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院子,雨蕭來到了娘親的墳前,像以往一樣,靜靜的坐了下來。舒愨鵡
「娘,到底你跟爹當年發生了什麼事?」雨蕭撫模著娘的墓碑,「為什麼你到臨終才肯告訴我關于爹的事情?」
「我找不到百里青冪,我不知道還可以問誰……」雨蕭有些失落,自托司徒塵、平秋水和驚蟬幫自己打听百里青冪已經過去了許久,卻一點線索都沒有,雨蕭甚至懷疑也許百里青冪早就已經死了。
她將頭依靠在墓碑上,閉上雙目傾听山谷中的聲音,就像回到了小時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蕭有些累了,她在附近找了些野果,拎著籃子回到了小屋。推開門時卻看到莫驚雲正坐在床邊看著床,若有所思的緊鎖雙眉。
循著他的目光,雨蕭看到了床里面的木板,她心中不由得「咯 」一下,自己怎麼忘了藏在其中的桃花訣!雖然眼下莫驚雲並不那麼討厭,但並不意味著他若是知道了桃花訣會不動心。
想到這兒雨蕭將手中筐子放在桌上,忙不迭走上前,「你餓不餓,我找了些吃的。」
莫驚雲回轉過身時,正好撞上而來的雨蕭。因為心下著急,雨蕭一個趔趄沒站穩,直直的倒向前去,不巧卻將莫驚雲撲倒在床上!
一時間雨蕭和莫驚雲都怔住了。
莫驚雲剛剛只是在思索著回到京城如何跟商紫陽交代自己的行蹤,不曾想雨蕭就沖了進來,眼下看著胸前雨蕭那嬌俏的臉龐,莫驚雲忽然覺得身下一緊。
而雨蕭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失了平衡,她尷尬的看著莫驚雲,「我……我一時沒留意……」雨蕭慌亂的掙扎著想起來,但是卻越忙越亂,反而又跌回莫驚雲的懷中,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緋紅。
莫驚雲見她如此,心中更是備受折磨,他輕輕的攬住她,將她帶了起來,「沒事吧?怎麼這麼著急?」
「沒……可能是剛剛外面有些曬,所以進來的時候頭暈……」雨蕭扭過頭去解釋著。
「嗯,那就好。」莫驚雲站起身看著一臉嬌羞的雨蕭,「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雨蕭見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床邊的玄機,這才松了口氣,跟在他身後將籃子拎出了房間。
「對了,明日我們就走吧。」雨蕭心知若是在繼續留莫驚雲在沉香谷,他遲早會發現桃花訣的所在,而且眼下自己並沒有更好的地方收那本秘籍。
「這麼快?」莫驚雲微微一愣。
「你的風寒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如果繼續吃果子,身體還是很難恢復的,所以我們得出去了。」雨蕭編了個理由。
「好。」雖然不舍,但莫驚雲還是點了點頭。
當晚莫驚雲見雨蕭蜷縮在軟榻上,心中有些不忍,他主動提出要與雨蕭換個地方讓她睡床,雨蕭自然也希望莫驚雲別發現桃花訣,所以就由著他了。
當晚二人都是輾轉難眠各懷心事,但是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雨蕭就收拾了要帶出去的藥材,莫驚雲默不作聲的跟在她身後,二人朝著山邊的湖走去。
莫驚雲看著走在前面的雨蕭,神色卻很復雜,似乎很想張口說什麼,但卻遲遲未出聲。昨夜是他在沉香谷住的最後一晚,他知道離開了沉香谷,他跟雨蕭之間就不再有什麼交集,就算她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對自己冷嘲熱諷,可是也絕不會跟自己成為朋友。
「準備好了嗎?」來到湖邊雨蕭看了看莫驚雲。
莫驚雲點了點頭,雨蕭拿起包裹準備綁在腰間。
「等等。」莫驚雲忽然開口,抓住了雨蕭的胳膊。
雨蕭看了看他抓著自己的手,「什麼意思?」
「我有話想跟你說。」莫驚雲松開雨蕭,「我知道也許現在說並不合適,但是如果不說……我怕自己會後悔。」
「後悔?堂堂飛鷹堡堡主居然會有後悔的事兒?」雨蕭詫異的聳了聳肩,「說吧。」
莫驚雲調整了下站姿,稍微吸了口氣,「我知道當初悔婚是我不對……」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雨蕭有些無奈,「我說過了,這件事我
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不,听我說完。」莫驚雲搖了搖頭,「我曾見過你偷入銘德院,見過你黯然傷神,我也曾見過你因為一塊帕子,對夜沫珠痛下殺手,我還見過你與你大哥談笑風生,十指翻飛輕彈古琴……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你就印在我的心底,夜沫珠說得對,我喜歡上你了,盡管你對我不屑甚至鄙視,但我卻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了你。見到你對別的男人笑,我的心就會嫉妒,見到你難過,我的心就會痛……」
「我錯過了你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莫驚雲走上前兩步,「夜雨蕭,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雨蕭怔怔的看著莫驚雲,她從未想過他竟然會對自己情愫暗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莫驚雲抬起手,輕輕撫模雨蕭的秀發,「我承認,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錯了,可我卻被名利迷了心智,才會傷害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好好照顧你,我會將這世間最好的都給你,好嗎?」
雨蕭原本秀眉微蹙,听完莫驚雲的話反倒舒展了不少,明淨的眼看著莫驚雲,「我們之間……不會有機會,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為什麼!」莫驚雲不肯放棄,他走近兩步逼視著雨蕭。
「你說的沒錯,當初在令堂之上,你本來可能有機會,可你卻親手斷送,後來老夫人逼我嫁入柳家,你助紂為虐,再次斷送機會,所以如果你真的要說機會,也許上天不是沒給過你,只是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想要過。」雨蕭笑了笑,「更何況,我不喜歡你。」
「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莫驚雲打量著雨蕭。
听他這麼問,雨蕭腦海中忽然閃過那抹白色的身影,可是旋即便苦笑了下,「莫驚雲,我跟你之間沒有可能,與任何人都無關,你別忘了,名義上你還是我的妹夫。」
「我可以休妻。」莫驚雲月兌口而出。
「就像你當年與我退婚一樣嗎?」雨蕭揚著頭反問,莫驚雲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雨蕭繼續說道,「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夜沫珠也有值得你喜歡的地方,到時候你該如何呢?」
「不會。」莫驚雲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知道你對我來說是全天下最特別的。」
「對不起,我也知道我想要什麼。」雨蕭深吸了一口氣,環顧沉香谷,「莫驚雲,你要的是大展宏圖,而我要的不過是與心愛之人相攜白首,試問你可以放得下你的飛鷹堡隱居在這渺無人煙的沉香谷嗎?就算能,你能做到多久?」
莫驚雲不知該怎麼說,也許自己心底真的不舍得,可是他更清楚就算自己說舍得,雨蕭也未必會信。
「我們走吧。」雨蕭將包裹系好,「我不信命,但我相信因果,凡事在你做出決定時便注定有了結果。」
莫驚雲看著雨蕭,讓他放棄眼前這個美好的女子,對他的折磨不亞于放棄飛鷹堡,甚至還要更強烈,可是眼下他卻毫無辦法,但是他暗暗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以後他都不會再做一絲傷害她的事,如果可以哪怕保護在她身邊也好……
三日後,二人回到京城。
莫驚雲堅持要送雨蕭回去,雨蕭見他的風寒這幾日確實已經好了,便由得他了。二人剛剛到了舊宅的巷口,一個白色的身影便騎馬匆匆趕來。
「主子。」
「滕冰?」見到來人莫驚雲一愣。
「主子,我一直讓人在城門守著,一有你消息就讓他們通知我。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你不在……」滕冰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雨蕭也在,「那個……」
雨蕭見滕冰似乎有話不方便說,便對莫驚雲開口,「我到了,你也回去吧。」
莫驚雲有些不舍,「我在來看你。」
「不用了。」雨蕭搖了搖頭,「你現在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你知道我們不方便總見面的。」說完騎馬轉入巷中,進了舊宅。
滕冰納悶的看著自家主子,他不聲不響離開京城幾日,怎麼會跟夜二小姐一起回來?
「走吧。」直到雨蕭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莫驚雲這才開口。
「主子,這幾日大皇子和四皇子派人來尋了你幾次。」滕冰說道,「屬下不知道你去了那兒,就跟他們說
你有急事兒回了趟飛鷹堡。」
「嗯,做得好。」莫驚雲點了點頭。
「主子,夜二小姐她……」
「別多事。」莫驚雲面色一沉,滕冰立刻閉嘴,不過他看得出主子一直以來對夜二小姐都不太對勁,他該不會是還在內疚自己退婚之事吧?照理說主子不是這種優柔寡斷人才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滕冰只得跟在莫驚雲身後策馬回了若仙居。
金葉見到雨蕭回來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她忙里忙外的給雨蕭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