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天,宋應興被叫到父親的書房,原來施院長將應興寫的東西給了應興的父親,並且語重心長的聊了很久。♀「你寫的我已經看過,你雖未入仕心系百姓沒有辱沒先祖,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回父親大人,兒子想去二哥那邊看看。」「恩,養蠶織布也是門學問,既然你要記載各種技藝,就要好好去做吧不要丟了宋家的臉面。」「是的父親。」應興被父親夸獎來了精神。從父親那出來,就被管家叫住,原來是劉叔帶了他的大兒子來找應興,劉叔是個本分人家里出事後應興給了50兩銀子幫了大忙,這不死活要應興收下他這兒子打雜跑腿報答應興,拗不過劉叔應興只能給他兒子劉成在家中找了個護院的活。應興的二哥由于生意上的需要所以常年在外,在湖州地區養蠶,因此應興在出門之前去了書院。應興將自己去找他二哥了解養蠶的想法告訴施院長,施院長相當的支持,並且告訴應興要保持聯絡在寫文章時踫到什麼疑問及時告知,可以幫忙參詳。應興不覺有異,高高興興的全應了下來。回到家後整理衣物銀票和文房四寶帶上書童和劉叔的大兒子出門向他二哥那邊前進。
湖州宋宅,宋應經應興的二哥在拿到家信後嘖嘖稱奇,家中的書呆三弟盡然對家中生意感興趣並且不久就要到。宋應經哭笑不得,找來夫人又吩咐管家將東邊的小院收拾出來,自個去了湖州最大的酒樓跟他的朋友喝酒去。
宋應興雖然是個書呆,五次進京會試均告失敗,但是有著五次水陸兼程的萬里跋涉經驗,因此輕輕松松的到了湖州。「應該是這座宅子,劉大哥去叫門吧」「是三少爺」,門開了「來人可是宋三少爺?」門房下人問道,「對,我二哥呢?」還沒等應興問完,門房下人一溜煙跑去找管家和夫人,管家和夫人听到後都急忙迎了出來。「二嫂好」「好,小叔到了就好,快進來別在門口站著,管家快去接行李」。宋應興就這樣進了早安排好的院子里,一陣梳洗過後,看見自家二哥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進來,「來讓我看看我這弟弟,黑了不少不過倒是精神不少。」「二哥,許久不見倒是胖了不少。」「呵呵,商人嘛吃吃喝喝才能談生意嘛,你難得來一趟,午飯過後哥帶你去外逛逛。」「哥,我過來不是玩的,我想」應興話還沒說完,就被應經拉著去吃飯。酒足飯飽之後,應經說道「三弟,你想出書哥支持你,你想了解什麼讓管家帶你四處轉轉,想怎麼寫寫多久都隨你」「還是哥疼我」應興很高興家人的支持比什麼都要讓人感動。
之後的日子里應興就在管家的帶領下,從養蠶到紡織的過程都看了個便。其中黃繭蠶蛾和白繭蠶蛾雜交後,育出的下一代是褐繭蠶這一點讓宋應興對此相當好奇,之後應興將養蠶中蠶體變態行為,反常的食欲不振來判斷病蠶,並通過觀察及時將有傳染病的病蠶從蠶群中除去可以促進健康的蠶發育成長。應興忘我的記錄著他感興趣的一切,整理記錄忙的不亦樂乎。
一天中午,宋應經來到宋應興的小院,將應興從紙堆里挖了出來說道「我的親弟弟啊,難道除了寫東西,就沒有什麼人生樂趣嘛?罷了,二哥我今天帶你出去見些朋友開開眼界」應經沒等應興反應過來拉著人就走了。來到酒樓,應興竟然看到施院長之前的那個客人。「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三弟,這位是黃台吉黃掌櫃,黃掌櫃雖是關外人可是位大戶。」宋應經自顧自介紹起來,「宋教諭是宋掌櫃的弟弟,想不到又見面了,我們還真有緣分。」黃台吉很驚訝。「你們認識?」宋應經吃驚的問弟弟「施院長的客人在院門前見過。」「既然大家都認識,就都不要站著,老板娘呢?讓她上菜。」宋應經熱絡的招呼著。眾人剛剛入座,門口傳來一陣好聞的脂粉味,「宋老板好久沒來都要忘了奴家,今個怎麼想起奴家來了,喲來了新客,奴家這廂有禮了,奴家雲娘是這家酒樓的老板娘。」應興和黃台吉微微點了點頭,黃台吉到沒什麼,可是應興卻有些不自在。雲娘雖過了豆蔻年華但豐姿綽約,早年是牡丹樓的頭牌後來嫁給酒店老板,老板死後**支撐著酒樓,多年經商衣著打扮更是超前,這不雲娘微開的衣領讓應興有些不適應。宋應經偷瞄著弟弟悶著發笑,走到老板娘那開始聊上了「雲娘你可錯怪了我,我可是無時無刻想著你,這不去哪都想你。」說著應經從懷里拿出個玉鐲子往雲娘的手上套。「算你有良心,菜馬上就到,我去去就來要我陪了招呼一聲。」雲娘對應經耳邊細語後就退了出去。應經看雲娘出去後說︰「弟弟啊,待會哥哥帶你去好地方怎麼樣?」「哥,你別沒正經了。」應興嗔罵道。「你們兄弟感情正好。」黃台吉有些感慨。「黃兄見笑了,這弟弟就是太正經,菜來了,這道雲錦豆腐可是這里的名菜。」在宋應經的熱情招呼下,飯桌氣氛良好。由于應興死活不去應經安排的好地方,吃完飯後就走了,留下宋應經和黃台吉。黃台吉見應興走了,乘機問應經關于應興的事情。
深夜客棧里,黃台吉站在窗前,桌上放著關于應興和應興家族的資料,「想不到啊,這明朝里還有這樣干淨的人,額多這樣的人會為我所用嗎?」「回四爺,明朝這種書生讀的是四書五經崇拜屈原將外族叫蠻藩,這種人是不會跟我們合作的。」黃台吉看了額多他的侍衛一眼「你是這樣想的,也對,關于這個宋應興還要多多觀察,今晚退下吧」「是」。
應興離開酒樓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前遇到黃台吉讓他想起施院長。應興整理了一下叫來管家,讓管家派人將整理好的冊子送去書院。幾天後施院長收到東西贊嘆了一番後復制一份,用特殊的方式傳給了黃台吉。看到這些冊子的黃台吉陷入沉思,「額多,或許對于這個宋應興可以相處一下。」額多不語站在一旁,「現在宋應興應該還在他哥那邊,作為宋興經的大客戶,上門竄竄門子不為過吧。」黃台吉自言自語玩著扇子,想了想便出門去了宋宅。
宋宅大廳,「不請自來,宋兄不會怪罪在下吧。」「哪里哪里平常請都請不到,今個怎麼有心到小弟這邊來。」「哦,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問問托宋兄準備的貨怎麼樣了,順便看一下令弟。」「黃兄放心,貨準備的差不多了,齊了就直接裝船運到嘉興,到時候我和黃兄一起過去,那邊織染房已經準備好,你想什麼樣的顏色花樣都隨你。」「呵呵,宋兄辦事我放心。」黃台吉和宋應經邊喝茶邊聊著。「織染房?」應興走進大廳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是啊,弟弟不知道嗎?嘉興有我家的織染房,像黃兄這樣的客戶要求織染的就直接用船運過去,弟弟你該關注一下家里的生意。」「哥、黃掌櫃你們什麼時候去嘉興,我也要去可以嗎?」宋應興听到織染房興奮了。「好啊,能夠跟宋教諭在一起應該很有趣。」「有趣,無趣才是,黃兄既然同意,那去的時候叫上你」。應興高興極了對黃台吉說「黃掌櫃不要叫我宋教諭,叫我應興就可以了。」黃台吉笑著說︰「好,既然應興不生分那我也不客氣,你跟你哥一樣叫稱我一聲黃兄就好了。」「好,黃兄請多多指教。」
晚上客棧里黃台吉靠在窗邊,得意的對站在一旁的額多說「哼,看來那個宋應興比想象中還要好相處,我現在倒是好奇那個應興是怎樣寫出那些東西的,有些期待之後的行程。」「四爺,您準備讓那個應興一直跟下去嗎?」「額多,我有分寸,京城那邊有什麼消息?」「回四爺,軍火準備的差不多了進行的很順利,不過那份名單出點差錯,尹公公已經動用暗樁收拾殘局。」「差錯?既然尹公公出手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這樣額多你先去京城盯著軍火那邊,那邊出差錯就麻煩了。」「是,不過我走了四爺這邊…」還沒等額多說完,黃台吉插話道︰「我的身手值得你擔心嗎?」「屬下不敢,屬下立刻動身,主子保重。」
二天後湖州碼頭,「老爺,所有的貨都裝船了。」管家向宋應經報告,「好,去客棧通知黃掌櫃,至于弟弟嘛我這會就過去。」「是,老爺我這就去。」第三天早上約定好的三人一起坐上船趕往嘉興,湖州坐船到嘉興一共需要三天時間,在船上的這段時間里三人吃吃喝喝海闊天空的聊著,黃台吉舌燦蓮花的描述著關外風光成功的吸引了宋應興的注意力。「好了黃兄,你再說下去我弟弟就要被你拐走了。」應經看著弟弟忍不住說笑道,「哥,我這麼大了怎麼可能會被人拐!」應興笑罵著。黃台吉在一旁笑而不語不過心中有了打算,時間上還很充裕不急,而且可以利用的籌碼還有很多。
船很順利的到達嘉興,因為應經還要處理碼頭上的事,讓管家安排應興和黃台吉先去別莊。馬車里黃台吉第一次單獨和應興在一起,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接觸,應興已經不對黃台吉這個關外人表現出拘謹,這點讓黃台吉很高興。一路說笑下很快到了別莊,宋家的這個別莊離織染房不算遠,雖不是很響但是能听到大提花機的聲音,應興听到這個聲音不等他哥就想沖過去,被黃台吉拉住,「應興啊機器又不會跑掉,你今天剛下船不累嘛?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個我和應經一起去。」「好吧。」應興想了一下同意。晚上,應經回來應興迫不及待的要求明天就去織染房,應經搖著頭答應了,大家吃了晚飯後就各自回屋休息。
深夜一只鴿子飛進黃台吉的屋子里,鴿子帶來了額多的情況。額多已經到京城找到賣家一切順利,問是否要去找尹公公?黃台吉回復不用找,等他到了京城時再議。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讓黃台吉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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