓幾句便好了,只讓她們下不為例就好!」
「就算是因服侍了小姐晚睡,但是她們是奴婢,就該一切以主子為重,哪能仗著小姐的疼寵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翠姑還是嚴肅著臉道,「不過,既然小姐為你們說了情,又因為你們是第一次犯錯,那就且繞過你們一回,不做大罰!」
「是!奴婢知錯了!」馮曉青一見事有轉機,立即拉了菊花一把,先認個錯。
「但是,你們該領的罰還是要領的!」翠姑說話來了個大喘氣,「就罰你們今日將整個院子里的雜草就清理干淨,不清理干淨了就不準睡覺!」
「啊?」馮曉青頓時哀嚎,人家今兒想要跟著小姐一起出去找鋪子的說,齊子哥和曉紅姐可就要來了呢!
「你有意見?」翠姑沉著聲問道。
「沒有!沒有意見!」如今的翠姨可不比以前,馮曉青趕緊識時務的搖頭擺手。
「好啦,你們趕緊去干活吧,不然今兒晚上沒的睡,明早就爬不起來了!」苗吟舒給兩人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聳了聳肩進去洗漱了。
如今家已經穩定,那就要確定商鋪,等著齊子他們上京來了。
草草的吃了點早飯,苗吟舒就和冷劍霄那個甩也甩不掉的大尾巴還有琉璃上街了,小兆兒和言志被冷劍霄布置了課業,吃貨小胖妞也破例沒有跟著。
其實今天的任務也算是簡單的了,因為之前已經看過了幾家鋪子,只要再確定一下,然後還還價什麼的,就能定下來了。然後,趁著鐘齊他們上京的這段時日,將準備開業的店鋪裝修裝修,再招上幾個長工,那就只等人到就可以開業了。
當然,這次找的幾間鋪子都是冷劍霄去看的,絕對是避過了懸壺堂的幾家分館和主館,他可不願意走到哪里,都要看著那膈應人的懸壺堂三個大字。
南大街已有花好月圓,生意雖好,但苗吟舒並不準備開分店,因為她要打著物以稀為貴的旗號在京城站穩腳跟,而不是到處開花之後,反而沒有了價值。
首先就是先去了最靠近的東大街,掀開車簾看著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還有寬敞的道路上來往最多的就是豪華的馬車,冷劍霄便提議道︰「這里離皇親貴冑們住的府邸近些,行走與這條大街的也都是些達官貴人,可以開寵物店!」
「嗯!不錯,反正養寵物的人不會像吃點心一樣的多,就貴在金貴和稀少,還得有閑錢和閑情逸致!」苗吟舒點頭贊同。
不過,這東大街的房價還真是貴的離譜,一間單間門面,還沒有後院的就要開價四千兩銀子,可比南大街當時的花好月圓鋪子貴多了。好在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三千五百兩敲定,苗吟舒就趕緊讓冷劍霄去找木匠,過來按照她比劃著的又畫了圖紙,讓木工們做成一個個的小籠子。籠子里面還設有水槽,食槽,上下兩個隔開的方便收集寵物們的糞便。
工匠們不知道這是啥玩意兒,好奇的照著模樣打了一個出來,也還是沒有看出啥門道來。
但是苗吟舒卻神秘兮兮的告訴他們,只要他們的做工過關,以後說不定會有大把的生意等著他們做呢!
工匠們自然是將信將疑,但目前的活計還是要盡心完成的。
這些籠子有掛鉤的,也有普通放置的,是準備養龍貓啊,鸚哥啊之類的陸地和空中飛禽的。
還要打造一些養殖小金魚,小烏龜等的水池子,那對漏水方面的要求就要更高一些了,給工匠們下了訂單給了定金之後,苗吟舒他們又出發去北大街看鋪子。
北大街顯然是要比其余三個方向相對來說落後一些,就像後世中,即便那些全國最發達的地區,也還是會有幾處是比較貧窮落後的,這北大街就是京城比較窮苦的人家佔著比較多的地方。
苗吟舒記得他們年前剛進京時,冷劍霄就是帶著他們到了北大街的懸壺堂吃的飯,並在這里偶遇了沈予沛和琉璃的。
冷劍霄顯然是想到了過去那戲劇性的一幕,明明就想要避開一些熟悉的面孔,卻還是遇見了一個最不願意遇見的人。現在倒好,他自己沒空追隨著吟舒妹妹,卻硬塞過來一個大尾巴。
琉璃感覺到他看來的不太友善的目光,狠狠的回瞪了一眼。昨兒主子雖然看在苗姑娘的份上沒有對她做出處罰,臨走前並還給了他自己防身的軟劍,但她知道,只要保護苗姑娘的任務結束,自己還是得回總堂接受懲罰的。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臭男人,她自從在兩年前遇見她,就沒有過好運氣。
冷劍霄回瞪一眼,暗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記仇記到現在!
其實,兩年前還真是不能怪冷劍霄。
當時,他將苗吟舒這邊抗旱的一些準備教會了老家的人之後,得了一個任務,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遇上了琉璃。
他可以對天發誓,他當時真的不是有意踫到她的某個柔軟的地方的,那絕對是一個偶然,是一個天大的偶然。
可這丫頭當即就臉色一寒,不問他原因,也不听他辯解,就拔劍相向。當即便引爆了他的傲氣,干脆就故意戲耍了她一番,于是,這梁子就那樣結下了。
「瞧你們倆大眼瞪小眼的,知道的是知道你們倆不對盤,經常吵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是眉目傳情呢!」昨天狠吃了一頓,又哭了一場之後,宣泄了心中所有的郁氣,苗吟舒今兒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便看著他們玩笑道。
「哼!」琉璃冷哼一聲,別過了頭去。
冷劍霄則不怕死的道︰「我倒是想要跟她眉目傳情呢,可人家心里只有一個人,哪里將我放在心上!唉!當真是傷心無比啊!」
「你在胡說什麼?」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心事,琉璃的臉色青紅交替,手指按在腰間,大有再打一架的氣勢。
「我胡說了什麼嗎?我可沒有胡……」冷劍霄還想要逗她,苗吟舒一看苗頭不對,立即攔住他。在馬車上干架,豈不是要將她的寶貝馬車給拆了。
然後又不好意思的對琉璃笑笑道︰「琉璃姑娘,你別跟他較真!這家伙就是喜歡嘴上佔便宜,人其實不壞的!」
「我哪里是嘴上佔……」冷劍霄不滿苗吟舒這麼說自己,就要抗議。
「你給我少說兩句,別的惹了琉璃姑娘生氣,又拿劍抽你!」苗吟舒橫了他一眼道,「好啦,快帶我去看鋪子,看完了就可以吃飯了!」
說到正事,冷劍霄立即就收斂了痞笑,領著苗吟舒往前日看好的鋪子而去,並道︰「北大街的我看了兩間鋪子,都是有後院的!一間後院大些,一間鋪面大些,兩間的銀子差了一百兩。北大街這邊尋常出來只看見買米的人比較多,所以這邊開米糧鋪應該不錯!」
苗吟舒兩家都看了之後,最後決定了後院大的那套鋪面帶院子。倒也不是這套便宜了一百兩銀子,而是她也想要將空間的大米一次性的多拿點出來,省的次數多了,一是麻煩,二也不方便,容易暴露。
如今,南面是點心鋪,東邊是寵物店,北市又是米糧鋪,最後剩的西邊就是藥材鋪了。西邊是進出京城的必經之路,藥鋪倒也是方便了出游的人買好些藥材備用了。
一口氣搞定了這些,苗吟舒大方的說道,為了慶祝自家四種各有特色的產業在京城落戶,她請他們去鎏金酒樓大吃一頓。
冷劍霄和琉璃不是小兆兒和小胖妞,倒是不置可否,隨便她決定了。于是,最受苗吟舒器重的皎雪老大就拉著馬車往最豪華的鎏金酒樓而去。
穿越過一條條小街巷,正要往著大街上轉彎而去的時候,冷劍霄的臉色忽然一變,琉璃隨即也戒備的將手放置在了腰間軟劍的機關上面。
「喂!你們不是吧,好好的怎麼又要翻臉了?」沒有意識到危機,也感覺不到危險的苗吟舒驚異的看著這兩人,順便還想要調笑一下。
可是,隨著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外面的皎雪吃剌剌的長嘶了一聲,冷劍霄口中說道「小心」時,人已經將苗吟舒撲壓在座椅上。
一根飛箭堪堪略過冷劍霄的頭頂,扎在了車壁上,箭頭幾乎整根沒入。
冷劍霄側頭看著那還在輕顫的箭翎,面目含霜︰這是誰下的手?想要殺的人是自己?還是吟舒?
若是自己暴露了一些身份信息,有人想要對他下手倒是說得過去,可是要傷吟舒的話,那究竟是為何?
她不過才來京城不到半年,又只是個做生意的人,會是誰想要要她的性命?
他無解,暫時也理不出頭緒。
與此同時,琉璃腰間的軟劍已經出鞘,劍光微閃之間,她人也已經沖了出去,然後是刀劍相撞擊的刺耳聲音傳來。
「我這是遇刺?」苗吟舒耳邊听著那箭翎發出的嗡嗡聲,還有外面仿佛近在耳畔的打斗聲,大腦有片刻的混沌,不可思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