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穆的聲音在院子里回蕩,直叫眾人心里猛然一顫,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元樂郡主一怔,雙眼猛然瞪圓,原本雙手支撐著身子,如進猛然一顫,險些整個身子摔在地上。
流放南沙,永生不得回國都!
南沙本就是崇天極為偏僻之地,常年黃沙滿地,如今流放,這輩子算是完了,縱然有醇王府在後面撐著,遠在天邊也是無能為力的!
「皇上息怒,元樂向來溫婉柔善,斷然不會做出這般惡毒的事情的,只憑百草堂老板幾句話並不能就此認定是元樂啊,還請皇上明察啊!」醇王妃原本心里就捏著一把汗,只是元樂向來心思玲瓏,就算是發生什麼事也能處理好,如今卻沒想到他們真的帶出了證人。
元景原本拉著醇王妃讓她不要激動,不過在听到後面流放的旨意時,醇王妃還是忍不住為元樂郡主辯解。
溫穆面上一冷,看著醇王妃一眼,又轉向了婉瑜郡主,見她面上白皙之間透著點點粉,心里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是,是啊!」元樂郡主听到醇王妃的一席話,似乎是心里突然一亮,轉而跪爬著往前湊了湊,一張清麗的小臉上仍舊掛著淚水,只是如今脂粉已經有些花了,她抽抽噎噎道︰「皇上,元樂向來沒有害人之心,如今也不明白這百草堂老板為何平白誣陷臣女,臣女自知愚鈍,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啊!」
墨瀲看著元樂郡主迅速地回過神來,眼中厲色閃過,相比之下,元樂郡主要比清歌郡主心思深了許多,到現在這個地步都能快速地鎮定下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唇角勾了勾,墨瀲白皙如蔥根的素手捻起一片雲糕,放進口中細細地嚼著,眼前一顆剝了皮的葡萄,淺綠色晶瑩剔透,帶著點點的水澤。
看著溫穆一手拿著葡萄沖著墨瀲揚了揚眉毛,墨瀲唇角勾起,張口吃下了溫穆手里剝好的葡萄。
如今眾人目光都在元樂郡主和皇上身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墨瀲和溫穆,只是,旁邊的郁凝卻是看得真真切切,她面上略顯蒼白,一雙柔荑在袖下緊緊地握著,強忍著不讓自己面上露出異色。
「原以為醇王妃為人宅心仁厚,教管子女都是正直溫婉之人,卻沒想到,元樂郡主蛇蠍心腸害人不說,還強詞奪理,敢做不敢認!」良王妃聲音依舊是溫婉,只是其中多了幾分厲色。
原本听到婉瑜郡主說的那番話,良王妃就已經氣憤不已,自己的女兒她是最清楚不過,雖然婉瑜郡主平日喜歡玩鬧,卻從來不會說謊,險些被人賣了,她的掌上明珠竟然險些被人害了!
一想到這里,良王妃便忍不住心里的憤怒,如今人證都已經帶上來了,醇王妃還一口死咬著不承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醇王妃心里一顫,轉臉看了良王妃一眼,不由得心虛地別過了臉,一雙帕子在手里已經不知道攪了幾圈,她稍稍定了定神,道︰「究竟實情是怎麼樣,我們誰都沒有見著,如今只憑借百草堂老板一席話,誰能確定他不是你良王府收買了來陷害我家元樂?」
醇王妃的一席話,不僅讓良王妃一顫,更是讓溫穆明面上多了幾分惱怒,剛才溫穆已經給元樂郡主定了罪,如今醇王妃又相悖而論,到底是心里不甘心疼自己的女兒,還是說順王府的實力已經到了不用畏懼皇權的地步?
「皇上,母親只是一心為元樂著想,畢竟今日是為郁丞相賀壽,誰知婉瑜郡主竟然忽然提及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心里不由得多想了一分,還請皇上明察!」
元景感覺到溫穆面色越來越沉,趕緊幾步上前拉了醇王妃,不讓她再說錯話,同時單膝跪地,一副恭順的樣子。
溫穆面色緩了緩,低頭瞧著元景,眼中閃過一絲意味,只是片刻,他轉過頭,看向百草堂的老板,道︰「你可有什麼證據,你所說句句屬實?」
百草堂老板听到溫穆的聲音不由得一顫,轉而想起了什麼,伸手從胸前拿出了一張紙,高高地舉過頭頂,道︰「皇上,這是當日元樂郡主交代草民用落雁冰配的薄片,說是要嵌在一個睡蓮形的玉佩了,如今玉佩還在元樂郡主身上!」
曹德勝下去將百草堂老板手里的紙拿了過來,紙上寫著落雁冰的數量,一旁還畫著一個簡易的玉牌,其中用黑色勾出了一塊區域,想是要將切好的落雁冰嵌在里面。
溫穆听著百草堂老板的話,心里早已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只是看向墨瀲,卻見墨瀲和溫穆低著頭說著什麼,完全沒有理會這邊,不由得心里動了動,道︰「將元樂郡主帶到偏院搜身!」
元樂郡主依舊是跪在地上,听到溫穆這句話,反而心里的慌張沒了蹤影,那玉佩她早就藏了起來,更不可能帶在身上,如今趁著溫穆搜身,剛好可以借機翻了身!
隨身而來的宮女隨即攙著元樂郡主往偏院走去,良王妃看了元樂郡主面上帶著得意,不由得心里一頓,往婉瑜郡主這邊看了一眼,卻見婉瑜郡主面上除了分很惱怒並沒有其他,她下意識地往墨瀲那邊看了一眼。
墨瀲感覺到良王妃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是平靜溫婉,一雙如波的水眸瀲灩著柔和的光澤。
長公主在主位上,一雙鳳眼死死地瞪著墨瀲,整件事情看起來跟她沒有絲毫關系,可是就像是之前郁芷一般,事情的進展都是她在一手操控,可恨的是,她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綻!
郁清江側目看著長公主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心思沉了沉,卻依舊是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看向墨瀲,剛好墨瀲也正往他這邊掃過,他心里一緊,隨即剛剛想要高興,卻看見墨瀲的目光中帶著不屑和嘲諷,當即他便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雪水,冷徹心骨。
片刻,前往偏院的眾人都回到了園子,之前還一副得意的元樂郡主如今卻是面色蒼白,一雙眼楮帶著驚恐之色,剛走到園子里,隨著攙扶著她的宮女向溫穆行禮,她便如沒了筋骨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啟稟皇上!」
宮女中一個年長身著青翠綠色錦緞夾衫的站在最前,看樣子應該是個主事的,她一張臉普普通通,卻是眉眼之中帶著幾分厲色,如今她往後看了元樂郡主一眼,眉頭皺了皺,將手里的玉佩呈了上去。
醇王妃看元樂郡主這般,不由得身子猛地一震,眼中帶著慌亂,下意識地要開口,卻被元景緊緊地拉住,她轉過身看著元景沖她搖搖頭,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溫穆捏著那玉佩,放在剛才百草堂老板拿出來的紙上,最然是簡筆畫出來的,卻是和他手里的玉佩十分的吻合。
「如今,你可還有話要說!」溫穆揚手,將玉佩裹在那張紙里,朝著元樂郡主的臉就擲了過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臣女一時迷了心竅,求皇上饒命啊!」元樂郡主早就知道那紙上是什麼東西,如今也不敢伸手拿,人證物證均在,她再也沒有什麼話給自己狡辯,只能如搗蒜一般的磕頭求饒。
眾人到現在才真正的相信了婉瑜郡主的話,如今在看著元樂郡主,眼中不由得帶著厭惡和驚恐,原本認為她是一個溫婉親柔的女子,如今再看她,竟然有著這樣的衣服蛇蠍心腸,有了這樣的女兒,教她的娘能好到哪里?如此想來,眾人對醇王妃的目光中不由得也多了幾分疏離。
溫穆眼中冷寒如冰,一雙深眸向眾人之間掃了一眼,道︰「將她拉下去杖責二十,流放南沙!」
宮人听得溫穆的話,上來就要拽著元樂郡主往外走。
「皇上息怒!」
一聲清麗的聲音響起,原本在溫穆和墨瀲身邊痛苦難以自拔的郁凝忽然起身。
眾人目光被郁凝這一生清麗嗓音吸引,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她,只見她眉目之間溫柔親和,一張臉上並沒有多麼精致的修飾,卻是清麗絕俗,帶著一種別有韻味的清爽干淨,只是看著,便覺得很舒心。
和元樂郡主一樣,平日的郁凝說話溫和柔美,遇人待事都是親近真誠,一度被人稱為是完美的女人,只是相比今日的情況,便讓眾人多想了一層,看著她依舊是輕柔親和,眼中卻是多了幾分防備。
「皇上向來仁君愛民,才使得朝中大臣齊心,國內眾民安居,人之在世孰能無過,太後經常教導以仁愛人,元樂年紀尚小,做事欠穩妥才險些犯得大錯,索**情並沒有發生,加之近日原是郁丞相五十大壽的喜慶之日,不如皇上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也算是接著這次機會,為國民積善。」
郁凝說得不快,字字句句條理清晰,傳進眾人的耳中,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她,如今看著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思維走。
溫穆手中夾著菜往墨瀲面前送,听到郁凝的話不由得頓了一下,只是一下,便繼續將菜放到了她的碗里,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郁凝。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如今王妃這番話雖是仁義之舉,卻不無包庇的嫌疑!」良王妃看著郁凝,雖然長公主就在這里,可是涉及到婉瑜郡主的事,她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郁凝面上一頓,唇角不由得動了動,卻依舊是淺笑盈盈,她轉向良王妃,一張清麗的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良王妃息怒,如今家父壽辰,作為兒女,我自然是不希望出了什麼事,在這樣的日子里鬧得不愉快,相信,婉瑜郡主純善孝順,換位想,也會如此,更何況,索性婉瑜郡主的護衛跟著,也並沒有出什麼事,是不是?」
一邊說著,郁凝便轉向了婉瑜郡主,她一雙杏眼微微眯起,彎成了一勾淺淺的月。
婉瑜郡主原本听著;溫穆的旨意,也是感覺處罰的有些嚴重了,如今郁凝又在「護衛」兩字上咬重,無形之中提醒了她剛才的一句謊話。
看著郁凝溫婉的笑意,婉瑜郡主不由得一顫,抬頭撞上良王妃帶著厲色的目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溫穆看著婉瑜郡主,不由得面上浮出一絲笑意,不過余光掃過溫穆的一襲幻紫,面色沉了沉,道︰「王妃既然說服了婉瑜郡主,如今還有沁側妃也是險些被害了呢!」
溫穆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變化,耳朵卻是將她們的話盡數听清楚,他伸手將墨瀲剛要遞至唇邊的甜酒拿走,轉而給她遞過了一杯清茶。
郁凝瞧著溫穆這般,心里猶如裂開了幾道口子,干裂的傷口處泛著血往外滲,疼得生硬。
暗自咬了咬唇角,郁凝面上挑起一抹笑,她看向墨瀲,道︰「沁妹妹如今有身子,自是不宜見到這樣的場面,更何況,饒恕使人心境純潔,于月復中胎兒,也是積福,妹妹覺得呢?」
墨瀲眉梢挑了挑,真不愧是長公主親手教導出來的女兒,說話輕柔細語,卻是句句把人逼到了角落,沒有選擇的余地。
溫穆大手在墨瀲腰間緊了緊,眼中帶著幾分寒意,他抬眼瞧了郁凝一眼,剛要說話,卻被墨瀲拉住。
「王妃姐姐所言極是,月復中胎兒尚且安穩,墨瀲心中自是踏實,只是,若是當日婉瑜郡主沒有貌似阻止元樂郡主,那麼,今日生不如死,甚至比元樂郡主還要慘的,便是墨瀲,于未出生的孩子來說,墨瀲也不能將這件事當做沒有發生過!」
墨瀲聲音平緩,語氣之間沒有帶著任何情緒,只是,卻讓郁凝原本帶著笑的臉上瞬間僵住,一張清麗平和的面上帶著幾分尷尬。
眾人一頓,看著墨瀲平靜柔和的面上,一雙水眸淡淡含笑,卻沒想到她竟然當眾拒絕了郁凝,更何況,婉瑜郡主這個外人都給了郁凝面子!
溫穆瞧著墨瀲,唇角微微勾起,轉眼看向長公主,卻見長公主一臉的怒意難以隱忍,若不是身後的如央姑姑暗自拉著,恐怕她早已掀了面前的桌子。
「沁側妃,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存了歪心思,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求你放過我吧!」
剛剛听到婉瑜郡主答應放過她,元樂郡主猛地心里一陣開心,如今卻又听到墨瀲拒絕了郁凝,她掙月兌身邊的宮人,幾步跑到墨瀲跟前,跪在地上跟她求饒。
溫穆摟著墨瀲,看元樂郡主離得這麼近,不由得眉頭微微皺起,伸手一揮,便將元樂郡主甩開了墨瀲身邊。
「沁側妃,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只求你能放過元樂!」醇王妃看著元樂郡主心疼不已,一時難以抑制,淚水順著清秀的臉便流了下來,她顫抖著雙手將元樂郡主摟進了懷里,對著墨瀲,一臉全然是懇求。
眾人看著醇王妃,不由得心中一軟,面上帶著不忍的神色,如今大部分都是當了母親的,于這一點,更是能體會到醇王妃的心情,看向墨瀲,她一片平靜,如波的水眸之間帶著冷意,便感覺她有些太狠毒了。
墨瀲往溫穆懷里靠了靠,唇角微微勾起,她看著醇王妃淚流滿面,一副傷痛欲絕的樣子,不由得眼中多了幾分冷厲,道︰「醇王妃既然能有如此體會,應該也會了解到我的心情吧,作為一個母親,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差點被人害死,不知醇王妃是否會如此輕易原諒呢?」
醇王妃一怔,看著墨瀲不由得心里一顫,剛才想好要說出的話如今被她這幾句噎得卡在了喉嚨,真真是憋得難受!
眾人也是一愣,看著墨瀲一臉的平靜,說出來的幾句話卻是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進了她們的心里,隨即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的確,平心而論,就像剛才墨瀲說的,她們沒有辦法原諒!
溫穆眯著眼楮看向墨瀲,見她面色平靜寧和,如波的水眸之間笑意淡淡,只是周身散發的肅殺之氣將這一切變得冷寒無比。
溫穆依舊是一只手攬在墨瀲的腰間,看著醇王妃有些倚老賣老的樣子,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道︰「既然元樂郡主敢存了心思謀害沁側妃,又有膽子將良王的掌上明珠賣出去,不知是原本元樂郡主就是這般狂妄,還是她自覺身後有人撐腰才敢如此的呢?」
溫穆的一席話,更是讓眾人不由得心中一顫,誰都知道平日里元樂郡主是溫婉柔和的,這麼說,便是指責醇王府暗自拉攏勢力,崇天剛剛建朝,這樣的心思是最忌諱的!
不光是醇王妃,一直站在醇王妃身後的元景也是不由得一顫,心里撲通的緊跳了起來,他抬頭看了座上溫穆一眼,緊忙說道︰「醇王府眾多兒子,只有元樂一個女子,自幼被父王和母親寵壞了,加之兄弟都是事事讓著她,這才將她養成了這樣狂妄自大的性格,皇上仁君,如今她做出了這樣的事,縱然太後平日對她贊賞有加,如今也是無可饒恕的,王爺可是多想了。」
溫穆伸手將酒鼎舉至唇邊喝了一口,垂目看了元景一眼,唇角勾起,卻是沒有繼續刁難,他只需提醒,自然有溫穆會想得更多,對于這個兄長,他還是很了解的。
醇王妃和元樂郡主身子猛然一震,她們不是蠢笨的人,剛才溫穆的話她們也是清楚的听明白了,如今元景都說了無可饒恕,她們再說什麼,也都是無濟于事了!
「不過……」元景說著,話鋒一轉,看向溫穆,道︰「如今父王帶兵鎮守邊疆,局勢緊張,若是這件事傳到父王耳中,唯恐會使他亂了心智,臣斗膽懇請皇上,等到父王回朝再發落元樂不遲!」
溫穆的深眸從溫穆和墨瀲那邊轉向元景,見他面色沉重卻帶著十分的誠懇,溫穆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對溫穆道︰「皇弟以為呢?」
元景瞧著溫穆面上的神色,還沒等溫穆開口,便搶險對著溫穆行了一個大禮,道︰「元景深知王爺和沁側妃憤怒至極,如今不管我說什麼都無法消除王爺和沁側妃的憤怒,只是看在父王遠在邊疆的份上,暫且讓元樂多留一些時日,元景願以錦繡田莊相贈,希望王爺和沁側妃高抬貴手!另外再以福羅商鋪贈與婉瑜郡主壓驚!」
一席話出,眾人嘩然,這錦繡田莊是醇王府三處最大的產業之一,如今國都的四季水果,大多都是錦繡田莊出的,如今一個賠罪,遠景便將錦繡田莊送了出來,不得不叫人贊嘆他這個兄長大仁大義了。
墨瀲勾了勾唇角,如波的水眸瀲灩其華,元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于情于理都不能再拒絕了,如今,她也算是滿意的,便開口道︰「民以國為先,既然是聯系到了國家之事,墨瀲自是無法再拒絕。」
墨瀲的話說得很輕,卻是讓元景心里一抖,一雙眼楮看向墨瀲,面上多了幾分沉色。
墨瀲這話說的很巧妙,剛才他將這件事硬拉到了國家的高度,為的是讓墨瀲沒有退路,如今墨瀲有用同樣的方法回了他,縱然是暫時放過了元樂郡主,卻也用他的話堵了他的嘴!
「多謝沁側妃寬宏!」元景似乎並沒有听到墨瀲的話,他鄭重地一個大禮沖著墨瀲和溫穆行了下去。
元樂郡主在一邊看著元景這般,心里翻騰著濃濃的復雜,她一雙手死死地攥住,身子不由得輕微顫抖。
墨瀲唇角勾起,受了他這個大禮,手間壓力加重,墨瀲抬頭,剛好迎上溫穆的目光。
「沁兒就這般饒了她去,爺可是心里不爽呢!」溫穆湊近墨瀲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眼中帶著深意看了元景一眼。
墨瀲微微勾起唇角,面上帶著淺淡的笑意,她仰起頭湊近溫穆的耳邊,道︰「誰說我饒了她?既然皇上留她一命,那我只能讓她自己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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