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說吧。」正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雨蕭抬眼看到來人更是詫異,「老板娘?」
「三皇子妃,里面請。」老板娘微微側身,示意雨蕭跟著那個鬼面人進去。
雨蕭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但是鬼面人既然救了自己,而且知道自己的身份,說不定是盟友。想到這兒,她不動聲色的邁步跟了進去,老板娘和金葉也緊隨其後。
「你們是什麼人?」雨蕭站定,看著坐下的鬼面人。
鬼面人並未說話,而是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後是一張六十來歲的老者的臉,眉宇間有股傲然于世的味道。雨蕭之前听到他的聲音,再加上看他的武功,就知道他是個多年的練家子,只是沒想到他的年紀竟然如此大。
「三皇子妃……」
老板娘正要說話,老者抬手制止了她,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就是夜雨蕭?」
「是。」雨蕭審慎的看著他,自己與他素未謀面,他為何會帶人冒險救自己?他怎麼知道自己是誰?
老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末了松了口氣,點了點頭,「不錯。」
「你到底是何人?」雨蕭追問道。
「我姓馮。」老者看著雨蕭的眼楮說道。
馮?雨蕭有些疑惑,他無端端告訴自己姓作甚?
「當今皇上曾封我為威武大將軍。」老者一字一句說道。
「什麼!」雨蕭听完怔在當場,她記得拓月說過,他的外公當年染病過世,就是被追封為威武大將軍,那麼眼前這個姓馮的老者難道就是……
「沒錯,我就是拓月的外公。」馮老將軍知道雨蕭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可你不是……」雨蕭微微蹙眉,「你不是已經過世了嗎?」
見雨蕭心中有所懷疑,馮老將軍開口說道,「拓月的右肩可是有塊雲紋胎記?」
听他這麼一說,雨蕭面露訝色,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現在看來他的的確確是拓月的外公,想到這兒雨蕭邁步上前單膝跪地,「參見外公。」
「起來吧,孩子。」馮老將軍扶起雨蕭,拉她在一旁坐下,「你這孩子,怎麼如此倔強,若不是春娘收到消息告訴給我,怕是你就真的死在了兵馬大營了。」
「外公,你怎麼會還活著?拓月知道嗎?」雨蕭難掩心中疑惑。
「他還不知道,」馮老將軍嘆了口氣,「當年春娘本是拓月他娘霜兒的近身侍婢,她察覺霜兒在宮中遭人陷害,暗中送消息給我,可是還不待我有所行動,霜兒和拓月就慘遭橫禍,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就知道他們定是被當時權傾後宮的皇後設計。我本想殺入宮殺了皇後替霜兒昭雪,可是沒有證據就只會讓霜兒含冤而死,被人誣陷殺害親兒,于是我假裝病死,帶著舊部隱姓埋名離開了皇宮,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替他們母子報仇……」
「外公……」雨蕭心中有些難過,看著馮老將軍灰白的須發,她忍不住鼻子有些酸。
「當我得知拓月還沒死的時候,簡直高興得不得了,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召集舊部,因為我知道皇後一定會故技重施,我要在拓月需要時助他一臂之力,順便討回當年的血債!」馮老將軍一拳砸在桌上,眼底騰起火光。
「將軍,我們的人回來了。」就在這時門外有人稟告道。
「春娘,安排他們下去休息,小心別暴露身份。」馮老將軍吩咐一旁的春娘,春娘沖雨蕭微微頷首退了出去。
「原來馮老將軍一直隱忍了這麼多年啊。」金葉忍不住有些咂舌,「若不是老板娘告訴我說姐姐有危險,我都還蒙在鼓里,還好有馮老將軍帶人去營救姐姐。」
「多謝外公。」雨蕭知道這次馮老將軍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救自己出來實屬不易。
「傻孩子,你叫得我一聲外公,還說什麼謝這種話?」馮老將軍拍了拍雨蕭的手,「莫堡主的事我听金葉說了,唉,他為了你真的……付出太多了。」
「外公,我一定會親手殺了沙鳶,替他報仇的。」雨蕭咬了咬牙。
「好,外公幫你,沙鳶不除,西陀國的賊心就不死,就定然會侵犯商月國,你先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待會兒我帶你見一個人。」馮老將軍說道。
「誰?」雨蕭听他言下之意,這人似乎跟自己有關。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去吧。」馮老將軍故意賣了關子,雨蕭見狀也只得在金葉的陪同先去沐浴了。
……
「三皇子妃,將軍請你過去。」雨蕭正在屋內休息,听到老板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嗯。」雨蕭沖金葉點了點頭,二人跟著春娘回到前廳。
一進廳門,雨蕭看到與馮老將軍相對而坐的人時,不由得愣住,那人竟然是前兵部尚書平劍鷹?
「參見三皇子妃。」平劍鷹一見到雨蕭,站起身施禮。
「伯父?」雨蕭很是滿目狐疑的看著他,又看向馮老將軍,「外公,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件事說來話長,劍鷹本是我當年親自選中的兵部尚書,後來我得到消息听聞他要告老還鄉,」馮老將軍示意雨蕭坐下,「後來我才知道是平秋水將劍鷹趕出京城時,我便派人將他接來了。」
听馮老將軍說起平秋水,雨蕭看向平劍鷹的眼神有些復雜,「伯父,關于秋水……」
「三皇子妃,不必自責。」平劍鷹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事實上我也知道為何秋水會變成那樣,他是因為你殺了人,也因為你被大皇子他們要挾。」
見他這麼說,雨蕭更是詫異,平劍鷹搖頭苦笑,「只是這都是他的選擇,我這個做爹的,又能說些什麼呢?」
「伯父,我去見過他,他現在除了性子有些冷之外,其他還好。」雨蕭不忍告訴平劍鷹現在平秋水正在助紂為虐。
「算了,三皇子妃不必替他說好話,從他將我攆出尚書府那日起,我就已經當不再有這個兒子了,他私通西陀國擄走你的事我也听馮老將軍說了,應該是向三皇子妃道歉才是啊!」平劍鷹雖然人才中年,但是這一年來發生的事讓他心力交瘁,眼神都黯淡了不少。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馮老將軍畢竟武將出身,他擺了擺手,「等我們解決了眼前的事兒,你再跟他好好談談,他是你的兒子,始終血濃于水。」
「是。」平劍鷹微微頷首。
「雨蕭,外公叫你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馮老將軍將一張字條遞給雨蕭,雨蕭接過來打開一看,臉色不由得一變,「商紫陽動手了?」
「沒錯。」馮老將軍點了點頭,「他下令軟禁皇上,企圖令皇上退位,拓月雖然帶人救出了皇上,但是商蘭燼和平秋水調動人馬將商紫陽和皇後等人帶出了京城,眼下京城正遭到兗州城以及商紫陽拉攏的各路人圍困。」
「他們想要逼宮?」雨蕭皺了皺眉,「二皇子什麼態度?」
「他將京畿的軍隊一部分及時調回了京城,眼下正守著京城,可是還有一大部分人馬因為事發突然,沒能及時回城,眼下正困在商紫陽的軍隊之外,而且硬踫硬的話,也未必能夠對付得了商紫陽的大軍。」
听完馮老將軍的話,雨蕭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沙鳶和展寧要動手了。」
「不錯,一來商紫陽一定會求助于他們,二來眼下商紫陽將皇上困在京城,若是真的逼宮成功,沙鳶再出兵就沒有意義了,他與商紫陽的協議也就不再存在,所以無論如何沙鳶都會盡快整齊人馬。」平劍鷹跟了馮老將軍一段時間,對這些情況也非常清楚。
「所以我們必須先阻止沙鳶,再回京城助拓月一臂之力?」雨蕭挑了挑眉。
「是的。」馮老將軍看了眼雨蕭,「雨蕭,眼下沙鳶和展寧肯定知道你在西陀國的事了,你和金葉必須連夜出城,我會想辦法阻止沙鳶出兵。」
「外公,我不會走的。」雨蕭堅決的搖了搖頭,「我跟沙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孩子,听話,眼下不是逞強的時候,我知道你要替莫堡主報仇,但是你別忘了,你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接近沙鳶,留在這里只會增加你的危險。」馮老將軍雖然對雨蕭的勇氣很是贊許,但是他依然不允許雨蕭冒險。
「外公,你放心,我不會沖動的。」雨蕭看著馮老將軍,「今日之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沒想到玄瑾已經投靠了沙鳶,但是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更加謹慎。」
馮老將軍遲疑了下,平劍鷹適時的開口,「馮老將軍,就算你真的讓三皇子妃出城,想必她也會埋伏在沙鳶的必經之地吧?」
「唉。」馮老將軍點了點頭,「也罷,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世伯,你剛剛說沙鳶的必經之地?」雨蕭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