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蕭低頭淡淡的掃了眼那柄劍,笑得譏誚。
電光火石的瞬間「 嚓」一聲悶響,那柄劍的劍頭竟然被雨蕭生生掰斷!此同時雨蕭右手猛地抬起,手中的劍頭朝著男子就要擲去!
其實雨蕭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那劍頭扔出去也並不會傷到要害,可是她這邊剛一月兌手,劍頭竟然被一只杯子打落在地!
「當!」
「 啷!」
看著落在地上的劍頭和碎裂的杯子,雨蕭微微一怔,目光這才移向隔間內的另一個男子。
那人看上去二十五歲左右,墨色長袍的下擺繡著暗金的流雲紋,長發高高綰起以金簪而束。往臉上看長得俊逸絕倫,臉龐如鐫刻般稜角分明,一雙劍眉下頎長黝深的眸子流露出淡漠疏離的意味,還有些許不容小覷的精光。
雨蕭心中暗嘆,真想不到那人輕輕拂袖便將桌上的茶杯甩出,竟能剛好砸在自己扔出的劍頭之上,看來自己今日是遇到對手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武功也算得上深不可測了。
可是此時夜沫珠卻心中小鹿亂跳,一片緋紅浮上臉頰,她一直以為大哥是自己見過最俊朗的男子,心中也一直期望未來的夫君至少能夠有大哥的風範,卻不曾想今日在這茶樓竟然遇到如此鳳儀若仙的男子,周遭的一切竟不及眼前這片墨色耀目灼人。
「兩位公子,得罪了,是我姐姐自己不小心,我代姐姐向你賠罪。」夜沫珠施施然走上前欠身行禮。
男子的眼底立刻閃過一抹厭惡,他剛剛看得真切,若不是因為她故意推了一下前面的小廝,也不會平白無故惹出這麼多麻煩,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她們竟然是姐妹,想到這兒他看向雨蕭的眼神就更加充滿深意了。
「這位姑娘,在下玄瑾,剛剛在下一時魯莽,還望姑娘見諒。」剛剛那個執劍的男子一見到沫珠立刻開口。雨蕭有些無語,一個見色起心,一個滿臉虛偽,夜沫珠和這個玄瑾還真是天生一對。
夜沫珠並不理會玄瑾,反而看向一旁的男子,那男子收回原本看著雨蕭的目光,回身來到位置上坐下不再多言。見事已至此雨蕭知道他們也不會再難為茶樓的小廝,而且自己也不想平白無故招惹他們,于是她邁步準備往前面的隔間而去。
「蕭兒!沫珠!」正在這時,夜涎玉急匆匆的沖了上來,神色有些慌張。
雨蕭從未見過大哥如此不鎮定,她心頭浮上一種不詳的預感,「大哥,出什麼事了?」
夜涎玉走近二人壓低聲音,「快回去,爹不行了!」
什麼?!雨蕭和夜沫珠臉色大變,之前爹不是都很精神了嗎,怎麼會突然就不行了?但是二人都知道眼下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三人立刻下樓趕回山莊。
「咦,那不是綠蕪山莊的夜少莊主夜涎玉嗎?」玄瑾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剛剛那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是綠蕪山莊的人!」
「綠蕪山莊?」他對面的男子微微一愣。
「驚雲兄,你不知道夜少莊主啊?」玄瑾詫異的看著對面的男子。
「知道,但是素未謀面。」那個被玄瑾稱作驚雲兄的男子微微蹙眉,他耳力極好,自然沒有錯過剛剛夜涎玉所說的話,夜明德……不行了嗎?
當雨蕭三人趕回綠蕪山莊時,山莊上下已經亂作一團,所有人從莊主夫人徐玉婉的慟哭中都听出莊主的情況怕是很不妙了。
雨蕭不敢耽擱,連忙和大哥趕往大娘所住的院子。進入屋內三人都怔住了,明明早上爹還精神奕奕的,怎麼這會兒就面容枯槁似乎油盡燈枯了呢?
「薛大夫,我爹怎麼會這樣?」夜涎玉顧不上禮儀,一把抓住一旁的一直給爹治病的大夫。
「唉,」薛大夫嘆了口氣,「少莊主,我說過莊主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之前雖然有所好轉,但恐怕也只是回光返照啊。」
「沒有辦法了嗎?」雨蕭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夜明德,心中突然很痛,七年前自己就是這樣看著娘離開自己的,七年後好容易自己跟爹的誤會解開,爹就要這樣撒手而去了嗎?
「玉……」听到聲音夜明德勉強睜開雙眼,掙扎著將頭扭向眾人。
「老爺,我在。」徐玉婉連忙撲到床邊,她臉上的妝都哭得花了。
「雨……雨蕭……」夜明德終于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雨蕭的名字,徐玉婉的表情就怔在臉上,她沒想到于自己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丈夫在彌留之際竟然想到的是別的女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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